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一旁的三叔臉上也是徹底的僵住。
他不敢相信,以往在書院都相當愚笨的侄兒,竟然能夠成為修仙者……道庭的老爺。
孫思敏也恍如做夢一般,不由得后退了兩步,喜道:“我兒竟然考上了!”
蘇陽只是點了點頭,但就這樣的默許,還是讓蘇浩川幾乎興奮得跳了起來。
蘇家是家財萬貫,但在大乾王朝,所有人都有369等的排名,并且,排名永遠都是士農工商。
士就是有功名的修仙者們,農是地主們,像他們這樣的商戶,永遠是被排在末流的。
蘇陽的這一番話,頓時也給蘇府的人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他們只知道蘇陽考上了當了老爺,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俗話說得好,富貴不歸鄉,如同錦衣夜行。
蘇陽已經不是富貴那么簡單了。
他已然是大乾吏員,成為煉氣期的修士,連階級都改變了。
大道神律雖然不允許修仙者隨意打殺凡人,破壞凡人的房屋,但作為道庭吏員,私下里對付凡人的方法也是數不盡數。
所以說,凡人對于修仙者們的敬畏,要比蘇陽想象的深。
蘇陽成為修仙者的消息在蘇府都傳遍了,也傳遍了街坊鄰居。
很多人都知道,蘇家出了一位修仙者。
……
“老爺,是張府來信。”
當天下午,便有一位面露喜色的蘇家家仆將一封信恭敬地遞給了蘇浩川。
“好,好,好。”
蘇浩川看后,直接就是喜上眉梢,連說了三個好。
蘇云好奇的問道,“父親,這信中寫了什么?”
蘇浩川開口說道,“就在半個月前,我被張府設計,被人做了局,被釣了大半的家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這張府本來也是商戶,但仗著跟官衙有些關系,原本是鐵了心的想侵吞咱們蘇家的家產,甚至前幾天還邀我商談。”
“張府的人見我不松口,又雇了一些潑皮無賴,手段很是惡心,什么撒狗血,拳腳威武,暴力恐嚇,近日以來,連我都不敢出門。”
“他們說,民都不過官,這些家產我遲早都得吐出來。”
蘇陽聽后,便皺了皺眉頭。
像蘇家這樣家財萬貫,又沒有多大背景的人,自然容易被別人盯上。
這張府原本是跟衙門有些關系,不至于太怕他一名道庭吏員,但也不難打聽到他與施衛華的關系。
衙門之內既有正七品的縣尊、筑基大修,也有像他一樣的道庭小吏。
倘若,張府所謂的關系只不過是跟他一樣的煉氣期修士而已,連個品階都沒有,聽到八品縣丞施衛華的大名自然也會嚇破膽。
“現在,張府不僅答應將先前占有的家產還給我們,還要送我們一萬兩銀子賠禮道歉。”
蘇浩川今天高興得算是宛如做夢一般,原本張府是壓在他身前的一座大山,讓他喘不過氣來。
現在,隨著兒子的到來,這場滅門之災卻輕飄飄的化解了。
先前還鼻孔朝天的張家家主,此時搶先投降,寫了一封認錯書過來。
而且,從今以后,他蘇浩川乃至于蘇家,都改變了階層,不單單是商賈,原因就是他的兒子成了道庭官吏。
以后,誰還瞧不起他。
“陽兒,我還真沒想到你能夠考上。”
蘇浩川作為一名十分精明的商人,早就看出來,非修仙世家、非當地大族的子弟,能夠通過道庭入吏試的幾率。
蘇陽開口說道,“父親大人,我有一事要與你訴說。”
蘇浩川點了點頭,頓時讓屋內的其余人都離開,并且親自關上了房門。
……
“什么!你想納官!”
蘇浩川臉色鐵青,仿佛是聽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
于是乎,蘇父當機立斷,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兒呀,你能成為道庭吏員,踏上仙途,已經是前幾輩子修得的福分,千萬不要去做傻事,去求得那不屬于自己的位置。”
蘇陽反問道,“為何不可?”
他非常的納悶,原本他以為,父親應該會支持他才對。
沒想到的是,卻遭到了他激烈的反對。
蘇浩川一臉焦急,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呀,你不該納官的呀。”
“我作為你的父親,為人父母的,只需要子女平平安安,一輩子無憂無災,不強求事業有成,成仙成祖,一輩子過去就好……這納官,會毀了你。”
蘇陽十分不服的說道,“父親,對于納官之事,我并不是癡心妄想,而是現在已經有了幾成勝算。”
蘇浩川嘆了口氣說道,“你有能耐,你走運,你能救得了縣丞大人……你是天才,你在修仙之事上極為順手,但也架不住你攤上了個我這樣的爹,一介凡人,無權無勢。”
“恰恰是你有幾分勝算,所以才萬萬不可動納官的念頭。”
蘇陽質問道,“為什么?”
蘇浩川無可奈何的說道,“爹沒用呀,你攤上了我這么一個爹,就已經說明跟納官無緣了。”
“爹!”
“那些位置,憑什么要讓那些人世世代代的坐著!我們永世都不得翻身,連生出一點覬覦的念頭,都是大逆不道的。”
“我們永遠就如同牛馬豬狗一般,他們只是高高在上的人!”
“我比那些汲城大族子弟,修仙世家子弟差在哪里!就因為我的出身差嗎,為什么一個人的命運,就在打娘胎里就決定了,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蘇陽像是將這十幾年來積壓的委屈,一并發泄出來一樣。
萬展鵬的話,錢承允的話,父親的話,他能不知道嗎。
可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他沒有【千刻鐘】就罷了,已經有了,他就必須要爭一爭。
他不光要納官,將來他還要成為筑基大修……紫府真人……金丹真君。
汲城司御監主官……縣尊……知府……更高品階的大乾道庭官職。
他要一步一步的,踏上那最高之位。
只聽“撲通”一聲,蘇浩川膝蓋觸地,寬大的身子抖如篩子一般,極其認真的說道:
“爹給你跪下了,爹算求你了,認命吧,忘了這件事吧。”
下一刻,蘇浩川身子被源炁托托起,站直了起來。
蘇陽目光極其堅定,心痛的說道:
“爹,不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