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巷的空氣，依舊渾濁得能擰出油來，噪音如同永不疲倦的鼓手，敲打著“有家機修（帝都分店）”那面沾滿油污的破帆布門簾。王胖子正蹲在棚洞最里面，對著角落里那臺剛花了他十個星幣（肉痛！）淘換來的、比鐵皮年紀(jì)還大的二手鼓風(fēng)機（鼓風(fēng)機：“喘喘不動了肺要炸了”）發(fā)愁。這玩意兒是他打算用來清理零件灰塵的，結(jié)果剛啟動就“吭哧吭哧”像得了哮喘，吹出來的風(fēng)還沒泥丸星沙塵暴勁兒大。

“媽的氪金氪個錘子金”王胖子罵罵咧咧，手里捏著一把生銹的螺絲刀，琢磨著要不要把這破鼓風(fēng)機拆了當(dāng)廢鐵賣，“這點風(fēng)給鐵皮散熱都不夠兒砸！你說是不？”

鐵皮V1.2（帝都鈦合金防震豪華版？夢里才有！還是泥丸星原裝貨！）安靜地站在旁邊，光學(xué)鏡頭（綠色）平穩(wěn)地掃過那臺破鼓風(fēng)機，擴音器里傳來平穩(wěn)的電子音：

“風(fēng)力不足”

“效率低于預(yù)期”

“建議”

“更換高效風(fēng)扇”

“氪金”

“執(zhí)行”

“執(zhí)你個頭！”王胖子沒好氣地瞪了鐵皮一眼，“有錢早給你換鈦合金屁股了！還高效風(fēng)扇？喝西北風(fēng)吧！”

就在這時！

“滋啦！”

那面破帆布門簾！被人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條縫！帶進來一股與齒輪巷格格不入的、極其微弱、但異常清晰的氣息！

那是一種混合著陳年樟木、高級拋光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如同博物館深處散發(fā)出來的腐朽歷史塵埃的味道！

一個身影！佝僂著背！極其緩慢地！極其謹(jǐn)慎地！從門簾縫隙里擠了進來！

來人！穿著一身極其破舊！漿洗得發(fā)白！甚至帶著補丁！但熨燙得一絲不茍！連袖口都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深灰色管家制服！頭上戴著一頂同樣洗得發(fā)白、邊緣都磨起了毛的黑色圓頂禮帽！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長條形！大約半臂長！通體用某種深色硬木（疑似紫檀？）打造！表面雕刻著極其繁復(fù)、充滿古典韻味花紋的盒子！盒子邊緣鑲嵌著黃銅包角！雖然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但依舊能看出其做工的精良和歲月的滄桑感！

這老管家！這盒子！這氣息！與這充斥著機油味、汗臭味和廉價糊糊味的“有家機修”棚洞！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如同泥丸星沙鼠闖進帝國皇宮般的荒誕反差！

王胖子愣住了！手里的破螺絲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螺絲刀：“哎喲腰閃了”）！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雖然沒啥用），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專業(yè)一點？雖然他臉上還沾著油污，工裝背心還敞著懷，露出圓滾滾的肚皮。

老管家渾濁的老眼，在昏暗的光線下（全靠一盞快沒電的應(yīng)急燈）掃視了一圈棚洞內(nèi)的景象滿地油污！散落的工具！報廢的零件！冒煙的鼓風(fēng)機！還有旁邊那個方頭方腦、纏著膠帶、光學(xué)鏡頭閃爍的鐵疙瘩！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困惑！以及一絲如同走錯了時空般的茫然！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被棚洞里的氣味嗆了一下），強自鎮(zhèn)定，用一種極其謙卑、帶著古老貴族腔調(diào)、如同吟唱般的聲音，緩緩開口：

“尊尊敬的大師”老管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經(jīng)過了精心的打磨，“鄙人是城西諾頓伯爵府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他頓了頓，雙手更加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木盒，如同捧著稀世珍寶：

