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得罪女人
- 替身覺醒后,反派被我調成忠犬
- 我睡了還困
- 3352字
- 2025-08-01 16:44:13
劇烈的疼痛令符謠光聽不清他的話語,她膝蓋彎曲跪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金丹滑出內府,慢慢嵌入禁制陣眼中。
符謠光虛弱地抬起頭,長睫顫抖,金丹即將融化,她忍著劇痛輕捻手指,陣陣符光蕩漾開來。
“季災……你自由了……”
季災緩慢抬起雙手,鎖鏈長久禁錮,蒼白的腕間殘留深刻印痕。壓制靈力的咒符道道碎裂沉入潭底,肩頭宛如巨石壓制的重力傾刻消散。
他輕躍上岸,一步步走向符謠光。
“裴令儀可曾教過你,妖邪之話不可聽信。”
男子沉冽的話音由遠及近。
符謠光不避不讓,抬眸之際便被他用力鉗制住脖頸。
女人纖細的身軀在他手中宛若柳枝飄搖,季災硬生生將她從地上拖拽至半空,口吻譏嘲:“你很聰明,可惜打錯了算盤,本座乃鬼域共主,豈會與一介女修做交易?”
軀體的疼痛卻不及自剖金丹的半分痛楚。
對上季災猩紅彌散開殺意的血瞳,符謠光蒼白的面容上毫無懼色,反而唇畔微揚,好似早已料到他不會守諾。
季災心底閃過疑慮,可惜為時已晚。
一道金光逐漸化形成堅硬鐐銬,驟然捆縛住他的四肢,數枝藤蔓自腳底攀緣而上,傾刻將他包裹成繭。隨之而來的是三界業火,尋常妖孽在火焰炙烤下皆現原形,而他亦是無法用靈力抗衡,催心撓肝的疼痛彌漫渾身。
季災瞳眸驟縮,面容一改從容沉靜,“你在結陣的法印中做了手腳?!”
符謠光的身體搖搖欲墜,勉強施法站穩。
金丹離體,她撐不了太久。
“我自知妖邪之言不可輕信。”符謠光沉默了一瞬,隨后怡然莞爾,“只好用主仆契讓鬼王大人乖乖聽話了。”
主仆契一旦結成,結契雙方同命相連,若主人慘遭不測,仆從也會受到連累形神消散。除非雙方自愿達成協定,由主人施法解契,仆從方可重獲自由。
季災奮力掙扎,奈何渾身的靈力遭到束縛。
符謠光端詳著他不忿慍惱的臉,哪怕怒意橫生也不失豐彩。如此容貌上等且修煉高深的仆從伴于身側,那裴令儀能拿她如何?
【沃趣!!!這女配也是有腦子啊,直接綁了裴狗的死對頭當保鏢。】
【果然原劇情就是強行降智凸顯白月光。】
符謠光得意洋洋靠坐在石凳上,輕揮手除卻包裹住季災的繭房,她壓著鮮血涌動的傷口,語氣輕松道:“還不快些向主人呈獻護心鱗?”
身為鬼界共主,季災何時受過這般屈辱,業火燒淬下,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而下,即便如此,他亦是不肯催折半分。
向符謠光俯首稱臣,與索他性命無異。
然而,這根本由不得他愿不愿。
符謠光長睫垂下,斂起笑意,“季災,我在命令你。”
話音落下,堅韌藤蔓頓時貫穿了他的胸膛。
血淋淋的護心鱗被強行取出。
季災雙手攥緊,脖頸繃出隱忍的青筋,他眼睜睜看著護心鱗被符謠光納入內府,只覺一記響亮的巴掌揮在了他尊嚴高貴的臉面上。
護心鱗在季災的體內溫養了千年,進入內府后迅速彌合了傷口。
符謠光從未感受過如此充沛的靈力貫通于體脈間。
她揮手解除了契約禁制,慢步走到季災面前。
他發絲散亂,闔目時烏羽似的睫毛壓下一片細密的陰影,自知拿她沒轍,也懶得再出手攻擊,薄唇彎出一道自嘲弧度,“你贏了。”
“我不欲與你爭輸贏。”
符謠光調運五臟之氣后,內府異常沉穩,連話音都脫去了昔日的稚嫩。
她抬手覆蓋住男子胸口的傷處,覺察到對方的抗拒,略有些嫌棄地捻了捻沾滿血污的指腹,“好心幫你療傷,你不識好歹就算咯。”
季災扯唇奚落:“你如此好心,不如就此解了契約。”
符謠光坦然,不掩飾自己的利用之心,“還不到時候,反正你也要同裴令儀尋仇,不如隨我一道,順便保護我呀。”
季災隱約猜到她與裴令儀生了齟齬,卻懶得問緣由。
能從暗無天日的禁制中脫身,他還想逍遙快活一陣。
倒不如早些遂了這女修的愿。
“你想裴令儀死,本座現在便可如你所愿。”
符謠光搖頭,她這人一向恩怨分明,裴令儀暫時沒取她性命,僅是虛偽欺騙罷了,她也犯不著去弄死裴令儀。
“堂堂仙盟尊者,背地里卻是個陰險小人,我要全天下人識破他的真面目。”
季災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那幅畫面,光風霽月的裴令儀如妖邪般被釘在罰罪柱上,受萬人唾棄,他情不自禁挑眉道:“聽起來是很有趣。”
符謠光喜笑顏開,“那你是答應啦?”
季災周身的戾氣盡數斂去,低低嗯了聲。
兩人暫時達成了友好合作的關系。
在鬼域中耽擱了不少時辰,符謠光擔心裴令儀中途折返回碎雪峰,她的傷病是小,但他一心掛念著那個名喚向晝雪的女子,定然不容許出現任何差錯。
“等我離開,你再假裝突破封印而逃。”
符謠光清淡的聲調中透著恨意,“沒了護心鱗,我看他如何復活心上人!”
