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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遲雨

今年的夏天異常的熱。我印象中的成都是陰雨天居多的,可能是環(huán)境變好的緣故,也可能是全球變暖導(dǎo)致的,近幾年的夏天艷陽天越來越多,氣溫也越來越高。特別是今年,自入伏以來,連續(xù)二十來天的高溫,地面都隱約升起了火苗,讓人快要窒息。家里的空調(diào)整天有氣無力的嘶吼著,吐著冷氣。每每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穿戴冰絲的男男女女,這好像也是近兩年興起的,我愛人也有一套。

前兩天天氣預(yù)報(bào)就說有雨了,雖然這玩意兒沒個準(zhǔn),我心中還是期待的。盼了兩天,這瓢遲來的降溫水還是意興闌珊地來了!十一點(diǎn)多,一聲悶雷把我從忙碌中驚醒,如絲如線般的雨滴從天際滑落,淅淅瀝瀝,揚(yáng)揚(yáng)灑灑,縱橫交錯,凌亂無章,散落下來,濺起一地水花。

路邊的夜攤旁,數(shù)人雜亂地坐在獨(dú)凳上,悠閑自得地聊著天,喝著冰凍啤酒,吃著燒烤。雨滴落下,打在他們赤裸的上身,有些冰涼,讓其興奮,嘴中喃喃著,抱怨這場雨來得有些遲。他們仰起頭,任憑雨水沖刷著油膩的面龐,仿佛這雨水能洗去一身的燥熱與疲憊。啤酒杯上很快凝結(jié)了一層水珠,順著杯壁滑落,與雨水混為一體。

對面買西瓜的大姐用力蹬著她賴以生存的腳踏三輪車,準(zhǔn)備收攤回家了。雨點(diǎn)打在那些未賣完的西瓜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大姐用一塊塑料布匆匆蓋住剩余的西瓜,動作麻利卻帶著幾分無奈。這場雨的到來,讓她不得不提前收拾,今天的收入也是要大打折扣了!她抬頭望了望天,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汗。

街角的便利店前,幾個外賣小哥躲在屋檐下避雨。他們盯著手機(jī)屏幕,時(shí)不時(shí)抬頭看看雨勢,臉上寫滿了焦慮。對他們而言,這場雨意味著訂單可能會減少,也意味著送餐路上的危險(xiǎn)增加。其中一個年輕小哥脫下頭盔,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苦笑著對同伴說了句什么,騎車匆匆離去。

居民樓的窗戶一扇扇打開,伸出許多手臂,試探雨的溫度。有人干脆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任憑雨水打濕衣衫。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積水漸深。一輛汽車駛過,濺起的水花惹來路人的叫罵。罵聲未落,又是一陣笑聲。在這悶熱了太久的城市里,人們似乎連憤怒都變得短暫而淺淡了許多。

漸漸地,街上的人少了。夜攤收了,小販撤了,連那些最耐熱的酒客也拎著沒喝完的啤酒瓶離開了。整條街道只剩下雨聲,和偶爾經(jīng)過的車輛碾過水洼的聲音。路燈的光在雨幕中暈染開來,為濕漉漉的街道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這場雨盡管來得晚了一些,下得也不算大,可能也下不透、下不久,但總算是及時(shí)的。它趕走了酷暑,更沖刷著這座城市累積多日的燥熱與疲憊。雨水中,成都似乎又找回了記憶中那個濕潤的模樣,哪怕只是暫時(shí)的。早起,雨還在下,依然是淅瀝,依舊揚(yáng)灑。街頭巷尾的人氣起來了,大多應(yīng)該是去忙那些擱淺多日的瑣事了吧。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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