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上山
- 我在長白山靠狗群趕山
- 天道可助我否
- 1917字
- 2025-08-08 06:50:44
“不行。”陳山斬釘截鐵道。
接著他伸出手,按在了黑子緊繃的脖頸上,似乎在安撫對方。
“啥?!陳山!你他媽瘋球了?”王老倔眼珠子瞪得溜圓,隨即暴怒,“這是為了全村!為了糧食!就借你一條狗怎么了?又不是不過你分肉,你都快餓死了,我們這是給你機會。”
“就是!你那破狗再壯,還能比‘黑煞’厲害?讓它加入狗群是看得起它!”另一個隊員也幫腔。
“分肉?哼。”陳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他看著生氣的王老倔,冰冷道:“王隊長,我問你。”
“黑子加入狗群,誰指揮?是你?還是‘黑煞’?‘黑煞’現在能服它?兩條頭犬打起來怎么辦?野豬沖過來的時候,狗群聽誰的?”
他一連串的問題,又快又急,每一個都直指狗群協同作戰的核心要害。
王老倔和他身后的隊員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養狗護農,更多是靠經驗和蠻力,哪里懂這些精細的犬和戰術配合?他們只想著多條猛犬多份力,根本沒考慮過這些。
“你,你,好!好你個陳山!不識好歹!狼心狗肺!”王老倔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陳山的鼻子。
“你就抱著你的寶貝狗等著餓死吧!等著那野豬哪天沖下山,先拱了你這破屋!我們走!”
他狠狠一跺腳,帶著隊員和那群狗,狼狽地摔門而去。
門外,還能聽到“黑煞”惡狠狠的威脅犬吠。
破舊的木門在寒風中作響,寒風從門縫里更猛烈地灌進來,吹得陳山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餓,好餓。”
坐以待斃?等著餓死?或者真被那發狂的野豬找上門?
不!
他看向窗外連綿起伏、被厚重積雪覆蓋的蒼茫群山。
那里有致命的危險,但也有活下去的唯一可能!那里有食物,有皮毛,有他陳山和黑子活下去的機會!
“黑子,”陳山的聲音嘶啞,“明天,我們上山。”
他掙扎著下炕,走到墻邊。
墻上掛著一張蒙塵的硬木弓,一壺羽箭已經稀疏,箭簇銹跡斑斑。
角落里,還有一把刃口有些卷的柴刀和幾副生銹的捕獸夾。
這是原主父親留下的微薄遺產,一個獵戶世家最后的東西。
簡陋,但聊勝于無。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蒼老卻沉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咳咳,山子?”
陳山猛地回頭,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柴刀柄上。
黑子也瞬間進入警戒狀態,但沒有像對待王老倔那樣直接咆哮,只是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鳴。
門口站著一個老人。
身形高大,即使穿著臃腫的棉襖也能看出骨架的硬朗,只是背有些佝僂。
臉上布滿風霜,但一雙眼睛卻依舊有神。
他拄著一根磨得發亮的棗木拐杖,腿上裹著厚厚的棉褲,似乎行動不便。
正是靠山屯前任護農隊隊長——張振山老爺子。
他身后跟著一條步履蹣跚的老黃狗,毛色黯淡,一條后腿明顯瘸著。
張振山沒進門,只是站在門檻外,目光掃過屋內簡陋的陳設,最后落在陳山和警惕的黑子身上,眼中閃過一抹同情。
“王老倔那混小子,帶著狗,吵吵嚷嚷地從你這走了?”張振山的聲音不高,“我遠遠瞧見了,那野豬不好弄。傷人了?”
陳山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原主記憶中,這位老隊長張振山是村里少數幾個對他沒有明顯惡意,甚至偶爾會嘆息一聲“可惜了陳獵戶手藝”的人。
他養了一輩子狗,是屯子里真正的老獵戶、老把式,護農隊現在的狗群基礎,就是他當年一手帶出來的。
只是后來腿被熊瞎子傷了,才退下來。
“嗯。”陳山簡單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張振山的目光在黑子身上停留了很久,那眼神是純粹的老獵人欣賞好狗的目光。
“你這黑狗,是條好苗子。比‘黑煞’那崽子,底子更厚,眼神更亮,沉得住氣。”
他隨即又嘆了口氣,“可惜啊,王老倔他們那幫糙漢,不懂狗,更不懂怎么用狗群。剛才你是對的。黑子去了,十有八九回不來。”
陳山心中一驚!這位老隊長,竟一眼就看穿了王老倔的險惡,也看出了黑子的真正價值!
他看向張振山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敬意。
“張爺,您知道那野豬在哪?”陳山試探著問。
張振山沒有直接回答,他拄著拐杖,目光投向窗外莽莽的雪山。
“那畜生挨了槍子兒,傷了后背,卻沒往深山里跑,反而沿著野狼溝那片老林子轉悠。那地方,樹密,石頭多,人不好進,狗群也不好展開。它在那等機會報復。”
他頓了頓,看向陳山,“山子,你剛才說要上山?不會是要去找那野豬吧?”
“沒活路了。”陳山坦然的指了指那空了大半的糧碗。
“那可是連護農隊都難解決的野豬,你又怎么行?你都多久沒打獵過了?”張振山忽然嚴厲道:“若去了,可就回不來了,你父母就是死在了山上,你不能冒這個險。”
陳山聽到這話抿了抿唇,他又何嘗不知。
但現在大雪封山,想弄食物太難了,那野豬身上的肉是唯一的食物。
張振山沉默了片刻,又緩緩開口:“你就不要去了,明天我會讓巧云來送點食物來。”
他說完這些話,便拄著拐杖,帶著老狗,轉身一步步消失在風雪里。
陳山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他明白對方家里也指定沒什么余糧了,自己總不可能吃別人一個冬天的食物吧?
所以明天必須上山,殺了那畜生,才能熬過這個冬天。
但即使有前世的經驗,也要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