“聽聞聽聞大師您手藝特別尤其擅長解決那些呃尋常工匠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

王胖子聽得眼皮直跳！大師？！手藝特別？！疑難雜癥？！這老管家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他這“有家機修（帝都分店）”開業(yè)三天！唯一的“生意”就是被齒輪幫收了三百星幣“保護費”！連個螺絲釘都沒修過！

“呃老板您您客氣了”王胖子撓了撓油膩的頭發(fā)，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疑難雜癥倒是呃有點心得泥丸星手藝嘛專治各種不服呃不對是專治各種疑難雜癥！您您這是？”

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如同獻祭般，極其緩慢、極其鄭重地！將那個沉重的木盒！放在了王胖子面前那張布滿油污和劃痕的破工作臺上（工作臺：“輕點放腰不好”）！

“大師請看”老管家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虔誠，他伸出枯瘦、布滿老年斑、但指甲修剪得極其干凈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盒的卡扣（卡扣：“咔噠輕點掰老骨頭要斷了”）！

盒蓋緩緩掀開！

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著鐵銹、陳年油污（劣質(zhì)？）和腐朽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

木盒內(nèi)部！鋪著褪色的深紅色天鵝絨（破了好幾個洞）！天鵝絨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玩意兒？！

那是一個大約巴掌大小！形狀極其復(fù)雜！如同無數(shù)個大小不一、相互嵌套、精雕細(xì)琢的金屬齒輪和杠桿組合而成的心臟？！或者大腦？！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深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不均勻的、如同痂殼般的銹跡！許多細(xì)小的關(guān)節(jié)和連接處！已經(jīng)被銹蝕得粘連在一起！甚至有些地方已經(jīng)扭曲變形！整個裝置！散發(fā)著一股死寂！沉重！如同被時光封印了數(shù)百年的絕望氣息！

“這這是”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諾頓伯爵府世代相傳的傳家之寶‘星辰之心’老爺書房里那座傳承了七百三十八年的古董老爺鐘的核心擺輪裝置”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它它已經(jīng)停擺整整三百二十七年了”

“歷代伯爵請遍了帝都乃至帝國最頂尖的鐘表大師機械宗師甚至皇家科學(xué)院的院士”

“但無人能修”

“他們都說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過于精密銹蝕過于嚴(yán)重除非徹底拆解清洗更換零件但”

老管家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偏執(zhí)的堅定：

“老爺嚴(yán)令！絕！對！不！能！拆！解！必須！保持！其歷史的！原貌！和！完整性！一絲一毫！都不能改動！這是家族的榮耀！是歷史的見證！是”

他話還沒說完！

王胖子腦子里！那套坑爹的系統(tǒng)！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瞬間！炸了鍋！無數(shù)個尖銳！凄厲！充滿了無盡怨念和痛苦的“心聲”！如同被囚禁了數(shù)百年的冤魂！猛地沖破了封印！瘋狂地涌入他的腦海！瞬間將他的意識淹沒！

“憋死老子了！！！”

“三百二十七年啊！！！”

“一口油都沒喝上！！！”

“灰塵！！！全是灰塵！！！厚得能種蘑菇了！！！”

“關(guān)節(jié)卡死了！！！銹住了！！！生銹了！！！爛掉了！！！”

“那個蠢貨仆人！！！上次！！！用什么植物油！！！糊弄鬼呢？！？！？！”

“粘糊糊的！！！膩死人了！！！比泥丸星糊糊還惡心！！！把老子的軸承都糊住了！！！動都動不了！！！”

“癢！！！癢死了！！！渾身都癢！！！快給老子撓撓！！！”

“渴！！！渴死了！！！給點油！！！上好的機油！！！帝國皇家特供的那種！！！”

“救命啊！！！放我出去！！！”

這聲音！如同億萬只被關(guān)在鐵罐子里三百多年的金屬蟋蟀！在瘋狂地嘶鳴！在絕望地撞擊！在王胖子的腦子里開了一場歇斯底里的重金屬搖滾演唱會！震得他腦仁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差點一頭栽倒在工作臺上！

他猛地捂住耳朵（物理隔絕無效）！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看著盒子里那個死氣沉沉、銹跡斑斑的“星辰之心”！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它一起被銹死了！

