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辦公室的空氣沉甸甸的，粉筆灰味混合著舊書和保溫杯里茶葉的澀氣。

高三的老師們埋首在試卷堆里，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偶爾的翻頁聲。

間或夾雜一兩聲疲憊的嘆息。

“吱呀——”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英語課代表陳露探進頭，聲音放得低低的：“吳老師，要發(fā)下來的杭州卷……”

“靠墻那張桌子，自己拿。”

吳蓉頭也沒抬，手里的紅筆在卷子上快速移動，眼下帶著明顯的青影，聲音有些干啞。

陳露踮著腳走過去，抱起那摞還帶著油墨味的試卷。

剛轉(zhuǎn)身要走，耳朵卻捕捉到了角落里的低聲交談。

“哎？徐玖這次……”

教數(shù)學(xué)的吳敬松老師，五十多歲，黑框老花鏡滑到了鼻梁中段。

他捏著一張卷子，湊近了仔細看，渾濁的眼睛里透出點驚訝的光：“數(shù)學(xué)上來了啊？”

這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很清晰。

七班班主任老王立刻從一堆作文本里抬起頭，快步湊了過去，也低頭去看：“多少？”

作為高三七班的班主任，他最關(guān)心的就是學(xué)生的成績了。

“108。”吳敬松把卷子往老王那邊挪了挪，手指點了點分數(shù)。

“上次……沒過九十吧？這提了二十多分，不容易。”

他語氣里有種老教師看到“困難戶”進步的欣慰，端起手邊的保溫杯喝了口茶。

抱著卷子的陳露腳步頓了一下，心里有點吃驚：徐玖數(shù)學(xué)108？提這么多？

她忍不住側(cè)著身子，想看清卷子上的名字。

“他理綜也出來了。”改化學(xué)卷的林睿彬老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

“196，比上次也提了點，沒數(shù)學(xué)幅度大。”

“有進步就行！”老王很是滿足，“這小子的語文也比上次多了幾分！”

對于老王而言，每個同學(xué)的一小步，就是整個班級的一大步！

就在幾位任課老師交流著徐玖的學(xué)習(xí)情況時，吳蓉抬起頭，輕聲細語地打斷。

“徐玖這次進步最大的，恐怕是英語。”

陳露心頭一跳，抱著卷子，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辦公室。

走廊的光線刺眼，她腦子里還在回響著“進步最大的恐怕是英語”那句話。

……

回到七班教室，空氣里彌漫著考試成績下來前的躁動和期待。

陳露剛坐下，同桌林小雨就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小聲揶揄：“看什么呢？老往徐玖那邊瞟？”

“別瞎說。”陳露臉微熱，湊近林小雨，壓低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的興奮。

“我剛在辦公室聽到的，徐玖這次三模成績進步超大！

數(shù)學(xué)108！比上次漲了二十多分！理綜196也漲了！

吳老師還說，他英語進步可能是最大的！”

林小雨驚訝地微微張嘴：“真的？這么厲害？那他跟趙強那個賭……”

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瞥了眼后排的趙強。

“肯定贏定了！”陳露篤定地點頭，眼神里帶著點看好戲的期待。

……

徐玖對于這件事情自然是一無所知。

此時的他正埋首在顧北檸送來的那沓復(fù)習(xí)資料里，筆尖在草稿紙上飛快演算，神情專注。

沒過多久，教室門被推開。

老王抱著一大摞語文卷子走了進來，教室里的嗡嗡聲瞬間低了下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這次語文……”老王把卷子放在講臺上，聲音帶著點批改后的疲憊，但也透著一絲滿意。

“整體有進步，平均分比上次高了些。”

在歡呼聲中，老王開始分發(fā)試卷。

……

“徐玖，103分！”

在將試卷遞給徐玖的時候，老王朝他投來了贊賞的目光：“這次考得不錯，不要驕傲，繼續(xù)進步！”

“好的，老師！”徐玖接過試卷，回到了座位。

103的分數(shù)和他預(yù)估的相差不多，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后排的趙強聽到徐玖的分數(shù)不由撇了撇嘴。

才103分？和自己98分有多大區(qū)別？

接著是理綜卷。

徐玖考了196分，比上次模擬考進步了8分。

雖然不多，但考慮到這次模擬考的理綜難度略高，這個進步也算不錯了。

“的確可以！”一旁的程述薇點了點頭，神情平淡地說道，“你這些天的苦讀沒有白費。”

徐玖這成績要是不進步，都對不起她前些天吃的癟！

那‘stop’手勢直到此刻她還記憶猶新。

“那當(dāng)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嘛！”

徐玖嬉笑道：“你以后不要打擾我學(xué)習(xí)知道么？我可是要考清北的！”

“瞧把你能的！別到時候本科都沒考上被人笑掉大牙。”程述薇冷哼著，心情卻有些愉悅。

聽到徐玖和程述薇相談甚歡，李偉和張超不免有些不屑。

這理綜兩百分都沒到，瞧把他高興的，真是沒出息！

到了數(shù)學(xué)這門課，吳敬松一進教室就直奔徐玖的課桌。

“108分！很不錯，進步了22分！”吳敬松拍了拍徐玖的肩膀，一臉笑意地說道。

他回去之后又特意查了下徐玖上次的模擬考成績——86分，簡直不忍直視，不堪入目！

好在這次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和期待，看來時常找學(xué)生喝茶談心是很有必要的！

“都是吳老師教得好！”徐玖接過試卷也一臉興奮，這個分數(shù)比他預(yù)估得還要高一點！

這也就證明了上次【極速思維】的提升是巨大的。

吳敬松聞言看向徐玖的眼神越發(fā)滿意，能取得這么大的進步還不驕不躁，很不錯。

“等放學(xué)來我辦公室坐一會兒，老師再和你聊聊心得！”吳敬松朝著徐玖點了點頭，認真地囑咐道。

徐玖一臉呆滯，我特么的都破百了還得喝苦丁茶，有沒有搞錯啊？

先不說徐玖這邊的糾結(jié)，班級眾人在聽到徐玖的數(shù)學(xué)成績有這么大的進步時，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竟然能有這么大的提升，合理么?

大家看向徐玖的眼神既羨慕又驚嘆，如果不是在上課期間，他們都想過去討教了。

后排的趙強面色凝重地瞥了徐玖一眼，眼皮直跳。

他的數(shù)學(xué)……竟然進步了這么多，這混蛋真踩狗屎運了？

不過還好……還好不是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