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眠剛走到奶奶身邊，就被老人家拉著胳膊往樓道里帶：“這雨下得邪乎，快進來躲躲！亦欽那孩子沒淋濕吧？。”

秦月眠心里一暖，對著奶奶說：“他沒事，還把傘給我了呢。”

“這孩子就是細心，”奶奶拍著她的手往家走，“上次你哥結婚，他當伴郎時我就覺得靠譜，人長得周正，說話又溫和，你們今天聊得怎么樣？”

秦月眠臉頰發燙，換了鞋進屋：“就……隨便聊聊，他接完我哥哥嫂子，順道帶我去小酒館坐了坐。”

奶奶忙著給她找干毛巾，眼睛里帶著笑意：“我看這孩子對你上心著呢。你們年輕人慢慢處，多見面聊聊，感情得慢慢培養，急不來。”

秦月眠低頭擦頭發，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奶奶又念叨幾句“亦欽家世好，人又穩重”，她沒接話，只是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洗漱完躺到床上，秦月眠翻出素描本，借著床頭燈勾勒裴亦欽的側臉。白天他在車里笑的樣子、小酒館里指尖敲桌面的模樣、雨里擋雨的溫柔，都在筆尖慢慢清晰起來。畫到他左眼的梨渦時，手機突然震了震。

裴亦欽發來小寶舔毛的照片：“肇事者在反省，今晚罰它睡貓窩。”

秦月眠回了個“偷笑”的表情，猶豫著把剛畫的半成品拍給他：“紀念一下今天的‘擋雨英雄’。”

這次他沒沉默太久，很快回了句：“畫得真好，感覺比本人帥。對了，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秦月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握著手機的手指瞬間收緊。他怎么突然問這個？是在試探什么嗎？她盯著屏幕慌了神，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又刪，半天沒敢回復。

猶豫再三，她點開和閨蜜的聊天框，把裴亦欽的問題截圖發過去：“他突然問我這個，什么意思啊？”

閨蜜秒回：“不知道啊，啥情況啊？你們倆相處的不是挺好嗎？你問問他！”

他白天在雨里護著她，晚上又問這種問題，可明明下午才剛說“慢慢處”，怎么突然這么直接？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自己問清楚，給裴亦欽回消息：“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那邊隔了兩分鐘才回復，語氣淡淡的：“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秦月眠看著這四個字，心里莫名有點失落。剛才涌起的悸動像被潑了盆冷水，涼絲絲的。是自己想多了嗎？還是他在故意裝傻？

她攥著手機，指尖有點發涼：“哦，我沒有男朋友。”

“知道了。”裴亦欽回得很簡短，后面加了句，“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聊天框就此沉寂下來。秦月眠把手機扔到一邊，盯著天花板發呆。剛才奶奶說的“慢慢處”、裴亦欽突然的問題、輕飄飄的“隨便問問”，像一團亂麻纏在心里。

她翻開素描本，看著畫里他溫柔的眉眼，突然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個人。明明相處時帶著甜意，轉身又變得疏離；明明像是在靠近，卻又用“隨便問問”把距離拉遠。

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停了，房間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秦月眠嘆了口氣，把素描本合上。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來，剛才的期待被攪得七零八落。

她裹緊被子，卻怎么也睡不著。這個夜晚，沒有明確的答案，只有懸在心頭的疑問，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陪著她慢慢沉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