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胡軍和兩個栽草莓的工人,做著最后的收尾工作,胡軍突然發現有一個大棚,南北兩頭竟然開了兩個口子。
北風呼呼的灌進來,吹得剛栽上的草莓苗東倒西歪,弱小的苗子一棵棵在棚子里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胡軍趕緊喊一聲李猛子,發現猛子不在。他就給胡斌打電了話。
“估計這大棚是昨天晚上開的口子。”胡軍對著電話給胡斌說大棚的情況。
胡斌接到電話,就趕緊給猛子聯系。想問個明白是怎么回事,。誰知胡斌一連猛子打了幾個電話,猛子也不接電話。這下胡斌急了,立刻就想去找到猛子問問情況,當時李坤鵬正在他廠里賣貨,十幾袋子紅銅剛放到電子磅上,就接到這個電話。等過完了電子磅,就吩咐坤鵬去會計春桃那算賬。
“坤鵬,你先去結賬,看還有沒有現金,這幾天錢不寬裕,賣到廣州的銅,估計這兩天都會把錢打過來,到時候連以上欠款一起給你結了。”胡斌笑著給李坤鵬說。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
“沒事斌哥,不急用錢,中午咱在一起坐坐唄,好久都沒在一起坐過了。”坤鵬也笑著回答道。每當賣了貨,他們已經養成了在一起坐坐的習慣。
“好吧,我去草莓園處理點事,忙完了就過去,今天我請客。”胡斌接過坤鵬的話茬說。
李坤鵬去找春桃結賬,胡斌立刻開車去了草莓園。他走到以后,當時看見這情況,當時就火了。
“好你個李猛子,發現問題為啥當時不處理,也不告訴我這里的情況,到現在還不見你人影兒。”
胡斌接著又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于是就決定去李猛子的家看看。到了猛子家,見大門敞開著,啞巴坐在院子悠閑地曬太陽,猛子媽正在院子里正準備點火做中午飯。
”大娘。猛子呢?”猛子娘見胡斌來了,趕緊站起來說:
“這鱉兒還在睡覺呢,我去叫他。”隨后進屋叫猛子起床。
胡斌也沒進屋,就站在院子里等著著,等猛子出來。等了好大一會,李猛龍才穿著拖鞋,披著衣服出來了,滿臉的倦意。胡斌看見他就來氣了說;
“昨晚,那個個大棚咋回?咋會出現了兩個大口子。”
“不知道呀,我在那坐了一會,肚子疼得難受就回來了,不會是大風掀開了吧。”
“掀個球哇,昨晚上一點風都沒有。”胡斌生氣的懟著猛子
一旁的啞巴又是一個“球”。可能是見胡斌懟猛子不愿意了吧。
猛子一邊洗臉一邊說;
“我不想干了,你找人吧。”
猛子媽一聽就生氣了,上去就給猛子一巴掌。“不干弄啥,外邊那有活,慢慢干吧。”又轉過頭對胡斌說;
“別給他這二百五一個樣。咋不干?俺還干”
胡斌一聽猛子說不干了,更火了。
“你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我剛開始找你的時候你咋給我的。”,
李猛龍見胡斌不顧死活的懟他,也生氣了,用強硬的語氣給他說;
“人家都說這地不租了,都要栽果樹,我也想栽果樹。”說完狠狠的把手巾摔在盆里。
胡斌想不到猛子會說出這話,又想動火,見猛子娘在,也沒好意思說啥。他現在知道了,原來猛子不干的原因,是想重新收回土地,看起來不是猛子一個這樣想。他想給猛子講“合同是受法律保護的,說不租就收回?”但又一想,給這些半吊子有啥說,生氣的扭頭就走了。
被李坤鵬強行拽到飯店的胡斌仍然怒氣未消,坐在飯桌上臉拉的老長,滿臉的橫肉時不時的跳動著。一同來的還有電工胡鉆子。李坤鵬和胡鉆子關系不錯,常常被坤鵬拉著竄酒場,胡鉆子有時也拉上這些生意上酒客,時不時的喝上幾杯。
酒店里的客人很少,偌大的一個飯店,就沒幾個正兒八經的客人,都是些喝碗面條,下碗會面之類的客人。他們三個算是今天正兒八經的客人,既要酒又要菜。他們靠著客廳東墻那個桌子坐下,不一會店家就把幾個涼菜端上來了,坤鵬又要來一瓶酒放在桌子上。
