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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鐵門被緩緩打開，辛和勞倫斯邁步走進格別烏總部的內部通道。

那扇鐵門被打開，辛和勞倫斯走進格別烏總部的地下通道。

空氣潮濕，水泥地面。幾個人被士兵押著走過來，有穿工廠制服的，有戴金邊眼鏡的，還有穿西裝的。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喊：“我是市政工程局副主任！我每個月都送你們香煙和魚子醬，你們還抓我？”

士兵用槍托頂他一下，他立刻不出聲了。

辛說：“連送錢送禮的也被抓，那他們還抓誰？”

“就這體系，不犯法的人，只是還沒機會犯法罷了。”勞倫斯譏諷道。“抓誰其實都一樣，只要有人需要你的位置。”

辛說：“怪不得他們的監獄總是滿的。”

他們加快腳步，想趕快離開這里。

“格別烏的地下監獄，蘇聯佬這么喜歡往地下鉆嗎？”辛問道。

“說到這個，之前蘇聯佬不是跟我們比誰能鉆地殼鉆得更深？叫什么‘科拉超深鉆孔’？”

“猜猜現在他們到多深了？據我所知，10000米！！！”勞倫斯憋不住笑，“聽說他們花不少錢，結果什么也沒挖到，你說說，可不可笑？”

“蘇聯佬爭強好勝，喜歡為沒有意義的事努力，無論什么，都是如此，還得是蘇聯佬。”辛附和道。

“我發現辛，你和我很合得來。”

“也許吧……”

……

聊著聊著，出口就在眼前。

沒想到的是，這里居然還有一處安檢口，就在前面——一道結實的鐵柵欄。

安檢口處，兩臺金屬探測器，后面站著兩個士兵，旁邊長桌上擺著幾個翻開的公文包和拆解的相機。

辛的臉色一沉：“見鬼，這里居然還有安檢。”

勞倫斯安慰道：“別急嘛，莫斯科的安檢跟天氣一樣，總能找到縫鉆，而我們就是能找到縫的人。”

他們隨后下意識地看看兩側——左側一條窄通道，似乎能繞過去。勞倫斯壓低聲音：“走那邊，直接進主樓。”

兩人離開安檢隊伍，正要走進去，就被另一名士兵抬手攔下：

—

“Пропуск.”

（通行證。）

辛試著搬出伊萬諾夫：“Иванов-товарищ-сказал-пропустить-нас.”

（伊萬諾夫同志讓我們進的。）

那士兵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

“Товарищ-Иванов-здесь-не-работает.Возвращайтесь-к-контролю.”

（伊萬諾夫同志不在這里工作，請回安檢口。）

辛暗暗咬牙，兩人只得折回原路。

“伊萬諾夫不是說報他的名字就行嗎，怎么沒用啊？”

“……辛，你知道伊萬諾夫他在格別烏是什么身份嗎？”

“不知道，很大嗎？”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怎么當上CIA探員的……他穿的軍服，應該很明顯能看出軍銜吧。”勞倫斯無語道，

“他那軍裝兩邊的肩章上兩顆大金星，說明他是中將，軍銜僅次于上將和元帥。”

“所以，那個看門的說他不在，也是很正常的，明顯就是信不過你。”

退路被鎖死，只剩往前這一條路。在敵人總部，當著這么多人，無數雙眼睛盯著，怎么辦？

辛低聲咕噥：“總不可能直接讓包里的東西消失吧？”

勞倫斯胸有成竹：“別慌，包里的東西不會消失，不過人倒是能臨時調走，只要那家伙來的及時。”

輪到他們。

檢查的士兵一只手搭上辛的挎包，另一只手已經伸向拉鏈。

辛感覺到自己肩膀的肌肉在慢慢收緊。勞倫斯看似放松地把帽檐壓低，身體卻靠近挎包，準備隨時拔槍。

就在拉鏈被“嘩啦……”地拉開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面響起：

—

“Товарищ-сергей，идите-сюда”

（謝爾蓋同志，到這邊來。）

辛和勞倫斯同時抬眼，是伊萬諾夫。叫做謝爾蓋的士兵本能地直起身，快速走到伊萬諾夫跟前。

—

“Товарищ，твой-начальник-сказал-идти-к-нему，а-я-тут.”

（同志，你的上級叫你去他那兒，這里由我來。）

—

“Спасибо，товарищ.”

（謝謝你，同志。）

謝爾蓋看辛一眼后，轉身離開。

伊萬諾夫伸手接過公文包，開始搜查。

手指的動作看似隨意，卻極小心地翻動——黑色的絲質襯里下，躺著兩把消音手槍，呼叫撤離接應的耳機和一張鑰匙卡。

“你來的太遲，伊萬諾夫，我還以為我們要就此打住。”勞倫斯低聲抱怨道。

伊萬諾夫低聲說：

—

“Поторопитесь.Здесь-не-место-для-долгих-разговоров.”

（快點，這里不適合久聊。）

勞倫斯微微頷首：

—

“Я-понял.”

（我明白。）

拿上公文包后，辛和勞倫斯隨即踏入格別烏總部。

穿過安檢口時，辛下意識回頭看一眼，鐵柵欄外的士兵已經換人，先前那位謝爾蓋正急匆匆地朝另一側走去。

“真是太離奇了，我一個美國人，還是CIA的人，居然能在格別烏總部里到處走。”辛壓低聲音。

勞倫斯的嘴角彎出一個幾乎不可察的弧度：

“嗯——是啊，想想都夠荒唐。”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種輕蔑：

—

“Г-не-так-уж-и-велико.”

（格別烏，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