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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櫻花與制服

櫻花與制服

盧芯悅對著鏡子系領結時,盧芯宇正蹲在玄關給帆布鞋貼防滑貼。晨光從紗簾漏進來,在地板上織出淡金的網,照得盧芯悅身上的紺色JK制服泛著柔和的光。

“姐,你領結歪了。”盧芯宇仰頭遞過梳子,看見妹妹襯衫領口的褶皺,伸手替她把衣角塞進格裙,“今天要拍班級合照,李老師說必須穿得整整齊齊。”

盧芯悅對著鏡子轉了半圈,格子裙的裙擺掃過小腿,像只雀躍的藍白相間的鳥。“你說我們穿同款會不會被當成雙胞胎?”她扯了扯盧芯宇的袖口,兩人的制服都是上周在巷尾的制服店挑的,只是盧芯宇的格裙是更深的藏青,領結是簡單的純色款。

“本來就是雙胞胎啊。”盧芯宇把書包甩到肩上,里面裝著兩人的備用領結和別針——上次盧芯悅跑八百米時,格裙的調節扣突然崩開,還是盧芯宇用別針臨時固定的。

下樓時正撞見趙甜意抱著毽子站在香樟樹下,看見她們的制服眼睛一亮:“哇,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她伸手戳了戳盧芯悅的口袋,摸到硬邦邦的東西,“又給倉鼠帶零食了?”

“是給球球的磨牙石。”盧芯悅把口袋拉鏈拉好,上周春春把塑料食盆啃出個洞,獸醫說該換天然磨牙石了。盧芯宇突然指著趙甜意的辮子笑:“你發繩和我們的格裙一個色。”趙甜意抬手摸了摸,果然是藍白格的,是昨天張沁蕊幫她編辮子時換的。

教室后門的走廊上,賈宇晗正踮腳夠黑板報頂端的粉筆盒,校服外套敞開著,里面的白襯衫皺巴巴的。“快幫我拿下,”她看見盧家姐妹,突然捂住格裙的口袋,“別告訴魏梓悅我帶了香樟果。”

盧芯悅剛要說話,就被盧芯宇拽了把。轉頭看見魏梓悅抱著作業本走過來,淺灰色的水手服領口系著絲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你們的制服真好看,”她停在盧芯悅面前,指尖輕輕碰了碰格裙上的櫻花刺繡,“我媽媽說下周也帶我去買。”

“我們可以一起挑領結。”盧芯悅翻開書包,拿出昨晚和盧芯宇一起做的櫻花書簽,五片粉色的紙櫻花串在細線上,“給你的,夾在筆記本里會很香。”魏梓悅接過去時,指尖碰到盧芯悅的袖口,兩人都笑了——原來她們的袖口都繡著小小的櫻花,是盧芯宇用媽媽的繡花線偷偷繡的。

課間操時,五個女孩站在隊伍里格外顯眼。盧芯悅的格裙在轉身時掃到盧芯宇的腳踝,兩人默契地往旁邊挪了挪。賈宇晗突然從口袋里摸出顆香樟果,塞給盧芯宇:“幫我藏下,等下跳完繩去喂流浪貓。”盧芯宇剛把果子塞進校服外套的內袋,就被趙甜意拍了下手背:“李老師在看!”

解散時,張沁蕊拉著她們往操場角落跑,手里舉著速寫本:“我設計了班級合照的姿勢,我們五個要疊手在最前面。”她翻開本子,上面畫著五個穿制服的小人,手疊手放在鏡頭前,裙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盧芯悅突然指著畫里的盧芯宇:“你把她的領結畫成蝴蝶結了,她明明喜歡平角領結。”張沁蕊吐了吐舌頭:“下次改,下次改。”

拍合照時,陽光正好穿過香樟葉的縫隙落在她們身上。盧芯悅站在盧芯宇左邊,悄悄把自己的格裙往妹妹那邊挪了挪,讓裙擺邊緣重合在一起。魏梓悅站在中間,手里攥著櫻花書簽,指尖泛白。“笑一笑呀,”攝影師舉著相機喊,盧芯宇突然碰了碰盧芯悅的手,兩人同時歪頭,露出一模一樣的梨渦。

