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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董卓霸都城

董卓霸都城:

中平六年的洛陽城,秋霜浸染著殘破的宮墻。當十常侍與何進的爭斗以兩敗俱傷收場,城外煙塵驟起——并州刺史董卓率五萬西涼鐵騎踏碎了最后的安寧。鐵甲映著殘陽,馬蹄聲震得城門上的銅釘簌簌作響,百姓們驚恐地緊閉門窗,卻不知噩夢才剛剛開始。

董卓勒住嘶鳴的黑馬,猩紅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望著斑駁的朱雀門,他喉間滾出一陣狂笑:“天子詔我勤王?這天下,從此姓董了!”話音未落,親衛李傕、郭汜已揮刀斬落守門將士首級,滾燙的鮮血濺在“大漢萬歲”的匾額上,洇開猙獰的血花。

未央宮內,少帝劉辯渾身發抖,玉璽在掌心沁出冷汗。董卓按劍而入,蟒紋靴碾碎滿地玉盞,“陛下這般懦弱,怎鎮得住天下?”不等皇帝辯解,他猛地扯下皇冠擲于地上,“即日起,陳留王劉協為帝!”幼帝劉協蜷縮在龍椅角落,望著董卓腰間寒光凜凜的七星寶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洛陽城陷入煉獄。西涼軍以“肅清十常侍余黨”為名,在街巷中肆意燒殺搶掠。綢緞莊的金柜被劈開,珍珠翡翠滾落在血泊里;少女的哭喊穿透夜色,無數民宅燃起沖天大火。董卓的士兵甚至沖進皇陵,撬開漢光武帝的棺槨,將陪葬的金縷玉衣披在戰馬身上取樂。

司徒王允捧著董卓強索的十萬石糧食賬本,手不住顫抖。相府后院,老管家哽咽著稟報:“大人,百姓易子而食,護城河都漂滿了尸體……”話音未落,家丁匆匆來報:“董太師派人索要貂蟬姑娘!”王允望著墻上先帝御賜的“忠義”匾額,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更荒唐的鬧劇在朝堂上演。董卓頭戴冕旒,將天子視為傀儡。某次朝會,他竟當眾將進諫的尚書周毖斬首,鮮血噴濺在《禮記》竹簡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董卓踩著尸體大笑,腰間懸掛的漢獻帝印璽叮當作響,“明日起,改元初平,這天下……我說了算!”

為立威洛陽,董卓強令遷都長安。百萬百姓被迫背井離鄉,老弱病殘倒斃途中。洛陽城的宮殿被付之一炬,大火燒了整整三月,沖天濃煙遮蔽日月,連黃河水都被染成赤色。董卓坐在郿塢的黃金臺上,看著士兵將洛陽城最后的青銅鼎熔鑄成私錢,酒壺里的葡萄美酒倒映著他扭曲的面容。

當十八路諸侯的討賊檄文傳至郿塢,董卓咬碎酒盞:“豎子敢爾!”他隨手抓起身旁歌姬,匕首抵住纖細脖頸:“告訴袁紹,我董仲穎要讓這天下,為我陪葬!”歌姬絕望的眼神里,倒映著郿塢外堆積如山的糧草——那是他準備享用三十年的財富,卻不知末日的喪鐘,已在血色殘陽中悄然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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