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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蘇武牧羊 一

第8章 蘇武牧羊 一

卻說匈奴逃往漠北之后,專事休養人馬練習騎射,久未犯邊。但不時遣使者到漢請求和親。后來貴臣來漢,忽得一病死于長安,武帝命路充國佩二千石印綬往匈奴送喪,厚加贈遺值數千金。路充國到匈奴后,單于說貴臣是被殺死的,于是扣留路充國不讓他回去。當日被匈奴扣留者前后十余人,漢扣留匈奴使者彼此相當。

忽報路充國自匈奴歸來詣闕求見。當下召入問明情形。路充國行過禮后,將匈奴事實約略上陳。

原來匈奴兒單于在位三年病死,有子尚幼不能嗣位,國人立他季父右賢王呴犁湖為單于。才及一年呴犁湖又死,弟弟且鞮侯繼立。且鞮侯恐漢朝發兵進攻,乃自說道:“漢天子是我丈人,我乃兒子怎敢敵漢?”說著即將漢使路充國等一律釋回,并使人護送且奉書求和。武帝聞言甚喜,也盡釋匈奴使者,遣中郎將蘇武持節送歸,并以財幣厚贈單于。

蘇武字子卿,即平陵侯蘇建之子。蘇建自從與趙信征胡戰敗,贖為庶人,后復為代郡太守,病卒任所。蘇武兄弟三人,皆以父蔭為郎,后來哥哥蘇嘉為奉車都尉,弟弟蘇賢為騎都尉,而蘇武為栘中廄監。時李廣之孫李陵為建章監,與蘇武同為侍中,二人交好甚密。蘇武此次受命出使吉兇難卜,特與母妻親友訣別,李陵聞知也來送別,并作詩三首贈行。

蘇武與副使中郎將張勝、屬吏常惠及士卒百余人離了長安一路北去,到了匈奴入見單于,傳達武帝言語,送還匈奴使者,并將財幣送與且疑侯單于。單于本無意與漢和好,只因初次即位人心未定、又因漢使不肯投降,留在國中無益于事,不如放還,借此為緩兵之計。今見武帝贈以厚禮愈加驕傲,正欲遣人發送蘇武歸國,誰知忽然發生事故。

衛律的父親是原居住在長水的匈奴人,衛律與漢朝協律都尉李延年關系要好,經李延年推薦衛律出使匈奴,衛律回來之后,聽說李延年全家被捕殺,便逃到匈奴投降了。

單于非常喜歡他,與他共商國事,封他為丁靈王。

其部下虞常跟從衛律出使,不愿降胡,密與緱王商議,二人計議許久,苦于未得機會。

虞常在漢朝時與副使張勝關系一直密切,私下去拜訪張勝說:“聽說漢朝的天子非常怨恨衛律,我可以派伏兵用弓弩射殺他。我母親和弟弟都在漢朝,希望他們能得到賞賜。”張勝答應了虞常的要求,并給他一些財物,虞常自去預備。

一個多月之后,單于出外打獵,只有他母親閼氏和單于的子弟們留在王庭,虞常等七十多人準備叛亂,其中一人夜里逃跑,告發了這件事。單于的子弟們調兵與虞常等人作戰,緱王戰死,虞常受擒。

單于派衛律處理此事。張勝聽說后,擔心以前與虞常約定的事被泄露出去,便告訴了蘇武。蘇武說:“事到如今,必然會涉及到我,與其像罪犯一樣被處死,不如早圖自盡!”說罷拔出佩刀便欲自殺。張勝、常惠連忙攔住。

后來虞常果然供出張勝。單于非常生氣,召集許多貴族商議,準備將漢朝使者殺掉。

左伊秩訾勸阻道:“彼若謀害單于,不過罪及死刑;今天還沒到這種程度,不如赦他一死迫令投降。”單于便召漢使和從人到來聽命。蘇武聞召昂然前往;張勝、常惠也氣憤地跟隨而來。

衛律便傳單于之命迫令投降。蘇武聽了對常惠等說:“我若投降匈奴屈節辱命,以后有何面目歸漢。”說罷拔刀自刺。眾人大驚失色,衛律兩手將他抱住,吩咐飛騎往召醫生。不消片刻醫生到來,蘇武暈絕地上血流不止。醫生就地上挖開一坑下置慍火,然后將蘇武反面放在坑上,令人以足踏背使之出血。然后將藥敷住傷口。也是蘇武命不該死,醫治半日才有了氣息。

單于敬重蘇武節操,早晚遣人來營問候,只將張勝一人收系在獄。蘇武傷痕漸漸平復,單于屢次遣人勸降,蘇武只是不肯。

虞常被定死罪,到了行刑之日,衛律便想借此威嚇蘇武,于是排齊兵隊請到蘇武,又從獄中提出張勝、虞常。衛律先將虞常斬首,接著向著張勝說道:“漢使張勝謀殺單于近臣,罪亦當死;如肯投降尚可宥免!”說完舉劍欲砍張勝,張勝連忙自稱愿降。衛律回顧蘇武道:“副使有罪君應連坐。”蘇武正色道:“本未同謀,又非親屬,何故連坐?”衛律將劍指定蘇武,蘇武依然不動。衛律見蘇武全不畏死嚇他無用,便又軟說道:“蘇先生何必固執。想我當年也是漢使,因事亡入匈奴,不想受到單于恩寵,不僅封王,而且擁有數萬民眾,牛馬牲口數不勝數。如果蘇先生今日肯降,明日也會如我一般富貴。否則白白拿身體去做野草的肥料,有誰會記得你呢?”