中午在食堂吃飯,盧芯悅發現格裙的口袋破了個小洞,早上帶的磨牙石不見了。“肯定是剛才跑的時候掉的。”她急得差點哭出來,那是她攢了兩周零花錢買的火山巖磨牙石。盧芯宇放下筷子就往操場跑,盧芯悅要跟過去,被趙甜意拉住:“讓她去找,我們幫你盯著餐盤。”

沒過多久,盧芯宇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制服后背濕了一片,手里攥著塊沾著草葉的磨牙石。“在單杠底下找到的,”她把石頭往校服上蹭了蹭,遞給盧芯悅,“還能用。”盧芯悅接過時,發現妹妹的袖口磨破了點,露出里面的白T恤,像朵突然綻開的小白花。

下午的手工課,魏梓悅從書包里掏出針線包:“我幫你補補吧。”她把盧芯宇的袖口翻過來,用和制服同色的線細細縫著,針腳密得像睫毛。賈宇晗湊過來看,突然說:“我們給制服加點秘密標記吧,比如繡個小符號。”張沁蕊立刻掏出水彩筆,在自己的領結背面畫了片樟樹葉:“這樣就不會和別人弄混了。”

盧芯悅在盧芯宇的袖口內側繡了顆小小的星星,正好遮住破洞。盧芯宇則在妹妹的格裙調節扣上纏了圈銀線,“這樣就算崩開,也能拉住。”她邊說邊示范,手指靈活得像只小松鼠。趙甜意看著她們,突然把自己的毽子拆開,抽出根藍白格的羽毛,塞進盧芯悅的口袋:“這個當書簽,比櫻花還香。”

放學時,五個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制服裙擺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像五條流動的小河。盧芯悅看見盧芯宇的書包側面掛著個小鈴鐺,是早上出門時自己偷偷掛上的,走起來叮鈴叮鈴響。“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盧芯宇晃了晃書包,鈴鐺聲驚飛了停在樟樹上的麻雀。

“上次在文具店你盯著看了三分鐘。”盧芯悅踢著路邊的小石子,突然被盧芯宇拉住——前面有輛自行車過來了。兩人的制服肩膀撞到一起,發出布料摩擦的沙沙聲,像在說悄悄話。

走到巷口的制服店時,老板娘笑著招手:“你們的制服真合身,要不要看看新款的馬甲?”盧芯悅剛要進去,被盧芯宇拽了拽衣角,她看見妹妹對著櫥窗里的鏡子,正把歪了的領結系好。“明天再來吧,”盧芯宇說,“球球該餓了。”

回家的路上,盧芯悅突然想起早上的合照。“你說我們老了以后,會不會還穿著同款制服拍照?”她踢飛塊小石子,石子滾到盧芯宇腳邊,被穩穩接住。

“會的,”盧芯宇把石子塞進妹妹的口袋,和那顆磨牙石放在一起,“到時候我們的領結上,還要繡著對方的名字。”晚風穿過香樟樹葉,把兩人的笑聲吹得很遠,制服的裙擺輕輕揚起,像兩朵正要起飛的云。制服上的時光印記

盧芯悅在晨光里數著制服袖口的櫻花刺繡時,盧芯宇正蹲在陽臺給倉鼠換墊料。春春抱著秋秋鉆進新鋪的白楊絨,把盧芯宇校服后擺蹭上團灰撲撲的毛球。“姐,你的制服沾著倉鼠毛。“盧芯悅踮腳替她拈掉,鼻尖碰到妹妹后頸的碎發,帶著陽光曬過的皂角香。

“等下要去拍校慶宣傳片,李老師說要穿夏季制服。“盧芯宇把鐵籠子擦得锃亮,突然指著盧芯悅的襯衫領口笑,“你又把第二顆紐扣扣錯了,像只歪脖子企鵝。“盧芯悅低頭去解,指尖勾住布料褶皺里的線頭——那是上次手工課魏梓悅幫她補袖口時,特意留的半截同色線,說這樣斷線了能續上。

巷口的梧桐樹影剛爬到第三個臺階,趙甜意就抱著攝像機跑來了。她的格裙沾著草汁印,像是昨晚在操場排練時坐的。“快來看賈宇晗的新領結!“她把鏡頭懟到盧芯悅面前,屏幕里賈宇晗正對著香樟樹轉圈,酒紅色領結在白襯衫前晃成團跳動的火苗。