“憋憋死老子了？！”王胖子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荒謬，他指著那個銹疙瘩，對著老管家，聲音因為腦子里那震耳欲聾的“心聲”而拔高，“老板？！您您管這叫傳家寶？！歷史原貌？！榮耀？！見證？！糊弄鬼呢？！！”

他一把抓起那個冰冷的、沉重的、散發(fā)著腐朽氣息的金屬疙瘩！入手冰涼！死沉！仿佛抓著一塊剛從古墓里挖出來的棺材板！

“您聽聽！您聽聽它這心聲！”王胖子激動得唾沫星子橫飛（雖然老管家聽不見），“憋死了！渴死了！癢死了！關(guān)節(jié)卡死了！軸承銹住了！還被什么狗屁植物油糊了一身！粘糊糊的！比泥丸星糊糊還惡心！三百多年沒喝過一口正經(jīng)機油！就這？！還保持原貌？！再保持下去！它就直接銹成渣了！連個響都聽不見！還榮耀？！見證個錘子！見證你們家怎么虐待古董嗎？！”

老管家阿爾弗雷德被王胖子這一通劈頭蓋臉的咆哮和“心聲”指控（他當(dāng)然聽不見心聲，只聽見王胖子說“憋死了渴死了”）驚得目瞪口呆！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紫！他嘴唇哆嗦著，手指顫抖地指著王胖子手里的“星辰之心”，聲音帶著極致的驚恐和憤怒：

“大大師！慎言！慎言啊！此乃伯爵府傳世重寶！豈容豈容如此褻瀆！快放下！輕拿輕放！歷史原貌！必須保持歷史原貌！老爺吩咐！絕不能拆解！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否則否則”

“否則個錘子！”王胖子氣得差點把手里這“傳世重寶”砸地上（忍住了），“不拆？！不拆怎么修？！老板！您看看！這銹！這灰！這粘糊糊的油泥！里面都爛透了！不拆開！不清洗！不換油！神仙來了也修不好！您當(dāng)我是神仙？！會隔空取物？！還是會意念除銹？！”

他把那“星辰之心”往工作臺上一放（動作有點重，發(fā)出“咚”一聲悶響！老管家心疼得直抽抽）！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愛修不修”的架勢！

“想修？！行！”王胖子斬釘截鐵，“加錢！氪金！買最好的！考古級專用保養(yǎng)油！還得拆開！徹底清洗！該換的零件還得換！不然！您另請高明！抱著您這‘歷史原貌’的銹疙瘩！回家繼續(xù)供著！再供個三百年！等它徹底化成灰！”

“拆拆開？！換零件？！”老管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尖利起來，“不行！絕對不行！老爺說了！必須保持原貌！一絲一毫都不能改動！否則否則就是對祖先的不敬！對歷史的褻瀆！保養(yǎng)油考古級的倒是倒是可以商量”

一番激烈的、如同菜市場砍價般的拉扯！王胖子充分發(fā)揮了泥丸星鈑金佬的市儈和狡黠！老管家則死死捍衛(wèi)著“歷史原貌”的底線！最終！在王胖子“不拆開！只做外部維護！但要用最貴的油！”的“妥協(xié)”方案下！老管家阿爾弗雷德！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同樣洗得發(fā)白、但針腳細(xì)密的錢袋！極其肉痛地！數(shù)出了五十枚！閃閃發(fā)光的！帝國標(biāo)準(zhǔn)星幣！作為定金！（對老管家來說，這可能是他半年的薪水！）

“大大師這這是定金”老管家把錢袋推到王胖子面前，聲音帶著哭腔，“務(wù)必務(wù)必小心輕拿輕放只做外部維護保持原貌求您了”

王胖子一把抓過錢袋！掂量了一下！入手沉甸甸！冰涼涼！感覺真他娘的爽！雖然離給鐵皮氪金換鈦合金還差得遠！但至少糊糊錢有著落了！說不定還能給那破鼓風(fēng)機換個扇葉？！

