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朝。

乾清宮內，朱棣猛地起身，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殺意。

一想起朱厚照口中所說的筆筆血債，他就忍不住想要殺人。

還有朕的《永樂大典》！

朕辛辛苦苦，耗費無數錢糧才修成的《永樂大典》！

這群蠻夷之輩竟敢給朕毀了！

遼東建奴，朕誓殺汝！

“陛下，你這是怎么了？”

一旁徐妙云溫柔的聲音傳來，猶如一抹清泉，頓時讓朱棣冷靜下來。

“妙云，朕沒事。”朱棣搖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徐妙云雖說服用了朱厚照所給的丹藥后，身體已經恢復，可若無必要，朱棣還是不想讓她心憂。

“陛下，是不是老大他們又惹你生氣了？”徐妙云走到朱棣身后，溫柔的給他揉捏起肩頸，柔聲問道。

“和老大他們無關。”朱棣搖搖頭，沒忍住，還是把建州女真在崇禎朝所干之事說了出來。

聽到和自己三個兒子無關，徐妙云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臉色再次變得凝重。

看著朱棣那鐵青色的臉，徐妙云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陛下想如何處理這建州女真？”

“建州衛乃是陛下于永樂元年親手所建，建州女真兩部，胡里改部首領阿哈出和吾都里部首領猛哥帖木兒對我大明態度甚恭。”

“陛下若是貿然出兵，怕是師出無名啊。”

“這還不簡單。”朱棣輕笑一聲，“無非就是先禮后兵罷了。”

“遼東之地，自先秦時期，便是我華夏領土。”

“既是在大明之地，便要受我大明的管轄。”

“朕明日便讓人擬旨，成立遼東承宣布政使司，建州衛女真部族通通打散，由我大明官員治理治理教化。”

“若是他們識趣，朕自然將他們當我大明子民對待，該有的一樣不少。”

“若他們不識趣，抗拒漢化，那便是不知感恩，心懷反心！”

“到時候朕出兵便是平叛，此乃天經地義！”

“陛下英明！”徐皇后聞言頓時心悅誠服。

看著面前徐妙云那崇拜的眼神，朱棣頓時心情大好。

……

洪武朝。

朱元璋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宮殿，哪怕是站在門外的小太監們也能感受到他那沖天怒火。

只是面對暴怒的朱元璋，誰也不敢貿然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只能顫顫巍巍的站在殿門口瑟瑟發抖，祈求皇帝陛下別把這股火發在自己身上。

“陛下這是怎么了？誰又惹他生氣了？”

忽然馬皇后的聲音傳入小太監耳畔。

小太監頓時面露欣喜，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當即恭敬回道：

“回稟皇后娘娘，奴婢們也不知道啊。”

“剛才陛下在里面處理政事，突然就開始發火了。”

“太子殿下一開始還勸了兩句，后來也不說話了。”

“奴婢們不敢打攪陛下，只能守在門外。”

“行了，我知道了。”

馬皇后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只是從身后宮女手中接過一碗燉好的雞湯，邁步朝著殿內走去。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朱元璋那滿是怒意的聲音當即回響在大殿內：

“沒有咱的命令，誰讓你們進來的？”

“給朕滾出去！”

馬皇后渾然不懼，甚至臉上還帶有一抹笑意：

“怎么？連我都不能進來了？”

聽到是自己妹子，朱元璋頓時表情一變，連忙轉身上前道：

“妹子你當然能進來，咱又說的不是你。”

“妹子這是給咱送雞湯來了？這味真香，還是咱妹子心疼咱。”

“德性。”

馬皇后白了朱元璋一眼，也沒和他計較。

“母后。”朱標此時也上前行禮。

“標兒你也在。”馬皇后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皺眉道，“方才你爹發那么大火，看著都要殺人了，你就不勸著點？”

“你看看這一地的奏章，好好的一個皇宮大殿，都成什么樣了？”

朱標聞言不由得苦笑一聲，回道：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個脾氣，他生氣的時候，我什么時候勸住過。”

“而且，說實話，聽了爹說的那些后，兒臣自己也挺生氣的。”

“那些個遼東女真，確實該死！”

馬皇后聞言不由得有些驚奇。

這所謂的遼東女真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把自己一向性情溫和的標兒給氣成這樣？

“標兒，你給你娘說說，那狗日的遼東女真在崇禎朝都干了些什么！”

不想還好，一想朱元璋頓時心中又來了氣。

朱標無奈，其實他也不想說來著。

只是看著馬皇后那好奇的眼神，只得開口解釋了一遍。

馬皇后聽完后，當即神色一肅：

“這遼東女真竟敢犯下如此滔天罪孽，當真該殺！”

