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稿
- 重生1979:女兒國國王想收我
- 蟹老板的蟹黃堡9
- 2495字
- 2025-08-02 13:33:26
三轉兩折,李春明從蓮花胡同拐到了菜市口大街上。
當自行車沖出胡同口的一瞬間,1979年的京城如同一幅褪色的老照片,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灰蒙蒙的天空下,人群也是一片昏暗,藍的綠的灰的。
馬路上機動車寥寥無幾,幾個穿著藍布棉襖的年輕人正大光明地騎著二八大杠在機動車道上飛馳。
最醒目的要數馬路中央的交通崗臺,身著雪白制服的民警筆挺地站立著,在灰撲撲的街景中格外耀眼。
街道兩旁是低矮的灰磚平房,偶爾閃過幾棟蘇式筒子樓,斑駁的外墻上刷著‘為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奮斗’的鮮紅標語。
李春明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
誰能想到,幾十年后,這些低矮的屋檐將被玻璃幕墻的摩天大樓取代。
那些此刻在寒風中奮力蹬車的年輕人,他們自己,或是兒孫將開著小車,在早晚高峰里堵得寸步難行。
正想得出神,突然‘嗷’的一聲慘叫把李春明拉回了現實。
他一個急剎車,還以為是自己走神撞到了人。
正要開口道歉,就聽見一個帶著濃重津門口音的女聲在訓孩子:“好嘛,您還有臉哭呢,快憋回去!誰家孩子像你介么點兒大就逃學啊?!”
那大姐嗓門洪亮,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逃學就夠可以的了,好家伙,讓人逮回去不說,還當著一班同學的面兒咬老師屁股!”
李春明一聽差點笑出聲來,可那孩子的哭聲卻越發響亮。
他探頭一看,好家伙,那熊孩子的腳丫子正卡在自行車后輪輻條里呢!
他媽愣是沒發現,還在那兒鉚足了勁兒蹬車,臉都憋紅了。
“這位同志,快別蹬了!”
李春明緊忙提醒道:“孩子的腳卡進車輪了,趕緊看看孩子的腳有事兒沒有。”
“哎呦喂,介倒霉孩子,打小兒就卡腳,長這么大還卡腳,我說怎么干蹬不轉磨兒呢!”
李春明幫著把孩子的腳從車輻條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來。
小家伙的布鞋都蹭破了,腳背上蹭掉塊皮,好在骨頭沒事。
“謝謝您啊同志!”
津門大姐連連道謝,轉頭又數落起孩子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逃學!回家讓你爸拿皮帶抽你!”
那孩子一聽,哭得更兇了,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目送這對母子遠去,李春明搖頭笑了笑。
跨上自行車,朝著郵電局的方向騎去。
也不知是這個時代的人特別愛排隊,還是革命群眾的覺悟格外高,走到哪兒都能看見蜿蜒的長龍。
副食店門口排隊買豆腐的大媽,百貨公司搶購‘的確良’的姑娘,就連新華書店門口都排著隊伍。
郵電局這樣的熱門場所自然也不例外。
寄信的、取包裹的、查匯款單的、發電報,烏泱泱擠滿了人,水泄不通。
將自行車鎖好,李春明搓了搓凍僵的手,老老實實排到了隊伍末尾。
隊伍像老牛拉破車似的往前挪。
排隊排到麻木,這才輪到他。
“同志,我要寄信。”
柜臺里的女工作員眼皮都沒抬,機械地問道:“平信掛號?”
“掛號信,謝謝。”
李春明趕緊從挎包里掏出厚厚的信封,上面工整地寫著《收獲》的地址。
這會的掛號信可不便宜,除了一毛二的掛號費,另外還要加基礎郵費。
除此之外,還會收取超重費。
市內0.04元/20克,市外0.08元/20克。
工作員接過厚厚的信封,詫異的看一眼面前的帥小伙:“這么厚,小說啊?”
