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截然相反的教母——肉欲的瑪麗蓮·夢露、尖銳古怪的瑪麗安·摩爾——生動地展現了50年代年輕女性面臨的巨大矛盾和困境,她們的生活反映了那10年里的性別觀念,也反映了她們對這種觀念的反抗。女性入住瘋狂擴張的郊區,聲稱自己愛上了新的電冰箱,對《下廚的樂趣》(Joy of Cooking)的作者隆鮑爾(Rombauer)言聽計從。普拉斯曾叫她“神圣的隆鮑爾”。[8]在韋斯切斯特新成立的詩歌協會上講話時,菲麗絲·麥金利向年輕女性宣揚“郊區的狂喜”(suburban rapture)。[9]但在郊區中心和小城鎮,精神分析學家和性學家還在就女性氣質的本質爭執不下。“垮掉的一代”宣揚反叛的同時,非裔女性正在組織反種族歧視游行,跨種族情侶加入民權活動家陣營,公然反抗種族隔離制度,女同性戀者創建了自己的組織和出版物。
等到寫《鐘形罩》(The Bell Jar)時,普拉斯對這一境況進行了更生動的展現。書中的敘述者/主角艾斯特·格林伍德(Esther Greenwood)在和男友交往后承認,她有孩子后就不想寫詩了。“我開始覺得他們是對的,一旦你結婚生子,你就好像被洗腦了,在這之后你就變得像集權國家的奴隸一樣麻木。”[23]這本小說是普拉斯僅存于世的一本小說,在書中她對50年代的文化進行了審視,認為這種文化體現在時尚雜志所搭建的溫室中,美國女孩被迫承受其中的罪惡:這個社會既要求她們爭奪榮譽,又把她們塑造成乖巧娃娃的形象。
20歲的普拉斯和另一位特邀編輯住在只接待女性房客的芭比桑酒店,入住期間為自己的外表和社交形象而掙扎,覺得紐約的約會環境壓抑不已難以融入,同時因艾森豪威爾時代的政治而抑郁,尤其被6月19日在全球范圍內引起爭議的羅森堡夫婦(Julius and Ethel Rosenberg)[25]執行死刑一事嚇壞了。后來她離開紐約,回到母親家度過了夏天余下的時光,本該是大城市里精彩的一個月如今卻只讓她覺得惡心。和《鐘形罩》的主角艾斯特·格林伍德一樣,她把在紐約穿的華麗服裝從酒店屋頂扔下去,然后回家接受心理治療,原因是失眠、受到驚嚇、自殺未遂,后來還住進了精神病院。
[8]The Unabridged Journals of Sylvia Plath.Ed.Karen V.Kukil.Knopf,2117.p.249.
[9]參見Ginia Bellafante,"Suburban Rapture."The New York Times.24 Dec 2118。
[10]“紙娃娃”展覽由安妮·科瓦爾策劃,在Owens Art Gallery(2111)和Mendel Art Gallery(2112)展出了普拉斯的娃娃。見科瓦爾的展出目錄,其中描述普拉斯給娃娃的服裝起了“浪漫的名字”。娃娃也可以在布魯明頓市印第安納大學的利利圖書館里的普拉斯文獻里找到。達琳·J.薩德利爾描述并重印了其中一些,見Darlene J.Sadlier,The Lilly Library from A to Z.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119,pp 39—41。
[11]Varsity.26 May 1956.
[12]Sylvia Plath,Letters Home.Ed.Aurelia Schober Plath,Faber and Faber,1975,pp.236—237.
[13]The Letters of Sylvia Plath:1940—1956.Harper,2117,Volume 1,p.1213.
[14]Unabridged Journals.211.
[15]布魯姆日,為紀念《尤利西斯》的主人公布魯姆在愛爾蘭街頭游蕩而誕生的節日,為每年6月16日。
[16]The Letters of Sylvia Plath:1940—1956.Harper,2117,Volume,p.1247.
[26]見Cailey Rizzo,"A Sylvia Plath Retrospective Finally Puts Her Visual Art on Display."Vice.28 July 2117。The collage is held in the Mortimer Rare Book Collection at Smith Colle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