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在正面與死侍群搏斗，而履行約定，捧著刀鞘的路明非則在他身后近距離觀看戰斗，只是沒過多久，后者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雖說他的動作迅捷凌厲，加上如同魔術般的領域，那些亡靈剛一近身，行動便會因為高溫而變形，暴露出致命的破綻被一一解決，但...

這劍術是不是太差了一點？

路明非跟不少使用日本刀的英靈打過交道，其中不乏劍豪的存在，甚至他自己也有被武藏強迫修行劍術的經歷，但楚子航此刻揮刀的動作已經不是在那種高度下評判的“差勁”，而是...

根本不入門。

非要說的話，也就是這些跟楚子航激斗的東西沒有神智可言，以至于全靠超乎常人的蠻力和反應才能勉強應付。

但立于神明近旁的瓦爾基里都是沐浴了更多神之光輝的侍從，使得這個平衡隨著他們逐漸迫近奧丁的神座而越發難以維持。

不僅如此，這些衛隊中的亡靈并不像成為英靈的女武神那樣行事光明磊落，而是為了近在咫尺的人類血肉不擇手段之輩。

比如一個一直匍匐在領域邊緣的同類身后逼近的黑影，它的造型更貼合于生化危機中的舔舔，突然暴起的瞬間就已經鎖定了目標的咽喉。

它的目標自然是路明非，相比于手中有足以劈開同類骨骼的煉金武器，同時還能熟練使用言靈的楚子航，這個有著讓其垂涎欲滴的血統，卻帶著寵物，好像亂入的觀光客的少年明顯更容易得手。

“快閃開！”

楚子航余光注意到的時候那只舔食者已經在空中舒展開了身體，不需要一秒，利爪就會劃破路明非的喉嚨，而他只來得及轉身。

預想中血肉橫飛的殘酷景象并沒有上演，或者說換了一種方式上演了——

皮質的刀鞘沒入了黑影的天靈蓋，下一刻黑色的花朵以它為中心，在一同靠近的死侍群里綻放開來。

楚子航愣在原地，努力地想要理解發生的事情，但做到這一切的人整個過程中僅僅只挪動了半步，隨即輕描淡寫地將兇器拔了出來。

“你學過劍？”他很驚訝。

“你沒學過劍？”路明非也很驚訝。

即便楚子航看不出來師傳，更看不出來路明非給自己施加的魔術，僅憑使用無鋒的刀鞘就能解決更強大的死侍的偷襲這件事，也能清楚地分辨出自己與他的劍術高低。

“...如果少年宮的劍道班也算，那我學過，一共36個課時。”

楚子航的發言頗有冷笑話的味道，但落在路明非耳中卻很讓他崩潰。

急吼吼地開車跑來復仇，一副早已準備萬全，打算跟神打個你死我活的隊友其實只是上了個教人怎么握劍的入門級別課程...

這誰能遭得住？

“呃...”

他努力思考了一番措辭，這種關頭，再怎么難繃他也要照顧隊伍的士氣...總不能說看到你這么厲害咱們今天肯定要歇菜了吧？

“其實刀劍這種東西，招式沒那么重要...只要能命中然后砍死人就行...”

“所以就這么繼續吧，有我在，師兄你可以大膽放心地前進，背后不會有事的。”

楚子航點點頭，認可了更新的計劃。

雖說劍術單調至極，但好在一力降十會，從獅心會學來的血統精煉技術成為了彌補技術不足的關鍵，再加上沒有后顧之憂的他，還真的在沸騰的龍血支撐下跟楚天驕一樣完成了突圍，跨過腳底流淌的石油，來到了奧丁的面前。

盡管比起他，路明非和芙芙造成的殺傷可能更多一些。

......

“凡人，你殺了我很多仆人。”

看著他們一路過來的奧丁終于發話。

“但只要把那個箱子給我，我依然會給你們許諾的生命，你們會在這個國度中永生。”

“在死人的國度永生，有什么意義么？”

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但還是望向楚子航，“怎么說？”

“你說的很對，他肯定不希望我回來以后做出相反的決定。”

“那就是意見一致嘍。”路明非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向那個背著光，帶著面具，看不清真容的神發起挑釁，“喂，聽見我師兄的話了沒？想要的話就自己來拿，拿不拿得到...”

“就看你的本事了！”

說時遲那時快，楚子航在他替自己宣戰的剎那就已如離弦之箭般奔向奧丁，周身的火焰領域也將村雨加熱完畢。

他要用這一刀劈下神明的頭顱！

但下一瞬，楚子航的身體便沿著反方向飛了出去。

發生了什么？！

這是遭遇重擊的楚子航心中所有的疑問，然而在路明非眼里卻十分清晰。

在師兄宛如惡靈騎士般被火焰圍繞著翱翔在空中時，另一個領域也自奧丁的腳下展開，它的身形仿佛隱匿在升騰的氣流當中，瞬間便來到了楚子航身前。

甚至連能夠代表奧丁身份的岡格尼爾都沒拔出來，如同風暴聚集下的一拳便令楚子航幾乎心臟梗死，即便暴血時飆升的腎上腺素替他承受了第一時間大部分的痛苦，但還是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這是忤逆神威的懲罰。”

奧丁遠遠地向路明非攤開手。

“拿來，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這種程度。”

“切，真當自己多牛啊？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路明非啐了一口，隨即對倒在地上的楚子航做出相同的動作。

“...？”

后者疑惑地看著他，路明非只好放棄了耍帥：“刀啊兄弟！你打算看我拿刀鞘跟他打嗎？”

楚子航伸展手臂，要扔出村雨的剎那又縮了回去，然后狠狠搖了搖頭。

“別去了，雖然你的劍術很厲害，但你沒覺醒，沒有言靈是贏不了的。”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還是逃吧，我還能拖延它一會，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我不知道你說的言靈是什么，不過就像你承諾要讓我活下去一樣，我也承諾了要帶你一起出去。”

路明非徑直走過去，從他手上拿走了刀，盡管沒有刀鐔的手感有點奇怪，但心里卻踏實多了。

“說實話，能給我實戰的機會還挺少的，練劍都是被當成強身健體要求的，但...”

路明非揮動了兩下以適應村雨的重量和長度。

“就算是為了不丟她們的臉，我也得竭盡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