又是囿于情愛的俗人俗事。
季災盤腿席地而坐,掌心幻化出陳釀佳肴,慢吞吞伸了個懶腰,弧度漂亮的墨玉眼眸生出幾絲戲謔,“那裴令儀到底有何魅力,值得你們一個兩個牽腸掛肚?”
符謠光掩去眸中情緒,快步到他身邊,奪過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那雙剪水眼眸輕垂,似蒙了水光,像季災曾豢養過的小狗。
他一時愣在那。
小狗咬牙切齒在他面前狂吠:“是我眼瞎,愛錯了人,行了吧?!”
季災:“……”
——
入夜后,碎雪峰飄起漫天大雪,颶風裹著雪花掃過高聳山脊,卻驅散不開屠蒿山蕩漾開的團團詭異血光。
風嚎雪肆的封禁之地出現異樣后不久,負責看守的修士急忙上殿稟告:“尊者,鬼域禁制隱有突破跡象!”
符謠光磨墨的指尖微不可察的輕頓,余光飛速瞥過裴令儀的神色。
他面色凝重,倏然起身,“集結碎雪峰眾人,隨吾前往屠蒿山入口!”
“師尊,阿謠也想去。”符謠光親手做的局,怎能放過這場好戲,她努力表現出焦急神情,提起裙擺跟在裴令儀身后,“您穩固結界就耗費了不少靈力,阿瑤不放心。”
裴令儀目光緊鎖于她的臉上,沉吟片刻頷首道:“你且去屠蒿山等我。”
話音落下,他騰云飛出正殿,頎長背影隱約透露出幾分焦灼。
那不是去屠蒿山的方向,符謠光蹙眉深思,視線捕捉到空中劃過的一條字符——
【裴狗:寧負天下人,也不負心中摯愛!這是什么神仙愛情,嗑死我了qwq】
【他是去寒云洞了吧,雪雪的仙身應該在那里溫養。】
與屠蒿山并列為宗門兩大禁地的寒云洞,裴令儀曾下令不準門內弟子私自踏足,外界皆傳言其中關押著窮兇極惡的妖孽,不曾想卻是他金屋藏嬌之地。
符謠光神情暗下,猶記得她拜師入門的第一年,因貪玩誤入了寒云洞結界,裴令儀罰她在雪地中跪了三個時辰,風嚎雪肆的深夜里,她纖細瘦弱的身體險些被颶雪吞沒。
她一遍又一遍泣聲哭喊:“師尊,阿謠知錯了。”
無人回應。
直至她暈倒在漫天大雪中,那穩坐于正殿中的裴令儀才吝嗇地推開門,將斗篷披在她身上,聲線淡漠,不添一絲溫情憐惜,“阿謠,下不為例。”
彼時年幼,符謠光竟以為是性命攸關惹得師尊不悅。
沒想到……
符謠光隱忍地攥緊手指,用力閉了閉眼。壓住心頭浮現的恨意,她神色恢復如常,催動內府的靈力施展隱界術。
這術法乃建鄴符氏的絕傳,非塵間修士能窺破。
她緊跟在裴令儀身后,越過風霜漫天的雪峰,來到僻靜隔世的寒云洞前。因毗鄰三山坳谷,洞穴被溫泉靈脈包圍,氣溫不似碎雪峰那般寒冷,饒是個療養修仙的勝地。
符謠光靜立在洞門前,她暫時沒有那份勇氣,親眼去目睹曾經的摯愛與其他女人溫存。
寒風侵襲,一向體寒的她有些受不住。
符謠光縮起肩膀,白皙的下巴藏進毛絨斗篷中,唇畔呵出一口白霧,待霧氣消散時,裴令儀現了身。她視線停駐在男子的面容上,相識八年,她從未見過裴令儀有過這般凝重的神情。
他用狐裘大氅緊緊裹住懷中的女人,生怕她受到一絲寒氣的侵襲,即便他的雙手在寒風的吹拂下皸裂潰紅,也不肯稍微松懈下力道。
符謠光說不清心里是何滋味。
五味雜陳,只有親眼見過他真正愛一個人的樣子,那心頭的執念才可能徹底消除。
她不舍得移開目光,將裴令儀黑眸中流瀉出的柔情點點滴滴盡收眼底,唇畔不由得散開譏嘲的笑意。
【阿謠的表情好復雜,她死心了吧,看到裴狗對待真愛的舉動。】
【她早就該退出了好嗎?替身死皮賴臉到最后也不可能上位!】
【誒……你們看向晝雪露在外面的手腕。】
在字符的提醒下,符謠光遲鈍地望向女人的手腕,因魂靈離體,一雙手毫無生氣地徑直垂耷下來,皓腕的潰爛深可見骨,她的靈體已然陷入自損形態,過不了多久便會融化成一灘肉泥。
難道是她解開了鬼域結界的緣故?
若是向晝雪的靈體出現異樣,按照裴令儀的性格,斷不會讓她茍活至今。
也許,今夜便是裴令儀計劃送她上路之時。
到時裴令儀發現她的金丹失蹤,季災的護心鱗也不知去向,會不會當場發瘋?
光風霽月的仙盟尊者爆改為愛癡狂的瘋子……這場面當真絕妙有趣。
【完了,小符的嘴角比98k還難壓,果然不要輕易得罪女人。】
【該說不說,裴狗瘋魔也很刺激啊!】
在彈幕的提醒下,符謠光艱難收起笑臉,卻壓不住內心看好戲的雀躍,騰云直奔屠蒿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