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深夜，林瑞叫上汶猜，打算去紅場酒吧，偷出十字架。

皮卡車朝著芭堤雅的方向駛去，不多時，到達酒吧門口。

汶猜在酒吧對面的暗巷里停住。

“老板，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進去嗎？”

他焦躁地扭過身體，大手攥在方向盤上，發出皮革摩擦的聲音。

“不用，你目標太大、太扎眼，我一個人進去反倒方便。”

林瑞掏出槍，將子彈上膛，別在后腰。

推開車門，臨下車時囑咐道：

“你留在車上，引擎別熄火，盯著點對面，發現情況不對，直接沖出來接應，別猶豫！”

“好！”

林瑞穿過馬路，進入酒吧。

目標非常明確：地下一層，伊萬的辦公室。

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將他包圍，舞池里，東歐尤物，瘋狂扭動。

林瑞在一層巡視一圈，不見伊萬的身影。

他已經想好，如果不幸運，碰到伊萬，就用船運時間做借口。

通往地下的入口有俄國佬把守，像門神，杵在左右兩邊。

眼神警惕地盯著每一個靠近的客人。

林瑞擠到靠近地下入口的吧臺，點了杯啤酒坐下。

吧臺后，酒保機械地搖晃著調酒器，臉上掛著職業的麻木。

吧臺前，擠滿了尋歡的客人，正摟抱著濃妝艷抹的東歐女郎，笑聲粗野刺耳。

沒人注意到林瑞。

他佯裝喝酒，耐心地等待時機。

大約過了半小時，舞池中央爆發出尖銳的咒罵，玻璃碎了一地。

一個醉漢和另外一個撞在一起，撕扯起來，動作迅猛，互不相讓。

人群瞬間炸開鍋，驚叫不斷，互相推搡。

場面一片混亂。

門口兩個保鏢高聲叫罵，其中一個沖向騷亂的中心，另一個向人群中走了兩步，警惕地探身張望。

林瑞見準時機，放下酒杯，沒有絲毫停頓。

在混亂人潮的掩護下，身體微微一側，瞬勢滑入通往地下的狹窄入口。

樓梯陡峭，光線驟然暗淡，僅靠幾盞昏黃的壁燈勉強照明。

他迅速拐入通道，腳步極輕，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間隙里，仿佛連灰塵都不敢驚動。

滋滋滋——

頭頂，熒光燈管不時發出聲響。

林瑞徑直走到盡頭，停在伊萬辦公室門前。

輕輕轉動門把手，鎖著。

伊萬不在，真是天大的幸運。

他迅速從口袋掏出開鎖探針，屏息凝神，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一邊將探針探進鎖孔。

指尖傳來細微的阻力，這鎖結構不算復雜。

比起教堂，簡直小兒科。

咔噠。

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林瑞側身閃入，反手將門在身后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面的光線。

辦公室里彌漫著濃郁的煙草氣味，厚重的窗簾緊閉。

他不敢開燈，摸索著，朝記憶中文件柜的方向前進。

腳尖碰到柜體，手指沿著邊緣摸索。

摸了一圈。

空的！

林瑞心臟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他摸上辦公桌，拉開桌上的臺燈。

一盞小燈亮起，在桌面上投下一圈昏黃的光暈。

借著燈光，林瑞回頭看向文件柜。

果然，圣母像消失了！

連同手上至關重要的十字架鑰匙！

辦公室空間狹小，一眼就能看遍。

難道是伊萬知道什么了？

還是出于什么目的，將東西轉移了？

不管什么原因，這里都不能再待下去。

林瑞一個箭步沖到門邊，深吸一口氣，緩慢地轉動門把，一只眼睛透過門縫向外探去。

通道內空無一人。

他猛地拉開房門，身體如離弦的弓箭。

只要沖上去，混入人群，就安全了！

然而，意外總是比計劃先來到。

剛踏上臺階，林瑞差點和俄國佬保鏢撞個滿懷。

四目相對，陰影籠罩下來。

保鏢的眼睛瞬間鎖定，先是錯愕，隨即露出暴戾的兇狠。

魁梧的身軀將出口死死堵住，另一只手，已經探向腰后！

退路已斷，林瑞剛想拔槍反擊——

一股濃烈的甜香從陰影里傳出，細軟的胳膊繞上脖頸。

林瑞被這突如其來的手嚇了一跳，回神之際，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親愛的！”

安娜的臉出現在眼前。

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垂上，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你是在找我嗎？”

安娜慵懶地嬌嗔著，如同浸了蜜糖的鉤子。

她整個身體像沒有骨頭般軟軟地貼了上來，豐滿的胸脯擠壓著林瑞的手臂，另一只按住他準備拔槍的手。

堵住樓梯口的保鏢依舊警惕，二人用斯拉夫語對話，應該是在質問安娜。

安娜眼波流轉，頭靠在林瑞的肩膀上，紅唇微啟：

“你嚇到我的甜心了！”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林瑞的下頜，像逗弄寵物。

林瑞也順勢搭上安娜的肩膀：

“終于找到你！”

安娜微微歪頭，沖保鏢嬌媚一笑：

“你要站在這里，看我們親熱嗎？”

對方看了看，又掃了一眼林瑞。

僵持幾秒后，那只摸槍的手緩緩從后腰移開，垂在身側。

保鏢操著蹩腳的泰語警告：

“下次……別亂跑！”

猶豫半刻，側身讓開了樓梯口的通路。

安娜倒在林瑞懷里，二人環抱著走上樓梯。

經過保鏢時，她甚至微微揚起下巴，眉眼淺笑，眼神輕飄飄地掃過對方狐疑的臉。

酒吧里，燈光晃動，人群擁擠，剛剛的撕扯好像沒發生一樣。

安娜緊緊挽著林瑞的手臂，像一對真正的情侶，引得周圍幾個醉醺醺的男人投來艷羨的目光。

穿過舞池邊緣的人潮，她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側過頭，嘴唇貼上林瑞的耳朵：

“快走！”

二人擠出酒吧厚重的大門，濕熱的晚風灌入肺腑。

林瑞看了看身后的安娜：

“跟我來！”

他拉著安娜穿過馬路。

斜對面，巷口的陰影里，汶猜在焦急等待。

林瑞伸手為安娜打開車門，她沒有任何質疑，直接鉆了進去。

又看了看對面的酒吧，俄國佬沒有跟上來，環視四周，確定沒有危險，林瑞坐進副駕駛。

砰！

車門被重重關上。

“終于出來了！再晚一會兒，我就要進去找你了！”

汶猜沖林瑞說道，邊說邊回頭打量安娜。

女人褪去嬌媚，抬手整理一下凌亂的發絲。

雙手握住副駕駛的座椅靠背，身體向前探：

“你剛才，到底去下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