“行！老板！放心！保證給您伺候得舒舒服服！歷史原貌！妥妥的！”王胖子拍著胸脯（拍得油污飛濺），臉上堆起“真誠”的笑容。

送走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的老管家，王胖子立刻關(guān)緊門簾（雖然沒啥用）。他拿著那五十星幣定金，如同捧著救命稻草！沖出棚洞！在齒輪巷那個號稱“帝國禁運零件都有”的黑市零件攤（攤主：“童叟無欺假一賠十星幣”）！咬牙！花了整整三十星幣！買了一小瓶！據(jù)說是從某個考古遺跡里挖出來的、號稱“萬年不凝固、潤滑如初戀”的“考古級精密儀器專用保養(yǎng)油”！（標(biāo)簽都磨沒了！瓶子臟兮兮！里面是半凝固的、顏色詭異的粘稠液體！）

“初戀？！老子初戀是泥丸星沙塵暴！糊一臉！”王胖子肉痛地嘟囔著，又花了五個星幣買了套最細(xì)的針管和毛刷（毛刷：“掉毛輕點用”）！剩下十五星幣！緊緊攥在手里！這可是糊糊錢！不能動！

回到棚洞！王胖子看著工作臺上那個死氣沉沉的“星辰之心”！再想想老管家那“不能拆解”的死命令！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兒砸！過來！搭把手！”王胖子招呼鐵皮，“光學(xué)鏡頭！開最大！給爹當(dāng)放大鏡！掃描！看看哪里的銹最薄！哪里的縫隙最大！哪里的關(guān)節(jié)呃最癢！”

鐵皮的光學(xué)鏡頭（綠色）瞬間亮度提升！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星辰之心”表面！鏡頭內(nèi)部發(fā)出細(xì)微的嗡鳴！處理器高速運轉(zhuǎn)！

“表面銹蝕層厚度分析”

“微觀縫隙定位”

“關(guān)節(jié)卡死點掃描”

“數(shù)據(jù)生成”

“導(dǎo)航啟動”鐵皮的聲音平穩(wěn)，但光學(xué)鏡頭的光芒在“星辰之心”表面緩緩移動，仿佛在繪制一張精密的內(nèi)部地圖！

王胖子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將系統(tǒng)的“聽力”開到極限！同時！拿起那根最細(xì)的針管！小心翼翼地！蘸了一丁點那粘稠的、顏色詭異的“考古級初戀油”！

他閉上眼睛！排除掉齒輪巷的噪音干擾！將全部心神！沉入到那如同億萬金屬蟋蟀嘶鳴的“心聲”海洋中！

“癢！！！癢！！！左上角！！！第三個齒輪！！！軸承！！！軸承縫里！！！有灰！！！有油泥！！！癢死了！！！快撓撓！！！”一個極其尖銳、充滿痛苦的聲音猛地刺入腦海！

“左上角！第三個齒輪！軸承縫！”王胖子猛地睜開眼！根據(jù)鐵皮光學(xué)鏡頭的指引！精準(zhǔn)地將針尖！探入那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極其輕柔地！點了一滴粘稠的油液！

“啊！！！爽！！！”

“對！！！就是這里！！！”

“涼絲絲的！！！”

“舒服！！！”

“再來點！！！”那個齒輪的心聲瞬間從痛苦變成了舒爽的呻吟！

王胖子精神一振！繼續(xù)凝神傾聽！

“渴！！！渴死了！！！主軸！！！主軸干了！！！三百年了！！！給點油！！！好油！！！”另一個更加低沉、更加沙啞的聲音響起！

“主軸！主軸！”王胖子立刻將針尖移向鐵皮鏡頭鎖定的位置！那里！一根粗大的、銹跡斑斑的金屬軸裸露著！他小心地！滴上兩滴油！

“滋！！！”

“活了！！！”

“活過來了！！！”

“帝國皇家特供？！就是這個味！！！”主軸的心聲充滿了狂喜和滿足！

王胖子越干越順手！他如同一個最高明的微創(chuàng)手術(shù)醫(yī)生！在鐵皮這個“人形顯微鏡”的精準(zhǔn)導(dǎo)航下！配合著系統(tǒng)捕捉到的、來自“星辰之心”內(nèi)部每一個零件的“痛苦呻吟”和“需求呼喚”！用那根細(xì)如發(fā)絲的針尖！蘸著那粘稠的“初戀油”！精準(zhǔn)無比地！將油液滴入每一個銹蝕的縫隙！每一個干涸的軸承！每一個卡死的關(guān)節(jié)！