“是我媽織的,說比買的結實。“賈宇晗突然拽住盧芯宇的書包帶,讓她看領結背面繡的小太陽,“和你袖口的星星配一對。“盧芯宇剛要說話,就見張沁蕊背著畫板跑過來,顏料盤在帆布包上洇出片藍紫色的云,“我把制服裙擺改短了兩寸,跳蒲公英舞時不會絆倒啦。“

拍攝隊伍在圖書館前集合時,盧芯悅發現魏梓悅的水手服換了新絲帶。淡粉色的緞帶在風里飄,像極了去年埋在香樟樹下的愿望紙。“我媽說這個顏色襯我的新眼鏡。“魏梓悅推了推黑框眼鏡,鏡片反射著盧芯悅格裙上的格子,“你們看,我們的制服能在鏡片里拼出完整的花。“

攝影師讓她們圍著閱覽桌站成圈時,盧芯宇悄悄把盧芯悅歪掉的領結系好。指尖碰到妹妹鎖骨處的襯衫紐扣,想起上周暴雨天,這顆紐扣差點被雨水泡松。當時盧芯悅縮在教學樓屋檐下,抱著倉鼠籠發抖,是盧芯宇用發卡臨時固定住紐扣,兩人共用一件校服外套跑回家。

“笑自然點。“攝影師舉著相機后退,盧芯悅突然發現盧芯宇的制服口袋鼓囊囊的。趁鏡頭轉向別處,她伸手去摸,摸到顆圓滾滾的東西——是顆裹著糖紙的話梅糖,上周她咳嗽時說想吃的那種。“藏了三顆。“盧芯宇用氣聲說,指尖在她手心里捏了捏,像在傳遞秘密。

拍攝間隙,張沁蕊掏出馬克筆在每個人的制服袖口畫小圖案。給盧芯悅畫了只啃瓜子的倉鼠,給盧芯宇畫了顆星星,輪到魏梓悅時,筆尖頓了頓:“畫朵梔子花吧,和你發卡上的一樣。“魏梓悅的發卡是上周丟了舊的,盧芯悅用攢了三天的零花錢買的新的,淡粉色的花瓣總在低頭時蹭到衣領。

賈宇晗突然拽著她們往樓梯間跑,懷里抱著團深藍色的布料。“看我找到什么!“她鋪開布料,是件洗得發白的舊制服,袖口繡著褪色的櫻花,“是去年畢業的學姐留下的,說給我們當備用。“盧芯宇摸著布料上的褶皺,突然發現內側縫著張泛黃的便簽,上面寫著“第三顆紐扣要系緊,會帶來好運“。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盧芯悅的格裙突然被風吹得掀起角。她慌忙去按住,卻摸到后腰處的調節扣松了線——上次拍合照時崩開的地方,魏梓悅補的針腳磨斷了。“我帶了針線。“盧芯宇拉著她躲進回廊,從書包側袋掏出個鐵皮小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不同顏色的線軸。

穿針時,盧芯宇的指尖被陽光照得透亮,像玉雕的小鉤子。盧芯悅數著她耳后新長的碎發,突然說:“你的制服比我的軟。“盧芯宇低頭咬斷線頭,下巴蹭到妹妹的發頂:“因為我每次都用柔順劑,你總忘記放。“針腳在布料上走成條細密的線,像她們牽著手走過的路。

下午的體育課要測800米,盧芯悅系鞋帶時發現盧芯宇的帆布鞋鞋底磨平了。“換我的穿。“她把自己的鞋推過去,鞋跟處貼著塊小熊創可貼——上次跳遠時蹭破皮,盧芯宇非要貼上的。“你的鞋碼大。“盧芯宇把創可貼揭下來貼到她的鞋上,“我光腳跑都行。“

發令槍響時,盧芯悅看見盧芯宇的制服后擺被風掀起,露出后腰處的小補丁。那是去年冬天烤紅薯時燙的洞,張沁蕊用同色布補了朵小小的四葉草。跑到第三圈時,她的格裙調節扣突然又松了,這次卻沒崩開——盧芯宇早上偷偷在里面加了根細橡皮筋,像只溫柔的手輕輕拽著。

沖過終點線時,盧芯宇正蹲在草坪上給流浪貓喂香樟果。校服襯衫的領口敞開著,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小背心,是兩人共用的那件。“給。“她遞過來瓶冰鎮汽水,瓶身的水珠滴在盧芯悅的制服前襟,暈開片深色的云,“剛才你跑的時候,辮子上的櫻花發繩掉了。“