自從長達四年的這疫情過后,外邊的生意啥都不好做,外邊生意不好直接影響了飯店的生意,錢不好掙了,吃飯的人自然就少,這鎮子從東頭到西頭,飯店快關門一半了。
胡斌氣呼呼的,好久也不說一句話話,好像被猛子整得沒心事喝酒吃飯。坤鵬不停的忙著,倒上茶又接著倒酒,胡鉆子見胡斌一臉怒氣,就獻殷勤的說;
“斌哥,啥事讓你那么生氣。”說著端起一杯茶遞給胡斌。
胡斌接過茶杯,說出了剛才他和李猛子的事。倒完酒的李坤鵬說;
“來來來,斌哥,別給猛子那二桿子一般見識,他啥身份,斌哥你啥身份,來喝酒。”
說著,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一杯子酒就見了底,又端起空杯給胡斌和胡鉆子看了看。胡斌見坤鵬喝了一杯,也不再推辭,也來了個一樣仰脖,喝干了一杯酒。接著三個人邊吃邊喝酒,又談了些生意上的事。不大一會一瓶酒也見底了。
坤鵬還想再拿一瓶,被胡斌一把拉住說;
“中了,不能再喝了,咱下午都有事。”
李坤鵬被勸住了,他們又從生意開始,不知不覺地又談到了高鐵,又談到了栽果樹等這些胡家坪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李坤鵬又說;
“斌哥。還得說你有眼光,這草莓園聽說能賠個幾百萬”
說話有點嘴打顫的李坤鵬,說到這里眼圈都紅了,以至于看胡斌時,露出來幾分不易察覺的兇光。電鉆子也喝了不少,醉醺醺的接著坤鵬的話茬說;
“斌哥,你是不是早就聽說,咱胡家坪要過高鐵,所以要租我們的地,是不是早有預謀呀?”
胡斌聽后沒直接回答,又用筷子夾了點菜放在嘴里。他平時很能喝,這幾杯酒沒有讓他失態,見他兩個這樣說話,就覺得話中有話,抬起頭,看了看他倆說;
“你們要是這樣說,咱可得理論理論了,我是四年前租的地,前三年你們也看見了,我種的麥子和大豆,賠了三年錢,今年才想起種植草莓,看能不能把賠的錢賺回來,你說我提前知道,早有預謀,我今天把話撂這,你以后可不能這樣說了,咱們是兄弟,要是別人這樣說,我今天會把酒杯摔他臉上。”
胡斌說話時表情很嚴肅。從說話的語氣中,似乎看到他胸中的怒氣。李坤鵬一看話不投機,趕緊解圍說;
“不說了,不說了,斌哥,咱不說笑話,你看我說這可不可以,”他停頓了一下,神秘的環視了四周,接著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草莓園發大了,可得把我們土地上的損失補給我們,我們啥關系呀,是吧鉆子哥!”
胡鉆子這時也喝得夠嗆,瞇著眼不說話,只是一個勁點頭,胡斌一聽,似乎從言語中猜到了這頓飯局的真實用意,他吃了口菜說;
“話說到這份上了,都別藏著掖著了,如果,我也是說如果,咱吃喝不論,天天請你們吃飯都中,說補償,咋補償?補多少?牽涉這三十多家咋補償?”
胡鉆子也聽出了門道,見坤鵬還想說啥,急忙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再說。李坤鵬把要說的話硬是咽了下去。
“我去趟衛生間”坤鵬踉蹌著站起來去了衛生間。
不大一會,李坤鵬從衛生間出來了,笑著說;“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服務員上菜。”
飯店的客人都陸陸續續地走了,服務員開始收拾著碗筷,擦著桌子,大廳漸漸恢復了平靜,胡斌環顧四周,見整個飯店就剩下他們三個了。
“服務員!結賬。”胡斌朝柜臺喊了一聲。
這時胡斌的電話響了,他下意識拿起電話。
電話是春桃打來的,說叫他趕緊去草莓園一趟,越快越好,草莓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