第一章 被迫的路途

“尊，三千神魔道已經匯聚。”混沌之中，一個魁梧的巨人渾身浴血的跪在地上。

混沌之中一聲宏大的聲音傳來，躁動了混沌粒子，晃動了空間，時間大河也頓住。

“力之道，賜名你為盤古。吾賦予你的使命你已經完成，接下來去追尋你的夙愿吧。”

一時間混沌之中的混沌粒子一齊涌入盤古身內，原本魁梧的身軀急速變大。

不知過了多久，就感覺到有自己頭頂到了極限，腳下也再也伸展不開。于是將自身多余的混沌之氣化作一把巨大的盤古斧，向著限制自己的混沌劈砍。

砍出不知多少斧頭之后，混沌裂開了，頭上歸墟的諲滅之力壓下，腳下的初始之地散發出無盡的創世之力。

兩股力量擠壓，身為力之道的盤古怎可被任意欺壓。四肢手臂充起歸墟，兩條巨柱般的大腿壓下了初始之地。身軀吸收著混沌粒子，無盡歲月過后，盤古的身軀宛如永恒般龐大。

初始之地和歸墟之地被無盡身軀和偉力隔開。

但混沌粒子終有盡時，盤古力竭。生息將逝去之時，渾身力量籠罩這混沌。

歸墟和初始永恒相隔，盤古身軀化身萬物，漫天偉力化作屏障。

就在世界將要閉合之時，宇宙樹的枝椏伸了進來，一只蛐蟮順著爬了進來。

“大家快跑啊，有妖怪吃人來了。，大家快跑啊。啊啊~”凡民在夢中驚醒。

“這夢，咦我剛剛做了個什么夢來著？外面怎么這么吵啊。”凡民起身推開門，一具被啃掉了一只大腿的村民被甩到了凡民的門邊，直接凹陷了進去。

“啊，劉伯，劉伯。”凡民連忙上去想要將劉伯拉出來，卻看到劉伯已經失去呼吸翻白眼了。

凡民四周看去，幾只妖怪在將這原本祥和的小山村變成了血肉煉獄。

井口邊，屋檐上，柵欄上…到處掛滿了尸體。

“吳嬸，小胖，村長，王伯啊啊啊啊，畜生，畜生，一群畜生我要宰了你們。”