盧芯悅接過汽水時,發現瓶蓋里卡著根粉色的繩頭。抬頭看見盧芯宇的指尖沾著草汁,正在制服口袋里掏什么。“找到了。“她攤開手心,是那枚櫻花發繩,上面還纏著根她的頭發,“綁在你書包拉鏈上了。“

放學時路過制服店,老板娘舉著件淺灰色馬甲出來:“試試這個,下周降溫正好穿。“盧芯悅剛穿上身,就被盧芯宇扯了扯下擺:“后面有根線頭。“她低頭去剪,卻發現馬甲內側繡著行小字——“芯悅的第一件馬甲“,字跡歪歪扭扭的,是上周她們偷偷來定做時,盧芯宇趁老板娘不注意繡的。

“我也要繡。“盧芯悅搶過針線,在盧芯宇的馬甲內側繡了顆歪頭的星星,針腳大得像米粒。老板娘在旁邊笑:“雙胞胎就該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趙甜意突然指著她們的馬甲后背,原來張沁蕊趁她們試穿時,用銀色顏料畫了兩只交握的手。

回家的路上,魏梓悅踩著自行車跟在旁邊,水手服的裙擺被風掀起,像只展開翅膀的灰鴿子。“我爸說校慶那天給我們拍紀錄片。“她捏著車把的手轉了轉,露出手腕上的紅繩——是上周盧芯悅幫她編的,上面串著顆香樟果核。

盧芯宇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天邊的晚霞:“像不像賈宇晗的領結?“賈宇晗立刻原地轉了個圈,酒紅色領結在暮色里閃了閃:“等我學會打領帶,就給你們每人打一個。“張沁蕊掏出速寫本,借著路燈的光畫下來,五個穿制服的小人踩著晚霞往前走,影子在地上連成串。

盧芯悅給倉鼠喂食時,發現盧芯宇的校服口袋里掉出顆話梅糖。糖紙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上面印著只小熊,像極了魏梓悅手套上繡的那只。她突然想起下午體育課上,盧芯宇沖過終點線時,制服后擺的四葉草補丁沾著片金黃的銀杏葉,像給時光蓋了個溫柔的郵戳。

第二天清晨,盧芯悅在盧芯宇的書包側袋里發現個小布包。打開來看,是五顆用彩線纏好的香樟果,每顆上面都繡著個小小的字母——合起來正是她們的名字。布包的角落里,縫著片干枯的櫻花,是去年春天從她們制服上掉下來的那片。

“給魏梓悅的那顆要纏粉色線。“盧芯宇湊過來看,指尖捏起顆纏著藏青線的果子,“這個給你,和你的格裙一個色。“盧芯悅突然發現她的指甲縫里還沾著顏料,是昨天張沁蕊畫馬甲時蹭到的,藍紫色的,像藏了片小小的星空。

校慶前的最后一節班會課,李老師讓大家把制服洗干凈熨平整。盧芯悅疊衣服時,看見盧芯宇的襯衫袖口繡著顆星星,針腳比上次細密了些。“我練習了好久。“盧芯宇把她的格裙撫平,裙擺上的格子在陽光下拼成片小小的花海,“等校慶結束,我們去拍張五人合照,要穿新馬甲。“

盧芯悅突然想起去年深秋,那盆多肉抽出花莖時,她們在香樟樹下埋愿望的模樣。那些關于倉鼠、關于同班的期盼,正像制服上的針腳,密密麻麻地縫進時光里,長出片溫柔的森林。

校慶那天的晨光里,五個女孩站在香樟樹下整理制服。盧芯宇幫盧芯悅系好領結,指尖碰到她領口的第二顆紐扣——這次系得牢牢的,像被無數個日子溫柔地鎖在了一起。魏梓悅的水手服新換了條藍色絲帶,張沁蕊的馬甲沾著點水彩,賈宇晗的領結打得歪歪扭扭,趙甜意的毽子別在書包上,羽毛在風里輕輕搖。