“重八，你是怎么想的？”

朱元璋聞言神色一正，理所當然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殺！”

“殺他個干干凈凈！血債還得血償！”

洪武朝可沒冊封什么建州衛，更沒朱棣的那些顧忌。

對他來說，這所謂遼東女真只不過是元廷座下走狗罷了。

本來若是識趣，放他們一馬也不是不行。

現在既然知道了這遼東女真日后會對大明犯下如此血債，朱元璋自然不會再留手。

對于他而言，區區遼東女真不足掛齒，甚至都不用派出主力，只派一偏師即可將其滅族。

唯一的問題的是盤踞在遼東之地的，以納哈出為首的蒙元殘余勢力。

“咱想好了，今年就讓馮勝和傅有德再加上一個藍玉，出兵二十萬，前去遼東，爭取一戰徹底解決納哈出。”

“沒了納哈出這個釘子，遼東之地盡皆在手，到時候區區遼東女真，反手可滅！”

聽到朱元璋這個計劃，朱標頓時忍不住開口勸道：

“陛下三思啊，去年魏國公剛剛率領大軍北征蒙元，如今不過一年，若再起二十萬大軍征伐遼東，朝廷錢糧怕是就要捉襟見肘了。”

“萬一出現災荒，朝廷怕是連賑災的錢糧也拿不出來了。”

朱元璋聞言擺擺手，無所謂道：

“怕什么，到時候真要是沒錢糧了，直接和老四要就是了。”

“爹，這好嗎？”朱標眨了眨眼睛。

“這有什么不好的。”朱元璋冷哼一聲，“老子和兒子要點錢糧怎么了？”

“天經地義的事，誰也不能說咱的不是！”

開玩笑，他不好意思和朱厚照他們伸手，還不好意思和朱棣伸手嗎？

“這……好吧。”

朱標聞言勉強點頭，算是同意。

……

正德朝。

朱厚照緩緩睜眼，回想起先前的群任務，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略一思索片刻，便開口道：

“傳朕旨意，命仇鉞和石文義來見朕！”

劉瑾聞言也不多敢多問，當即恭敬點頭領命而去。

片刻后，仇鉞和石文義兩人同時走進殿內。

“臣仇鉞（石文義）叩見陛下，恭請陛下圣躬安。”

“朕安。”

朱厚照擺擺手，示意兩人不用多禮，隨即開口問道：

“仇卿，朕且問你，朕讓你從邊軍之中挑選精銳，重新訓練十二團營，如今情況如何了？”

仇鉞聞言當即恭敬回道：

“回陛下，臣接到陛下旨意后，便按照陛下的意思，自邊軍之中挑選精銳，按照十二團營的營制，重新編制成軍，如今訓練已有三月。”

“臣不敢說有多能征善戰，可至少令行禁止不成問題。”

“仇卿干的不錯。”朱厚照點點頭，滿意點頭。

雖說仇鉞只說能令行禁止，可能做到這一點也差不多夠用了。

畢竟新建的十二團營都是從邊軍中挑選而出的精銳，士卒本身的戰斗素養就極高。

這樣的部隊，只要能做到令行禁止，勉強也能稱得上是精銳之師了。

“仇卿，你且去從十二團營中挑選一萬騎兵、八千步兵，再加上虎賁營，總共湊齊兩萬八千兵馬，隨時聽候朕的旨意。”朱厚照開口下令道。

“臣遵旨！”仇鉞先是躬身行禮，而后又小心翼翼問道，

“陛下，臣斗膽多問一句，可是景泰陛下那里又有戰事了？”

最近朝中并無什么戰事，無論是遼東還是北疆亦或是云南等地，都安分的很。

朱厚照突然調兵，那就只有景泰朝那里有可能了。

“仇卿猜對了一半。”朱厚照聞言笑著道，“不過不是景泰朝，而是大明后世之君崇禎皇帝向朕求援。”

“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等到了崇禎朝爾等自然知曉。”

說著，朱厚照看向一旁的石文義：

“石卿，你帶兩千錦衣衛，到時隨朕一同前往崇禎朝。”

“臣遵旨！”石文義恭敬點頭。

“行了，都下去準備吧。”朱厚照擺擺手，“朕這就下旨讓內閣去準備糧草。”

“糧草到位后，即刻出發！”

“臣等告退！”

看著仇鉞兩人轉身離去的背影，朱厚照不由得又想到了崇禎那邊。

“也不知道崇禎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讓他等上幾天，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