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頓悟,動,則死
- 修仙:從升格長春功開始成為道主
- 挽星拾露
- 2439字
- 2025-08-27 22:34:56
“我那日的考評結果清清楚楚,不知商長老以何為由要求重考?”秦燃冷靜應對。
“清清楚楚?”徐符師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日若不是李考評徇私舞弊,給你大開方便之門,你真以為自己能通過?”
“你背后的主人是商祖德那個老貨吧?”秦燃突然說道,語氣篤定。
“大膽!放肆!你竟然敢對商長老不敬!”徐符師像是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失態的叫了起來。
“真是條忠犬。”秦燃輕輕撫掌稱嘆:“可惜你的主人沒在這里,你這么賣力他也看不見啊。”
徐符師何時被人這么侮辱過,他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你找死!!!”
“是嗎?我若不去呢?”秦燃平靜的問道,周身卻彌漫開一種無形的寒意。
徐符師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訴你,這里是閬水洲!不是你這灣里的泥腿子可以撒野的地方!”
‘閬水洲’這三個字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給予了徐符師巨大的底氣,他的腰桿挺直,聲音也重新拔高:
“商長老有令,你要抗命不成?”
秦燃緩緩壓下心中翻滾的殺意,聲音平靜:“我知道了,走吧。”
徐符師嗤笑一聲,用秦燃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譏諷道:“一個灣里來的泥腿子,以為走了狗屎運進了符堂就可以翻天不成?”
秦燃眼瞼低垂,淡漠的眸子輕輕掃過徐符師。
果然,還是想殺了這人。
.......
庶務堂。
“李符師,”一個仙風道骨,清瘦矍鑠的老人冷聲斥道:“老夫的族兄念你平時踏實本分,對我商氏忠心不二,特將這考評官的重擔托付與你,期望著你能為家族嚴格把關,不使遺珠蒙塵,亦不讓濫竽充數。”
“可你呢?你是怎么回報族兄的信重的?”商祖德做痛心疾首狀:“你剛上任,竟大興舞弊,徇私枉法,損公肥私,你這是把家族規矩置于何地?!”
李父連忙叫冤:“商長老,冤枉啊,李某對主家忠心耿耿,一切考核皆嚴格遵循家族定下的規章,絕無半點舞弊之舉!”
“有沒有冤枉,你自己最清楚。”商祖德閉目不再說話。
于他而言,這事是不是冤枉并不重要,甚至涉事人是不是秦燃都不重要。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能把手插進符堂里的重要契機。
叔父對商靈韞的支持力度之大,讓他們感到不安。
是,叔父承諾只給商靈韞十年時間。
可十年實在太漫長了。
若讓商靈韞在叔父的支持下順利發展,十年之后,那顆筑基丹還有商靈道什么事?
平心而論,商祖德也并非多么喜愛商靈道。
但比起一心銳意改革家族的商靈韞而言,商祖德更愿意支持醉心修煉的商靈道——
至少,商靈道這樣的人若是筑基,也不會過度損害他們的利益。
但商靈韞就不一樣了。
商祖德是真的害怕這個后輩在筑基后對他們這些長輩痛下殺手。
屁股決定腦袋,只要還想保全自己的利益,反商靈韞,支持商靈道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秦燃這個螞蟻,不過是恰逢其會,主動撞到了這個當口上罷了。
當然,若能順勢碾死這只曾忤逆過他的螻蟻,自然更是快事。
‘呵,商靈韞啊商靈韞,就憑你,也想讓這天改換顏色?’
.......
當秦燃隨著徐符師踏入庶務堂的靜室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坐立不安、臉色蒼白難看的李父;也看到了道貌岸然的老狗——
商祖德。
李父下意識站起身來,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頹然坐下,雙手掩面,肩頭微微顫抖,眼眶發熱。
是他害了這個孩子。
商祖德抬眼看了看這個曾害他折了面子的小人物,本以為會在對方臉上看到惶恐、不安、驚懼。
這些都是他喜聞樂見的。
然而,什么都沒有。
秦燃的神情平靜得近乎漠然。
商祖德心里突然涌出怒氣,他像是宣判著既定的結果般輕蔑的下令道:“開始吧。”
徐符師點頭哈腰的搖起了尾巴:“是,長老大人,我這就開始。”
他轉向秦燃,語氣瞬間變得倨傲輕慢:“長老大人在和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秦燃輕輕一笑:“徐前輩果然是忠不可言。”
徐符師臉頰肌肉猛地抽搐了兩下,臉上那還沒散去的笑容都為之扭曲了幾分。
小雜種!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徐符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那支靈性幾近于無的破舊符筆像寶貝一樣取出,因興奮而擴大的瞳孔里帶著報復的快然,臉上的笑容扭曲而譏諷:
“秦符師,祝你好運。”
秦燃深吸一口氣,提起這支老舊的符筆,體內法力無聲調動,與符筆相融。
目光卻是自然落在了前方的木案上。
上面放著的符紙微微發黃、靈墨的味道親切而熟悉。
恍惚間,眼前似有光影掠過。
兩千多個時辰的孜孜不倦,一千多個時辰的苦苦練習,不知耗盡了多少靈墨,畫廢了多少符紙,方才有了如今的嫻熟。
而今,不過是又一次尋常的練習罷了。
徐符師看著前方那端坐于方寸之間的少年,心中無端泛起了難以言喻的不安。
自責內疚的李父若有所感,模糊的雙目透過指縫,望見了前方那個身影沉靜,眉眼淡然的少年。
筆起。
墨落。
符成。
如是而已。
徐符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新鮮出爐、靈光微蘊的水矢符。
這...這怎么可能!
即便是他,使用這支符筆也絕無成功!
李父放下了掩面的雙手,身體下意識的前傾,呼吸都放緩了三分,似乎生怕因此驚擾到前方仍筆不停歇的少年。
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五張......
秦燃用著這支老舊不堪、幾乎報廢的符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穩定的繪出水矢符,交上了一份無可指摘的答卷。
但,他仍未停下。
秦燃此時靈臺一片澄凈,無喜無悲,心神與這方天地間的靈脈發生微妙的交感,竟是再一次進入了那玄妙的隙明態。
往日習符時諸多晦澀難明之處,此刻如冰消雪融。
原來那些筆勢轉折,另有深意。
原來那些符紋勾連,還可如此理解。
原來水矢符的繪制,還能有這般變化。
原來.......
秦燃徹底沉浸在其中,物我兩忘。
他再次提筆、墨落。
符紋走勢卻與先前的水矢符似是而非,有了微妙而新穎的變化。
突然間,筆墨行至中途遏斷,符紙上的靈機紊亂,將這張符紙毀去。
秦燃失敗了,但徐符師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死死盯著秦燃,一個常見于各種典籍但從未在身邊見聞過的詞匯在他腦海中炸響——
頓悟。
這小子...這小子竟然在這樣的壓力下,進入了萬中無一,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狀態!
他不是在畫水矢符,他是在改良...不,他是在創造一種新的符箓!
“不能讓他成功!”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竄出,徐符師的身體騰的一下彈起,丹田里的法力下意識的涌動,想要不顧一切的出手打斷秦燃的這種狀態。
“勿動,”一個清冷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如驚雷在他耳畔炸響:“動,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