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秦月眠剛醒就看到手機上裴亦欽發(fā)來的消息:“早,體溫正常了,謝你昨晚關(guān)心。”后面跟著個咧嘴笑的表情包,比平時多了點鮮活氣。
她指尖頓了頓,回:“沒事就好,今天別亂跑,在表哥家好好歇著。”
“嗯,你哥讓我再躺一天。”他回得很快,“對了,上次說的那家新開的咖啡館,等我回去咱們一起去?”
秦月眠看著屏幕,心里那點微妙的別扭徹底散了。她敲字:“好啊,不過得等你徹底好利索了。”
這場因發(fā)燒而起的小插曲,像給他們之間那層模糊的屏障開了道縫,之后的聊天漸漸找回了自然的節(jié)奏。裴亦欽在表哥家待了兩天,每天會發(fā)點窗外的云、表哥做的家常菜,秦月眠也會隨手拍張畫稿或者路邊的小貓給他看,話題里沒了之前的刻意回避,連帶著上次冷戰(zhàn)的隔閡也悄悄淡了。
直到周五晚上,裴亦欽發(fā)消息說:“下周要去鄰市出差,大概半個月,那邊信號可能不太好。”
秦月眠心里咯噔一下,打字問:“這么久?是很忙嗎?”
“嗯,項目趕進度,估計得連軸轉(zhuǎn)。”他回得簡單,后面加了句,“我盡量抽空回你消息。”
她回了個“好,注意休息”,放下手機卻有點悵然。八十公里的距離剛覺得沒那么遠,這一下又拉到了幾百公里外。
果然,裴亦欽出差后,消息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第一天還能說句“到了,住的地方還行”,第二天開始就只剩“在開會”“剛結(jié)束”,偶爾發(fā)張窗外的夜景,連表情包都少了。秦月眠看著對話框里自己發(fā)的“今天吃了家超好吃的餛飩”“畫完一張素描啦”后面跟著孤零零的已讀,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
她知道他忙,可那種“發(fā)了消息也等不到回應(yīng)”的空白,總讓她忍不住想起上次冷戰(zhàn)的日子。閨蜜視頻時吐槽:“這哪是出差,簡直是失聯(lián)。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別亂說,他項目真的很忙。”秦月眠嘴上反駁,心里卻忍不住亂想——他是不是覺得上次的關(guān)心太刻意,想拉開距離?還是自己太黏人,讓他覺得煩了?那些沒說出口的在意,在等待的間隙里發(fā)酵成不安,連看到他朋友圈三天沒更新,都要琢磨半天。
第十天晚上,她掏出手機,屏幕干干凈凈,最后一條消息還是昨天她發(fā)的“下雨了,你那邊天氣怎么樣”,至今沒回。一股委屈涌上來,她深吸口氣,點開對話框,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終于打下一行字:
“裴亦欽,你是不是覺得我煩了?如果你不想聊天可以直說,不用這樣拖著。”
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她心里又慌又澀,甚至想立刻撤回。可消息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能等回音。
等了大概半小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裴亦欽的電話。秦月眠愣了兩秒才接起,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還有點沙啞:“剛看到消息,在現(xiàn)場盯進度,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
“哦。”秦月眠的聲音有點悶。
“不好意思,”他的語氣很認真,“這邊比預(yù)想的忙,每天結(jié)束都凌晨了,太累了,到酒店就睡覺了,你想多了。”
秦月眠攥著手機,聽著他那邊隱約傳來的機器聲,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散了。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看不到你消息,會擔(dān)心。”
“我知道了。”他輕笑了一聲,聲音柔和下來,“是我考慮不周,應(yīng)該提前跟你說清楚的。”
“嗯。”她應(yīng)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對了,”他頓了頓,“我給你帶了禮物,那邊的特產(chǎn)點心,你上次說喜歡吃甜的。”
秦月眠的心像被溫水泡過,軟得一塌糊涂:“誰要你禮物,你趕緊忙完回來再說。”
“好,很快就回去了。”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掛了電話,晚風(fēng)好像都變得溫柔了。
她轉(zhuǎn)身往家走,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