極度憤怒的凡民爆發了自身極限，滾燙的血液充斥著四肢，一瞬間凡民的四肢像燒紅的鐵塊，一把抱起旁邊的大木柱就向著幾個還在吞食尸體幾個妖怪沖了過去。

凡民的嚎叫聲音自然引起了四周妖怪的注意。

旁邊一只正在搜尋人的妖怪頓時朝著凡民急速沖來。

凡民用大木柱擋了下，側飛出去。

妖怪被當下之后并沒有停頓下來，而是繼續朝著凡民飛走的方向沖去。

“阿彌陀佛，悟空”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瞬間無數砰聲音傳來。

凡民迷迷糊糊的聽到了。

“悟空你快看下這里是否還有生息的，趕快施救一下。”

~~~~~

“師傅師傅，這還有一個。”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悟空快。”

凡民悠悠醒來，睜眼便看到一個穿著袈裟的白胖高和尚與一個穿著虎皮圍裙拿著一根金閃閃棍子的滿面毛，雷公嘴，尖嘴猴腮猴人。

凡民掙扎著從廢墟之中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身體之后看向四周渾綠色的血跡，頓時明白了一切。朝著兩位跪下，然后伸出胳臂便拜向這一人一妖。

“多謝兩位仙人幫我凡間人民除妖救人，我名叫凡民。雖然本事低微，愿意跟隨兩位仙人服侍你們。”

“哈哈哈哈，俺老孫可不是仙人。咱可是大妖尊，當年仙人的天庭被咱”

“悟空，慎言。我們佛門子弟并不要服侍。并且此去西行一路兇險，尚且難以自保。施主與我們道不同。就此別過了。”

然后轉身騎上白馬離去。

孫悟空看到凡民低頭緊握拳頭，搖了搖頭。

“你與佛門無緣，但你的命是俺老孫救得。俺老孫相當于你的在世父母，這三根猴毛贈給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在這寰宇之間好好綻放光彩。不要輕易丟失俺老孫給你的這條命。”

凡民不甘心，便一直朝著離去的師徒二人跪拜，祈求師徒能帶上自己。

“悟空快跟上。”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師傅，來了來了。”孫悟空看了一眼還在跪拜的小孩子，搖了搖頭。從后腦上拔下了三根金色的猴毛，纖細的猴毛飄入凡民的頭上。

等四周沉靜下來之后，細細簌簌的摩擦聲傳了出來。一雙眼睛從一個水缸地下望了出來，看到四周已經沒有妖怪四處游蕩，又將水缸移開了一些，探出了頭來。偷偷望了望周圍一圈后，確保安全將下面躲著哭的孩子叫了出來。

眾多孩子爬上來之后看著四周是尸體橫一片，頓時一個個哇哇大哭起來。

一開始那個最高大的胖小子也是捂著眼睛，但他是村長的兒子，村長夫人將他們藏在這村里藏糧食的地窖下的時候緊緊抓著凡壯。“好壯兒，帶著這些弟弟妹妹們藏好。你們是村子的希望和種子。只要你們活下去，咱們村就還在。”

村長看著四周攔著妖怪的村民，連忙將凡壯按了下去，把水缸推過去。

“壯壯記住，我們不在了。你就是他們最大的，照顧好自己也要保護好他們。”然后村長夫婦引走了闖過人墻的妖怪。

凡壯抹了抹通紅的眼珠，將哭倒在地的弟弟妹妹們摟在懷里。剛剛探出的眼睛猛然發現凡民居然跪在村口口里一直呢喃著“求你們帶走我，求你們帶走我，求”

凡壯連忙帶著還在哭泣的幾個孩子走向凡民那邊，把他攙扶起來。

凡民看到他們頓時忍不住也哭了起來，隨后在眾人的詢問下，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經過。

凡村幾個僅存的互相攙扶著，看向唐玄奘和孫悟空走的方向深深一拜。

“小民，兩位仙人救了我們已經足以讓我們感恩戴德了。就不要奢侈人家給我們仙緣了。”

“恩，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報答他們。”

“小民，小海過來。”

凡壯站在村長家門口。等兩人過來之后拿出來手里的東西。

“這是我們凡村一直供奉的大仙給予我們祖輩的仙物。第一代村長希望它能一直庇佑我們凡村。但如今凡村遭劫，只有我們幾個。在這妖魔橫行的時候，我們肯定保不住這里。不如各自奔走，若是誰能幸存下來，有了庇護眾人的能力，再用這玉盤聚齊。你們覺得怎么樣？”

凡民看了看凡壯手里的玉盤。點了一下頭，然后走上前將玉盤掰下一角，拿過凡壯遞過來的包裹。

“各位哥哥姐姐和妹妹們，小弟我就不給哥哥們添麻煩了，我先走一步。”

凡民剛轉身，凡海也來掰了一角玉盤。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凡民也還小我不太放心他，我也先去了。”

然后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凡民。

凡壯看向剩下三個腰高的弟弟妹妹和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以及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將玉盤收了起來。