同時！他還拿起那個掉毛的細(xì)毛刷！配合著那臺破鼓風(fēng)機（開到最大檔！雖然風(fēng)小得像放屁！）！小心翼翼地！吹拂著表面的浮塵！刷掉那些松動的銹渣！

“灰！！！灰進眼睛了！！！吹！！！快吹！！！”

“舒服！！！這風(fēng)！夠勁！！！比帝國空調(diào)還爽！！！”

“油！！！再來點！！！那個杠桿！！！對！！！就是它！！！渴了三百年了！！！”

“輕點刷！！！老子的漆！！！雖然掉光了！！！但也是歷史原貌！！！”

王胖子忙得滿頭大汗！精神高度集中！感覺比修十臺泥丸星拖拉機還累！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玩意兒！金貴！碰壞了！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棚洞里！只有破鼓風(fēng)機“吭哧吭哧”的喘息聲！鐵皮光學(xué)鏡頭移動時細(xì)微的嗡鳴聲！以及王胖子那如同繡花般精細(xì)的動作！

終于！

當(dāng)王胖子將最后一滴粘稠的油液！滴入一個極其隱蔽的卡榫縫隙時！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極其清脆！如同冰層破裂！如同枯木逢春！如同沉寂了三百二十七年的心臟！重新跳動了一下的聲音！

猛地！從那個死氣沉沉的“星辰之心”深處！傳了出來！

工作臺上！那個覆蓋著厚厚銹跡、如同廢鐵般的金屬疙瘩！極其輕微地！極其艱難地！顫抖了一下！

雖然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雖然下一秒就又恢復(fù)了死寂！

但！那一聲“咔噠”！那一下顫抖！如同驚雷！在死寂的棚洞里炸響！

王胖子愣住了！隨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頭！成了？！真成了？！

鐵皮的光學(xué)鏡頭瞬間捕捉到了那微弱的顫動！擴音器里傳來平穩(wěn)的電子音：

“微弱能量反應(yīng)”

“內(nèi)部阻力降低”

“運動跡象確認(rèn)”

“修復(fù)進度：1%”

“建議持續(xù)維護”

就在這時！

“滋啦！”

門簾猛地被掀開！老管家阿爾弗雷德！如同裝了彈簧般！猛地沖了進來！他剛才根本沒走遠！一直守在門外！那一聲“咔噠”！如同天籟之音！瞬間穿透了他的耳膜！

他沖到工作臺前！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個依舊銹跡斑斑、但仿佛多了一絲微弱生機的“星辰之心”！他顫抖著！伸出枯瘦的手！想要觸碰！又不敢！嘴唇哆嗦著！老淚縱橫！

“動動了？！它它動了？！大師！大師！您您真的真的讓它動了？！三百二十七年了！它它終于終于有反應(yīng)了？！歷史原貌！您您真的沒拆？！您您是怎么做到的？！神跡！這是神跡啊！”老管家激動得語無倫次，差點給王胖子跪下！

王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混合著油污），看著老管家那副激動得快暈過去的樣子，再看看工作臺上那坨依舊死氣沉沉的“傳家寶”，心里五味雜陳。

“老板淡定淡定”王胖子擺擺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不易察覺的得意，“泥丸星手藝專治各種不服呃疑難雜癥！這才剛開始！離能走還早著呢！得持續(xù)維護！這考古級初戀油呃保養(yǎng)油！消耗大著呢！還有這工時費”

他掂量著手里剩下的十五星幣（糊糊錢），又看看那瓶用掉一小半的粘稠液體，心里盤算著：這單生意好像有搞頭？貴族老爺?shù)腻X好像挺好賺？雖然規(guī)矩是奇葩了點

“氪金氪金”王胖子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糊糊可以加雞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