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瑞安市陶山鎮中心小學六（2）班 夏啟瑄

我并不喜歡乘公交車。但是今天，因為車子被父親開走了，我不得不和母親一起乘公交去往瑞安。

一到站臺，一股刺鼻的，令我作嘔的味道便撲了過來——是汽油味！我定了定神，頭有些發暈。我們趕的是下午四點的班車，車已經進站，隊伍拉得很長，大家都在等著。我走到隊伍最后面，剛一站定，后面又來幾人，煙味夾雜著汗臭味又鉆進我的鼻孔。

母親神色有些焦慮，她知道我暈車，走過來，將我拉住，匆匆地離開人群，向前擠過去。

我瞪大了眼，腦袋一片空白。

“砰——”，車門打開了，人們徐徐上 車。幾個婆婆慌忙向前擠著。母親緊握著我 的手，尾隨著她們。我有些尷尬，便挨著母 親，在擁擠的人群中往前走。有幾個聊天的 中學生抬起頭來望向我們，空氣中似乎飄著 鄙夷……我的心亂了：母親顧慮我暈車，想 要插隊搶位置——這顯然不對，但這不是出于她的一片母愛么……可是，眾人呢？他們，也可能暈車，而只有我們——如果不插隊， 車上的擁擠與雜亂也足以讓我惡心嘔吐！茫 茫的人群，使我顯得渺小，顯得可惡！

我看著母親的背影，掙脫了。

我呆呆地看著人群從站口一點兒一點兒 泄過。母親一轉身，沒見著我，臉上閃過一 絲慌亂，翹首焦急地四處搜尋。我的心又一 次顫動了！母親為我而失顏插隊，我這樣做……對得起她么？我有一絲愧意，又有一 絲堅定！站在醒目的位置，沖母親搖了搖頭。她終于發現了我，沖我招手。

人群面對插隊者的到來，有些躁動。一個中學生轉過身嘟囔了一句：“怎么都插隊的？”我像被深深地擊了一拳，向后退了幾步，怔怔地看向母親。她一定也聽到了，站住了，離開了人群，低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能看出她有些羞愧。

這班車開走了，載著滿滿當當的人，離開了站口。車站仿佛一下子舒坦了許多！我走到了母親身邊，她淡淡地、平靜地對我說：“我們坐下一班車吧。”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想著，心中五味雜陳。過了一會兒，母親似乎是為了解釋她剛才的行為和挽回她在我面前的形象，補了一句：“其實，我一眼看到這么多人，就打算坐下一班車了。我剛才——想和你早些上下一班車！”

我不自覺地笑了，心里不甜，不淡，也不苦，就這樣輕松地上了下一班公交車，走上了去往瑞安的路。

母親，我，中學生，一直都走在路上，人生的路上。只不過，區別在于：為他人，還是為自己？

老師評語：

小作者獨具匠心，用樸素的筆墨記錄了一次看似平常的坐車經歷，故事情節有起有伏，描寫細膩自然。其間對“我”的心理刻畫十分突出，令場景的真實感立刻顯現了出來，也令人物形象更加豐滿動人。全文以“為他人，還是為自己”收尾，言有盡而意無窮。

指導老師：張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