夜里，凡民在火堆前默默的烤著在河里剛剛抓到的魚。

凡海目光望向了坐在那一言不發的凡民，抬起手伸向他卻停在了半空，嘆了口氣。

“我去加點肉，你好好守著這火堆。”

“恩，好。”

凡海起身朝著深林里面走去。

不多久，凡海提著一只野狍子回來。

自從凡村遭劫之后，幸存下的這些孩子大部分都突破了人類身體的極限。但這其中并不包括凡民，而且凡民還由于強行爆發突破了一次之后身體機能反而下降了。

凡民看著提著野狍子回來的海哥放下了手里舉著的火把。

“吃了這笨狍子吧，別光吃魚和干糧，身體也需要能量。”

凡民也沒有拒絕，接過來野狍子利索的撥毛去皮，然后掏出內臟然后將整只鹿放到火上烤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

凡海看到他面無表情的凡民，又是嘆了口氣。

隔日凡民與凡海并肩而行，到了一個小城外。一張征兵告示貼在城墻上。

“小民，我決定了。你要和我一起嗎？”凡海眼睛直盯著那張征兵告示。

凡民搖了搖頭“海哥，我不想一直為別人效力，不想自己總是身為別人的馬前卒。我想趁著自己還有這份激情，這個勇氣，出去闖一闖這天下。”

凡海也知道，小時候那么多年，凡民這小子總是有自己的思路。他們這些孩子向來都是父母大人說什么就做什么，然后模仿著大人的行為。

而凡民卻總是做出與他們不同的，有時候覺得他十分的幼稚但偏偏這么幼稚卻在很多時候做到了連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這小子還特別叛逆，想起這個來凡海頭上就青筋暴起。

但很快就消去了。誰小時候沒干過幾件埪人的事呢？但這小子，自我安慰著就有開始爆青筋。于是索性不想了。

等自己回過神來，凡民已經走遠了。看到身邊凡民給自己留下的錢袋。撿了起來，然后向著征兵的地方走去。

凡民走到了一處小河邊，利索的脫光了跳了進去。

自己和凡海哥出來數日了，雖說是走出了當日的陰影，但心里還是有一股氣難以疏散。

于是就對著河水一頓亂錘。

砰砰砰，咚當。凡民一只手砸在了一個鐵片上，貼片順水滑行 一下就在凡民腿上劃開一道大口子。

在水里呲呲往外冒血。

凡民感到不妙，就趕緊往岸邊游過去。但快到岸邊的時候眼前一黑。

“我服了，我怎么這么”然后徹底失去意識。

水邊，一個男孩一下一下的搗著衣服。搗完了，準備收拾一下回家，一個臉上胖白的人突然飄到了跟前，一下子將手里的衣服全砸了出去。

驚完了之后，又爬到了一旁，找個了木棍把剛剛砸到水里的衣服挑了回來。準備爬回去，但剛轉身，就搖了搖頭，回身把水里飄著的“尸體”拖上了背，然后一只手舉著衣服，一只手拔地往回爬了回去。

“我回來了。”拖著一具尸體的釋童推開了門。

“趕緊去做飯，你想要餓死老子？”屋內傳來一聲吆喝。

“先生，我帶回來一個人，您看看還有救嗎？”釋童把背上的人放了下來。

屋里沉默了一會“人？你還嫌家里飯太多吃撐你了？還往家里帶人？”

釋童也沒多說什么，放下了背上的人就去做飯了。

過了一會，釋童推著盛飯的小車爬了進來，地上已經沒有人了。桌面上坐著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嘴里還在不斷的罵罵咧咧。

“趕緊上來坐下吃飯，吃完飯去山上挖當歸、熟地、白芍、阿膠、何首烏、雞血藤、桑葚、龍眼肉、枸杞子、大棗天黑前趕回來。”然后拋出一錠銀子，開始埋頭吃飯。

天黑了，凡民悠悠醒來。看著四周簡陋卻放了一摞摞書籍的小屋。

這輕緩的動靜驚醒了一旁快入睡的釋童。

“醒了啊，把這碗大雜大補粥喝了。”釋童在一旁的水爐里掏出一碗粘稠稠的東西塞到凡民手里。

凡民臉色還是十分蒼白，但也清楚自己這是被人家救了。

但低頭看到手里這一晚黏糊糊還冒泡的粥，頓時咽了口唾沫。“我能不能”

“這么大個男人，磨磨唧唧的。”釋童看著碗里還有剩的，就用手糊了糊然后又塞到了凡民嘴里。

凡民一下子臉都綠了，但很快感受到自己由于氣血虧空帶來的虛弱感迅速消失。

等藥力過了之后，凡民走下了床。感受一下身體里的氣血更勝以前了。隨即回頭向著釋童想要拜下去。

釋童看他回頭，根本不給他拜的機會。“十兩黃金，不講價。”

凡民愣了愣，然后掏了掏衣袋，無奈的翻出來倆白色里衣。

釋童明白了，就是無錢唄。而且他也本來不指望他能給錢，在給他治療的時候早翻遍了他全身，除了一塊破碎片，啥也沒有。

“你會干什么？”

“我，我還是個孩子”凡民頓時羞紅了臉。

“得，這是撿回來一個廢物啊。”釋童臉上一陣別扭。

嘆了口氣。“先睡吧，看明天先生怎么安排吧。”

然后拍了拍身下的那張小木床。示意凡民上來睡覺。凡民也沒嫌棄，麻溜的脫光了自己躺進了被窩。

釋童頓時瞪大了眼珠“粗鄙。”然后慢吞吞脫了衣服躺了進去。

凡民一早就醒了過來，起身看到釋童坐在桌旁讀書。

