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離開的那一刻，林晚的心里，五味雜陳。

有解脫，有不舍，還有一種深深的遺憾。

她給陳默發了條信息：“陳默，我要回南方了。有空的話，一起吃頓飯吧，就當是……告別。”

發出信息后，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能再見他一面，害怕這最后的見面，會讓她更加難以割舍。

沒過多久，陳默回復了：“好。時間你定。”

他們約在了第一次正式約會的那家餐廳。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還是那本熟悉的菜單，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心境。

飯桌上，他們聊了很多，卻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段失敗的感情。他們聊工作，聊天氣，聊南方和北方的差異，聊彼此最近看的電影和書。

仿佛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不是曾經深愛過，又彼此傷害過的戀人。

林晚看著陳默，他好像沒什么變化，依舊是那副沉靜的樣子，只是眉宇間，似乎多了一絲疲憊。

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想問他，當初對她的那些好，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問他，有沒有那么一瞬間，把她放在過心上；想問他，會不會偶爾想起她，想起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

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也許，有些問題，根本就不需要答案。

“姥姥……還好嗎？”林晚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了口。她很想念那個和藹的老人，想念她喊自己“閨女”時的溫暖。

提到姥姥，陳默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挺好的，還經常問起你。”

林晚的心里，泛起一絲漣漪。“替我……向她問好。”

“好。”

那頓飯，吃了很久，久到餐廳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離開餐廳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秋風吹過，帶著陣陣涼意。

陳默送林晚到路口。

“就到這里吧。”林晚停下腳步，看著他。

“嗯。”陳默點點頭，“一路順風。”

“你……也多保重。”林晚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轉身想走，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路燈的光暈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他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她讀不懂。

“再見，陳默。”林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轉身快步離開。

她不敢再回頭，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哭出來，就會舍不得走。

回到出租屋，林晚開始收拾行李。把那些和陳默有關的東西，一件件放進箱子的最底層。那條沒送出去的、織了一半的圍巾，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垃圾桶。

離開的那天，林晚訂了上午十點的機票。

她給陳默發了條信息：“我上午的飛機。”

陳默回復：“知道了。我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走不開，就不去送你了。一路平安。”

看到“有個很重要的會”那幾個字，林晚的心，徹底平靜了下來。

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出租屋。這個她曾經滿懷期待地住進來，又滿懷失落地離開的地方，終究還是成了她生命里的一段過往。

小區門口的出租車司機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林晚坐進車里，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這座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有著她最甜蜜的回憶，也有著她最深的傷痛。

再見了，北方。

再見了，陳默。

出租車駛向機場，一路暢通無阻。林晚靠在車窗上，看著天空，陽光很刺眼，她卻沒有閉上眼睛。

也許，告別過去，才能更好地迎接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