攝影師按下快門時,盧芯悅看見盧芯宇制服后擺的四葉草補丁上,落了片新抽的樟樹葉。陽光穿過葉縫照在上面,像給這段穿著制服的時光,蓋了個永遠鮮活的郵戳。盧芯悅對著鏡子系新領結時,晨光正順著窗欞爬上盧芯宇疊好的制服。那件藏青色格裙的褶皺里還卡著根銀線,是上周給調節扣加固時沒剪干凈的,在光線下閃閃爍爍,像誰不小心撒了把星星。“今天要去植物園拍外景,李老師說要穿全套制服。”盧芯宇把帆布鞋的鞋帶系成蝴蝶結,鞋舌上繡著的小太陽被磨得有些模糊,那是去年賈宇晗用丙烯顏料畫的,說這樣下雨時也不會掉色。

盧芯悅轉身時,格裙的裙擺掃過床頭柜,碰倒了裝倉鼠糧的玻璃罐。春春和秋秋在籠子里吱吱叫,小爪子扒著鐵絲欄,把盧芯宇昨晚新鋪的苜蓿草扒得亂七八糟。“別鬧,”盧芯宇伸手隔著籠子摸了摸最小的那只,指尖沾到點草屑,蹭在制服襯衫的袖口上,“等我們回來給你們帶蒲公英絨。”盧芯悅突然指著她的袖口笑:“你又把星星繡歪了。”那顆銀色的星星是昨天晚上縫的,針腳歪歪扭扭,像只沒睡醒的小蟲,“明明跟著視頻學了三遍。”盧芯宇低頭用指甲刮了刮線頭,耳尖有點紅,“下次肯定比你的櫻花好看。”

下樓時正撞見趙甜意背著攝像機站在香樟樹下,她的制服外套搭在胳膊上,白襯衫的領口別著枚銀杏葉胸針,是上周在操場撿到的,張沁蕊幫她用透明膠帶封了邊。“快看魏梓悅的新水手服!”趙甜意把鏡頭轉過來,屏幕里魏梓悅正踮腳夠樹枝上的風箏,淺灰色的裙擺被風掀起,像只展開翅膀的鴿子,領口的藍色絲帶纏在手腕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我媽說絲帶太長會絆倒,”魏梓悅看見她們,突然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出來,掌心躺著五顆奶糖,糖紙是淡粉色的,印著小小的櫻花,“給你們的,含著拍照會笑得更甜。”

賈宇晗抱著畫板從巷口跑過來時,制服口袋里的蠟筆掉了出來,滾得滿地都是。她的領結歪在一邊,酒紅色的布料上沾著點綠色顏料,是昨天畫香樟樹時蹭到的,張沁蕊說像片剛抽芽的新葉,比原來的純色更好看。“快幫我撿撿,”賈宇晗彎腰時,格裙后腰的補丁露了出來,那是塊深藍色的布料,上面繡著朵四葉草,是上次烤紅薯燙破后,盧芯宇找了媽媽的舊圍巾改的,“我畫了新的姿勢,我們在郁金香花叢里疊手,像上次拍合照那樣。”

坐校車去植物園的路上,盧芯悅發現盧芯宇的制服口袋里塞著塊手帕,是魏梓悅媽媽織的,米白色的棉布上繡著五只牽手的小熊,每只小熊的衣服顏色都不一樣,正好是她們五個人制服的顏色。“昨天魏梓悅說你花粉過敏,”盧芯宇把帕子往她口袋里塞了塞,指尖碰到她藏在里面的話梅糖,“別總含著糖,等下拍照會蛀牙。”盧芯悅偷偷把糖紙剝開,話梅的酸氣混著帕子上的薰衣草香漫開來,她看見盧芯宇的耳朵動了動,嘴角偷偷翹了起來。

植物園的郁金香開得正盛,粉的黃的擠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調色盤。張沁蕊蹲在花叢邊速寫,顏料盤放在膝蓋上,不小心把鵝黃色蹭到了制服裙擺上。“這樣更好看,”她舉著畫筆往盧芯悅的格裙上點了點,黃色的顏料在藍白格子上暈開,像顆剛落下的小太陽,“像踩在花叢里。”賈宇晗突然拽著她們往溫室跑,帆布包上的鈴鐺叮鈴響,里面裝著她昨晚熬夜做的紙花,“我查了攻略,多肉植物區有長得像倉鼠的肉肉。”