“啊，這么多書都是你看的啊。我還以為這都是你說的那個先生的書。”

“哼，粗鄙。先生教我識字已經十年了。雖不是學富五車，但肚子里也還有不少墨水的。”

“真好啊，我雖然識字。但卻沒讀過幾年書，都是家里爺爺教的。”

“那你跟著先生好好學學吧，他是我們這最好的教書先生。他可是真正的學富五車。”

“不了，我志天涯。但缺少伙伴，所以”

“所以你不要做夢了，先把錢還上。”

凡民頓時頹廢，少年我壯志凌云，奈何貧窮將我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釋童，帶著那小子過來。”屋外傳來聲音。

“來啦。”然后轉身對著凡民“走吧，先生叫我們過去。”

凡民跟著釋童出去之后，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在修理他的拐杖。

看見兩人出來，削完了最后一下。起身看了一眼凡民。

“叫什么？”

“凡民，平凡的凡，農民的民。”

“凡民啊，平平凡凡的人民。挺好的，看來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想要你平平淡淡度過這一生啊。”

“可能是吧，但我這熱血的心注定不會平凡。我生活的村落在一個月前被妖魔屠戮，要不是路過的仙長救了我們。我們已經亡在妖魔手里了。從那時起，我注定此生與妖魔不共戴天。”凡民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可是，也有好的妖怪，幫助過我們啊。就像我們山上的樹婆婆，她就經常庇護我們。”釋童揚起了頭看向凡民。

凡民陷入了沉默。

先生看著低頭不語的凡民“跟我來吧。”帶著倆人朝著外面走去。

三人走到了一個藥房，那間藥房里掛著妖妖學屋四字牌。

走了進去。

“呀，先生。先生來教課了呀。孩子們快到齊了。就還差小三沒來了，聽說是他爺爺病了。給他爺爺上山抓藥去了。”

先生點了點頭，看向腿旁邊的釋童。釋童點點頭朝外爬了出去。

先生朝著屋內走去，留下凡民一人在這不知所措的站著。

小妖草菇看著站在門內的凡民，圍著他轉了一圈之后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你好呀，我叫草菇。你就是昨天釋童從河邊帶回來的人吧。你叫啥呀。”

凡民猛的抬頭看向這個穿著灰白色長裙的小姑娘。把草菇嚇得往后顛了顛。

“你叫草菇？外面的牌子上掛著妖妖學屋。難道你是一只草菇成精的妖怪？”

“呀對，你這人嚇我一跳。你剛剛還沒回答我你叫啥呀？”

“我叫凡民，平凡的凡，農民的民。這學屋是你造的？”

“嗯不，不是。是先生蓋的，然后樹婆婆讓我來跟著先生識字學文化，先生讓我在這幫他看著這屋子。屋子里就我一只妖和一個人在這，先生就題字寫了一塊牌子掛在上面。后來先生開了學堂，讓我接送來上學的小孩子。”

“嗯，你”凡民還想問下去屋內穿來先生的聲音。

“進來。”

草菇頓時縮了縮頭，示意凡民趕緊進去。路過草菇的時候，草菇偷偷趴在凡民耳邊。

“先生很嚴厲的，尤其是在學屋里面，犯錯常常會挨板子的。”

凡民點了點頭，進了學屋。

進屋抬頭就看見“不讀書則愚，不思考則淺；不多練則生，不巧用則鈍。”

好精妙，雖然凡民沒讀幾年書，但這字卻簡練而不簡單，易懂卻不通俗。

先生指了指一個空座，示意凡民坐下。

先生就這么講了半節課，剩下半節課讓學生應用鞏固所學的內容。

上完這一節課，釋童剛好帶著一個比他高一些的小孩子進來。

“采到藥了沒？”先生看了一眼說道。

“沒，老村醫要的五味靈芝挺難找的。我一會打算去樹婆婆哪里去買一些。”

小男孩低頭不說話，只是死死的攥緊了手。

先生走過來，拉起小孩子的手“小三，去坐下向周圍同學請教下這節課學習的內容。我去看看你爺爺。”

小三猛的一下抬起了頭，眼里蓄滿了淚水“先生，謝謝先生。我，我，我”

“好了，去坐下學習吧。”

“凡民，釋童跟著我。”

破敗不堪的土屋內，一個躺在床上的老人嗚咽著，旁邊坐著一個穿著布衣的白胡子老頭。“哎，小三再不回來就”。

吱。木門推開。

“先生您來了啊，老桐有救了。”一旁剛剛還愁眉苦臉的布衣老頭瞬間舒展眉頭。

“嗯~”

先生看了看老頭，伸手握住了老人的粗糙的手腕。

“你開的什么藥？”

“黃粱一兩，苦菊一兩，白雞子一錢，鸞條三兩，還有一錢五味靈芝。”

“嗯，還行。但治標卻不能根治本。”

“釋童直接去找樹婆婆買地黃三錢，騶祁一錢，大麻一兩，苦尾子三錢，龜膏一兩。記住直接去找樹婆婆買。先記賬上，別耽誤了時辰。”

“好，我現在就去。”

凡民也跟著，雖然釋童是用雙手在爬，但卻一點都不比凡民跑的慢。

爬到了半山腰就見一株參天古樹立插入云霄。

跟著釋童來到那株參天古樹下，樹下有一個樹洞，說是樹洞，但進去之后卻比妖妖學堂還要大兩倍。

《但愿世上無疾苦，但愿架上藥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