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車上兩人見狀，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
張仲山見張山已經動了手，也不再隱忍，當即也沖了上去。
他生怕張山也顧不得許多，掄起背簍就朝著沖在最前頭的一個王家人砸去。
張仲山父子倆的武力值還是很高的，雖然是一二敵三，還是輕松的就把三人打的抱頭鼠竄。
三人見不是張仲山父子的對手，竟是丟下牛車就跑了。
別看三人打架不行，逃跑的功夫可不差，張仲山追了一段竟然沒有把他們追上。
看著跑遠的三人，張仲山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山娃兒，云娃兒，咱們得快些走！”
張仲山催促一聲，三人加快腳步往張家壩趕去。
下午時分，三人終于回到了黃樹鎮，不過他們并沒有在鎮上停留，而是在張仲山的催促下加快腳步繼續往家走。
眼看只有兩三里地就到村口了，這時卻見后方七八個漢子呼嘯著追了上來。
“不好，是王家的人，云娃兒，快跑，快回村報信！”
張云知道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聞言轉身就往張家壩的方向拼命跑去。
這時身后傳來王老五氣急敗壞的吼聲：“別讓那小崽子跑了，快攔住他！”
張仲山父子見狀，當即堵住了路與幾人打斗起來。
好在山路狹窄，王家之人無法繞過張仲山父子追擊張云。
張云一路不敢回頭，使出全身力氣狂奔，心里又急又怕，生怕張仲山與張山出事。。
他一到村口時，立刻嘶聲大喊起來：“打起來了，王家灣的人打到咱們張家壩了……”
村口玩耍的孩童和正在晾曬衣物的婦人聞聲都是一驚。
很快，消息就像滾油里滴進了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有腿腳快的半大小子立刻飛跑著去尋族長和各家主事人。
一些聽到動靜的青壯，也當即放下手中的事，隨手抄起身旁的鐮刀，鋤頭就往村外沖去。
“龜兒子的，干死姓王的……”
村中得知消息的青壯越來越多，沖往村外的人也越來越多。
王家之人見此情況，知道不好，也趕緊丟下張仲山父子倆撤退。
不過還是有兩人逃避不及被張氏村民們追上打了個半死，拖回了村。
不多時，鼻青臉腫的張仲山父子被村民們攙扶著回了村，張云也趕緊擠上去查看。
兩人此時身上都掛了彩，張仲山的額頭破了，血流了半臉，張山的袖子被撕破，嘴角淤青，但好在看樣子沒受太重的傷。
張氏族人們見了張仲山父子倆身上的傷，又聽張山說明情況，一個個群情激憤。
“去請族長來……這事咱們跟姓王的沒完……”
很快族長張鴻禎就被請到了村里的祠堂前空地上。
族老們和各房當家的男人也都聞訊迅速聚集過來。
他先是查看了張仲山父子倆的傷勢后，又分別向張云和張仲山父子兩人詢問了事情的起因。
當他得知他王老五不僅辱罵張云，更是嘲諷張家先祖是賣溝子的情況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好他個王家，好他個王老五！”
張鴻禎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他王家這是真當我張家好欺負了嗎！”
他目光掃過眼前越聚越多、面帶怒色的族人，聲音陡然拔高：“今天他王家之人，竟然敢在官道之上公然辱我張家先祖，毀我張家清譽，更是圍毆我族人，此仇不報，我張家日后在這黃樹鎮還有何顏面立足？
“他們今日既然敢打仲山和山娃子，明日就敢打上門來，搶我們的田，燒我們的屋，大家說，我們可能忍……”
“不能忍……絕不能忍……格老子的干死姓王的……”
這時族老之一的張興漢一拍桌子抬怒吼道，“這一次姓王的實在是欺人太甚，就算是拼了我這老命，也要讓姓王得給咱們一個交待……”
“對，二太爺說得對，他姓王的不給咱們一個交待，咱們就給他們一個交待……”
“對，咱們跟他們拼了……”
底下的青壯們紛紛振臂高呼，尤其是與張仲山、張云家親近的幾房人，更是眼珠子都紅了。
“安靜！”
張鴻禎抬手壓下喧嘩。
“仇，一定要報！臉面，一定要爭回來，但不能蠻干，王家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此刻正在糾集人手，想要反咬一口，我們不能等著他們打上門?！?
“族長你說咱們該怎么辦，咱們都聽你的……”
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的叫嚷起來。
張鴻禎思忖片刻立即開始布置起來：“張勇，張武，你倆立刻帶幾個腿腳快的后生，騎上驢子，分別去村東頭和西頭的路口盯著！
一旦發現王家大隊人馬過來，立刻鳴鑼為號！”
“是！”
兩個精壯漢子立刻站出來，點了幾個年輕人的名字，迅速跑開。
“各家都把武器裝備好，婦孺老弱，立刻回家緊閉門戶，燒好開水，備好傷藥布條！”
“老七，把你鋪子里打好的刀、梭鏢都搬出來當作備用。
被稱為老七的漢子甕聲應了一句，轉身就帶著人回自己的鐵匠鋪子取兵器。
在張鴻禎的指揮下全村人迅速行動起來。
川西地區自古民風剽悍，從唐時起就是與吐蕃對抗的前線。
是以各村之中并不缺各種武器，只是沒有甲胄而已。
村民們開始行動后，張鴻禎又看向幾位族老：“幾位叔伯，勞你們去穩住各家老人還有婦人之心，告訴他們，天塌不下來，有我張鴻禎和在場的張家兒郎在，就絕不會讓王家人踏進村子半步?！?
“鴻禎你放心，族里心齊著呢！”幾位族老也是各自起身去安撫人心。
很快，祠堂前的空地上就聚集了不下兩百名青壯男子，人人手里都拿著刀槍劍戟等家伙，還有二十多人帶著弓。
張仲山簡單包扎了傷口后也取來了自己的弓和獵叉。
張山更是咬牙切齒，緊握著手中的弓，恨不得把王氏之人全部射死。
張云看著眼前迅速動員起來、團結一心的族人們，心中深受震撼。
他緊緊抱著懷里的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宗族的力量，同時也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宗族。
王老夫子得知村中發生的事之后，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