溫室里的空氣暖暖的,盧芯悅的制服后背很快沁出片汗濕的印子。她看見盧芯宇正踮腳看最高的那盆仙人掌,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松了線,搖搖欲墜的。“別動,”盧芯悅從書包里掏出針線,是那個鐵皮小盒子,里面的線軸被排列得整整齊齊,藍色的放第一格,銀色的放第二格,“上次暴雨天差點掉了,這次得縫牢點。”穿針時,她的指尖碰到盧芯宇的鎖骨,那里還留著點曬紅的印子,是上周體育課跑800米時曬的。“你記得嗎,”盧芯宇低頭看著她專注的側臉,聲音輕輕的,“去年你也是在這里,把格裙的調節扣崩開了,我用發卡給你別了一路。”盧芯悅咬斷線頭,突然發現仙人掌的刺上掛著根銀色的線,是從自己的制服上勾下來的,“現在有橡皮筋了,再也崩不開了。”

拍合照時,攝影師讓她們站在巨大的玻璃花房下。盧芯悅站在盧芯宇左邊,悄悄把自己的格裙往她那邊挪了挪,讓裙擺的邊緣和她的藏青格裙重疊在一起。魏梓悅的水手服絲帶被風吹到盧芯悅的肩膀上,藍色的緞帶纏著她的櫻花刺繡,像兩只手牽在了一起。“笑一笑,”攝影師舉著相機后退,盧芯宇突然往她手里塞了顆話梅糖,糖紙在掌心硌出個小小的印子,“酸不酸?”盧芯悅咬著糖,看見鏡頭里的自己眼睛彎成了月牙,盧芯宇的梨渦也淺淺地露出來,兩顆歪歪扭扭的牙齒在陽光下閃了閃。

中午在野餐墊上吃便當時,盧芯悅發現盧芯宇的制服袖口沾著點奶油,是早上媽媽給的三明治蹭的。“別動,”她掏出魏梓悅給的手帕,輕輕擦著那片奶油印,帕子上的小熊被蹭得有點模糊,“你看,小熊的衣服被你弄臟了。”盧芯宇突然指著她的格裙笑:“你的裙擺沾著蒲公英的絨毛。”那團白色的絨毛粘在藍白格子上,像朵突然綻開的小云,“肯定是剛才賈宇晗撲蝴蝶時蹭的。”遠處賈宇晗正舉著捕蝶網追一只黃蝴蝶,制服外套敞開著,里面的白襯衫被風吹得鼓鼓的,像只準備起飛的鳥。

下午去多肉區時,盧芯悅的花粉過敏突然犯了,鼻子癢得厲害。盧芯宇趕緊把她拉到樹蔭下,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帕子上的薰衣草香混著她身上的皂角香,讓人心里軟軟的。“都怪我,”盧芯宇皺著眉看她泛紅的眼眶,從書包里掏出顆抗過敏藥,是用糖紙包著的,和早上魏梓悅給的奶糖一個顏色,“早知道不帶你來看花了。”盧芯悅含著藥,突然指著她的制服口袋笑:“你的香樟果掉出來了。”那顆用藏青線纏的果子滾在草地上,上面繡著的“宇”字被磨得有些模糊,是上周縫了好久才繡好的,“撿起來,等下要埋在多肉花盆里。”

埋香樟果時,盧芯宇的指甲縫里嵌了些泥土,蹭在制服的膝蓋上,像朵小小的烏云。她把果子放進挖好的小坑里,盧芯悅往上面撒了把從家里帶來的苜蓿草,說這樣能長得更快。“等明年我們來挖,”盧芯宇拍了拍手上的土,泥土沾在她袖口的星星刺繡上,反倒讓那顆歪歪扭扭的星星更顯眼了,“說不定已經發芽了。”張沁蕊突然在旁邊用樹枝畫了個圈,把她們倆和花盆都圈在里面,“這樣就不會被別人挖走了,像我們在香樟樹下畫的那個圈。”

回去的路上,校車顛簸著穿過成片的梧桐樹。盧芯悅靠在盧芯宇的肩膀上,聞著她制服上淡淡的泥土香,突然發現她的馬甲內側繡著行小字——“芯宇的第一顆星星”,字跡比上次繡的星星工整多了,是用銀色的線繡的,在暮色里閃著光。“什么時候繡的?”她伸手去摸,指尖碰到粗糙的針腳,像摸到了某個藏了很久的秘密。盧芯宇把臉埋在她的發頂,聲音悶悶的:“昨天你睡著以后,我在客廳縫到半夜,被媽媽罵浪費電。”盧芯悅突然想起昨晚客廳的燈亮到很晚,她還以為是媽媽在看電視。