李春明靦腆地笑了笑:“第一次投稿,還不知道能不能行。”
女營業員難得地露出笑容,一邊熟練地貼郵票一邊說:“字寫得這么漂亮,我看準能被編輯相中。”
蘸了蘸漿糊,‘啪’地貼上印著天安門圖案的郵票。
“承您吉言~”
手里還有份手稿要送到《國家青年報》,距離比較遠。
因此拿到憑條,李春明便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可越是著急,越出亂子。
手剛在門簾上用力,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哎呦’。
李春明暗道:‘不好,闖禍了。’
出來一瞧,可不闖禍了咋地。
就見一個穿藍布褂子的姑娘跌坐在地上,正吃痛的揉著手腕。
“同志,實在對不住!是我太大意了,您沒事兒吧?”
說著,李春明將圍巾放在咯吱窩一夾,上前就要將人攙扶起來。
那姑娘抬起頭,眼角噙淚,咬著嘴角抱怨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莽撞。”
姑娘扶著李春明的胳膊站起身來,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冒失鬼竟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倒是個俊朗的。
心口的那股子怨氣,瞬間消散了一半。
“同志,要不,我帶您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礙事,就是胳膊抵了一下。以后注意點,別這么莽撞。”
這年頭的人實在淳樸,要擱幾十年后,怕是早就一套檢查‘小連招’伺候上了。
雖說不能訛得苦茶子都穿不起的地步,但誤工費、營養費少說也得訛掉普通人大半個月工資。
姑娘心善不訛她,李春明也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見姑娘揉著手腕向前走,李春明從挎包里掏出筆記本,撕下一頁工工整整寫下地址:“您要是不舒服,隨時可以到爛縵胡同找我。”
姑娘不好意思要,還是李春明硬塞進她的挎包。
這才跨上自行車,匆匆趕往《國家青年報》的所在地海運倉胡同。
受‘傷痕文學’熱潮的影響,各報社、文學社的投稿激增。
但編輯部人手有限,處理效率較低。
作為年發行量200萬份的《國家青年報》收到的投稿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更加忙碌。
因此,并沒有出現編輯面談的情節,由聯通部接收。
在保衛處登記好個人信息,經保衛員的指點,李春明叩響了通聯部房門。
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同志戴著老花鏡正用紅筆在稿紙上勾畫,案頭堆著的稿件幾乎要沒過他戴著的套袖。
聽到動靜,老編輯從老花鏡上方瞟了一眼:“投稿啊?進來吧。”
李春明取出牛皮紙包裹的手稿,恭恭敬敬放在書桌上。
類似李春明這樣的小年輕腦子一熱就搞創作,老編輯早就習以為常了。
看也沒看,伸出左手點了點一旁的登記表:“登記一下姓名和稿題。”
填寫完個人信息以及作品名,李春明跟老編輯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開了。
這世上,本沒那么多煩惱,可架不住嘴賤的人多。
剛出門,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怪笑。
兩個留著‘阿姨卷’的小年輕正對著登記簿指指點點。
穿軍綠褂子的瘦高個兒歪著嘴,嗤笑道:“哎呦喂,‘驢得水’?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敢來投稿了,怕是連《新華字典》都沒翻全乎吧?”
旁邊穿藍布衫的馬上接茬:“要不咱哥倆也整一個?你寫‘豬上樹’,我寫‘馬得草’!合著能開個動物園!”
“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笑得前仰后合。
別看李春明是耍筆桿子的,打小他也是個‘混世魔王’。
小門格勒戰役,他是主力軍。
1單挑4,跑了一個,趴下仨。
在那個‘一巴掌賠五萬’的年代他都忍不了,更別說現在這個打架跟吃飯似的年頭了。
兩個人怎么了?!
我避你鋒芒!
抬起手,沖他倆勾了勾:“孫子(zéi),外頭亮堂,咱出去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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