下車時,趙甜意舉著攝像機追過來,屏幕上正回放著她們埋香樟果的畫面。盧芯宇的側臉被夕陽照得暖暖的,制服的領口沾著片小葉子,是張沁蕊偷偷別上去的,說像枚綠色的勛章。“魏梓悅的爸爸說要把這些做成紀念冊,”趙甜意把攝像機往她們面前湊了湊,屏幕里盧芯悅正對著鏡頭做鬼臉,格裙的調節扣閃著銀光,“每個月都拍點,拍到我們畢業。”賈宇晗突然從包里掏出五張照片,是她用拍立得偷偷拍的,每張背面都畫著個小符號:盧芯悅的是倉鼠,盧芯宇的是星星,魏梓悅的是梔子花,張沁蕊的是畫筆,趙甜意的是毽子。

走到巷口的制服店時,老板娘正把新到的領結掛出來,五顏六色的在風里晃,像串小小的旗子。“你們的制服都舊了,”老板娘笑著拍了拍盧芯宇的肩膀,她的制服后擺還有個小破洞,是上次爬樹掏鳥窩勾的,張沁蕊用同色布補了朵小小的櫻花,“要不要換套新的?”盧芯悅剛要說話,就被盧芯宇拽了拽衣角,她看見妹妹正盯著櫥窗里的鏡子,伸手把歪了的領結系好,指尖碰到領口的第二顆紐扣,那里的針腳密密匝匝,像誰用線把日子縫在了一起。“不用換,”盧芯宇的聲音輕輕的,“我們的制服有好多秘密呢。”

回家的路上,盧芯悅數著盧芯宇制服上的補丁:后腰的四葉草,袖口的星星,膝蓋上的小云朵,還有領口那顆縫了又縫的紐扣。每處補丁都藏著個小故事,像顆顆珠子,被時光的線串成了項鏈。“你看,”她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天邊的晚霞,晚霞是粉紫色的,像極了張沁蕊顏料盤里調出的顏色,“像不像我們的格裙拼在一起?”盧芯宇抬頭時,發梢蹭到她的臉頰,帶著點植物園的青草香,“像我們五個人手拉手站成圈。”

給倉鼠換墊料時,盧芯悅發現盧芯宇的制服口袋里掉出張紙條,是魏梓悅寫的,字跡娟秀:“明天帶你們去我家看新出生的小貓,它們的爪子像棉花糖。”紙條的角落里畫著只戴著領結的小貓,領結的顏色和盧芯宇的一樣,是藏青色的。盧芯宇突然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制服上的泥土香混著薰衣草香漫過來:“明天穿新洗的制服去,我把你的櫻花領結熨平。”

第二天清晨,盧芯悅在衣柜里發現自己的制服疊得整整齊齊,領結被壓在上面,褶皺都舒展開了,像朵剛綻開的花。旁邊放著雙帆布鞋,鞋帶被系成了和盧芯宇一樣的蝴蝶結,鞋舌上的小太陽被涂了層新的顏料,亮閃閃的。她轉身時,看見盧芯宇正蹲在陽臺給仙人掌澆水,制服的袖口沾著點露水,那顆歪歪扭扭的星星在晨光里閃著光,像顆永遠不會熄滅的小太陽。

魏梓悅家的小貓果然像棉花糖,白白軟軟的,蜷在紙箱里打呼嚕。盧芯宇伸手去摸時,小貓突然抬起頭,用爪子勾住了她的制服紐扣,差點把那顆縫了又縫的紐扣勾下來。“小心點,”魏梓悅趕緊把小貓抱開,指尖碰到盧芯宇的袖口,那里的星星刺繡上還沾著點植物園的泥土,“這顆紐扣快成你的勛章了。”盧芯悅突然指著紙箱里的舊毛巾笑:“那不是我們上次給倉鼠做窩的布嗎?”那塊藍白格子的棉布上還留著她繡的櫻花,被小貓踩得皺巴巴的,像朵睡著了的花。

趙甜意舉著攝像機拍小貓時,賈宇晗正趴在地板上畫素描,鉛筆屑掉在她的制服口袋里,和那顆用紅繩纏的香樟果混在一起。“等下我們去公園踢毽子吧,”她突然抬起頭,鼻尖沾著點鉛筆灰,蹭在白襯衫上像顆小小的痣,“我新學了個花樣,能一次踢二十個。”張沁蕊掏出顏料盤,往每個人的制服口袋里塞了片干花:“這個是勿忘我,夾在筆記本里不會褪色,像我們的秘密。”

踢毽子時,盧芯悅的格裙被風吹得掀起角,露出后腰的調節扣,上面的銀線在陽光下閃閃爍爍。趙甜意的毽子突然飛過來,正好落在她的裙擺上,彩色的羽毛沾在藍色的格子上,像只停在花叢里的蝴蝶。“接住!”盧芯宇跳起來去夠毽子,制服的后擺掃過盧芯悅的小腿,帶著點陽光曬過的溫度,“別發呆,小心被砸到。”毽子落在盧芯悅的懷里時,她突然發現上面纏著根銀線,是從自己的調節扣上勾下來的,在風里輕輕飄。

傍晚回家時,五個女孩的制服都沾著草屑和泥土,卻笑得格外開心。盧芯悅看見盧芯宇的制服袖口沾著片勿忘我,是張沁蕊塞的那片,藍色的花瓣在藏青的布料上像顆小小的星星。“明天要洗制服了,”盧芯宇突然拉住她的手,指尖碰到她口袋里的話梅糖,“記得把星星翻過來,別被媽媽看見線頭。”盧芯悅捏了捏她的手心,那里還留著給小貓撓癢時蹭的貓毛,軟軟的像團云。

洗制服時,盧芯悅把盧芯宇的格裙泡在盆里,看見藏青色的布料上暈開片淡綠色,是賈宇晗畫素描時蹭的鉛筆灰。她用肥皂輕輕搓著,泡沫沾在四葉草的補丁上,像給小葉子蓋了層雪。盧芯宇突然從背后遞過來件新的領結,是酒紅色的,上面繡著顆小小的星星,針腳比上次的整齊多了:“給你的,配你的格裙好看。”盧芯悅接過時,發現領結的內側繡著個“悅”字,是用銀色的線繡的,在泡沫里閃著光。

晾制服時,兩件格裙被掛在同一個衣架上,藍白和藏青的格子在風里輕輕碰,像兩個在說悄悄話的好朋友。盧芯悅看見盧芯宇的制服后擺沾著片蒲公英絨,伸手去拈時,卻發現那片絨毛下面藏著個小秘密——張沁蕊用銀色顏料畫的小手,正牽著自己裙擺上的小櫻花,在暮色里連成了片小小的森林。

晚上給倉鼠喂食時,盧芯悅發現春春抱著顆香樟果啃,那是從盧芯宇的制服口袋里掉出來的,上面繡著的“宇”字被啃得有點模糊。“別咬,”她把果子拿出來,用紙巾擦干凈,放進玻璃罐里,和自己的那顆放在一起,“這個要等明年種在植物園,不能吃。”盧芯宇突然從書包里掏出本相冊,是魏梓悅爸爸洗出來的照片,第一頁就是她們在植物園拍的合照,五個人的制服在郁金香花叢里像五朵盛開的花。

“你看,”盧芯宇指著照片里的盧芯悅,她的嘴角還沾著點奶糖的痕跡,格裙的裙擺上沾著蒲公英絨,“你的櫻花領結歪了,像只調皮的蝴蝶。”盧芯悅翻到下一頁,是她們埋香樟果的照片,盧芯宇的制服膝蓋上沾著泥土,卻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陽光落在她的發梢上,像撒了把金粉。“明年我們再來拍,”盧芯宇突然把相冊合上,放在床頭柜上,“到時候要穿新的馬甲,繡上更多的秘密。”

盧芯悅躺在床上時,聽見盧芯宇在客廳縫東西,針線穿過布料的聲音輕輕的,像誰在數著時光。她悄悄爬起來,看見盧芯宇正坐在燈下,給她的制服袖口繡櫻花,指尖被針扎了下,趕緊把手指放進嘴里,眉頭皺成了小包子。“別動,”盧芯悅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看見指尖滲出血珠,像顆小小的紅豆,“我來吧,你都繡歪了。”盧芯宇把針遞給她,耳尖紅紅的:“那你教我,下次我要繡朵最好看的。”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布料上,兩個女孩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疊在一起像朵盛開的花。盧芯悅的指尖穿過布料,把櫻花的花瓣繡得圓圓的,盧芯宇在旁邊穿線,把銀色的線軸擺得整整齊齊。“你看,”盧芯悅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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