蘇武仍是毫無反應。衛律急了,繼續拋出誘降禮包說:“先生今日若降,我愿與你結為兄弟;如果不聽我的忠告,那么以后想見我就很難了。”

聽衛律越說越不著調,蘇武忍不住罵道:“你真是枉為人臣!漢家何曾虧待于你,你竟然忍心背棄君父。像你這樣甘作胡虜之臣的貨,我見你做什么呢?今天我肯定不會投降,還是請你殺了我吧。”

衛律一聽羞愧不已,只好回報單于。單于聽后更加欽佩蘇武,越發想使其降順。

單于就想折磨蘇武,使其難以忍受不得不降。于是遣人將蘇武安置于北海上的無人之處,使其牧養羝羊并且說道:“等到羝羊生子才能放歸。”羝羊向來不產子。又將常惠等分別安置他處,使他們不得相見。

蘇武于是一手執使節,一手揮羊鞭,在這個人跡罕至的苦寒之地當起了牧羊人。

蘇武在北海沒有人供應糧食,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很快掌握了一些魯濱遜的技能,比如學會了挖掘田鼠窩,從中發現被它們搜集的果實。

為了提示自己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蘇武無論起居手里都緊握著使節。時間長了,使節上面的牦牛毛都掉光了,蘇武仍不肯放下。

不知不覺過了五六個寒暑,蘇武心想自己可能就要老死此處無望生還了。

誰知一日遠遠望見一大隊人馬簇擁而來,蘇武久不見人,今得相逢,不問是胡是漢心中都覺歡喜。及至走近,乃是單于之弟于靬王,他聽說北海禽獸甚多,于是率眾前來射獵。見了蘇武,知道他是漢使不降者。蘇武雖然面上難掩蒼老,但是眼神清澈,眉宇間透著一股執拗。蘇武平淡地跟他講了這些年自己的經歷,還讓于靬王看了看那個光禿禿的使節。于靬王敬其忠義心生憐憫。于是就張起氈帳駐在北海之上,日常領眾四出射獵。蘇武相聚日久彼此熟悉,閑時便替他們矯正弓弩,修理種種獵具。于靬王見其甚有才藝愈加愛重,便供給他的衣食,蘇武這才脫下身上破舊衣服換上新衣,棄卻野鼠草實,來吃膻肉酪漿。

光陰迅速,又過了三年余,于靬王忽得一病不起,他怕自己死后無人供給蘇武,便撥出許多牛羊用具等賜與蘇武。于靬王不久身死,他部下果然移居他處,蘇武依然剩得一人,鄰近北海的丁靈人聽說蘇武牲畜眾多,便率眾前來偷盜一空。蘇武的生活復又窮困。

武帝探聞蘇武消息后,命李廣利領兵三萬往擊匈奴。又召騎都尉李陵隨軍征進。李陵字少卿,乃李廣之孫,其父李當戶早死,遺腹生陵。少為侍中建章監,善騎射,愛人下士,眾皆稱之。武帝以為他有李廣之風,曾使他帶領八百騎深入匈奴二千余里,不見胡騎而回,武帝拜為騎都尉。這次武帝召見李陵于武臺,命他為李廣利押送輜重。李陵叩頭自請道:“臣所領兵隊都是荊楚勇士,力能扼虎,射必命中,愿得一隊以分單于兵力,不讓他們專與貳師對敵。”武帝道:“你莫非不愿為人屬下,但是我發兵已多,并無馬隊與你。”李陵道:“不用馬隊,臣愿以少擊眾,自率所部步兵五千人直入單于之庭。”武帝見其膽勇過人也就依允,于是另遣他將押送輜重。

李廣利領兵由酒泉出塞,擊右賢王于天山,斬首萬余級,奏凱而回。右賢王不甘失敗,自去招集大隊來追廣利。廣利行至半途即被胡騎追及,四面圍住。李廣利率眾左沖右突不能出去。又兼軍中糧食已盡,匈奴四面急攻,士卒遠來饑困抵敵不住,死傷十之六七。正在危急之際,假司馬趙充國獨率壯士百余人,披甲操戈首先突圍,但見胡騎密布有如蜂屯蟻聚,充國大呼陷陣,向矛戟林中橫沖直撞,如人無人之境。胡兵擋著便死只得退避,充國殺開一條血路沖出圈外。廣利趁勢麾兵隨后殺出。這場惡戰,充國身受二十余創幸得不死。廣利回都奏報,有詔召見充國,武帝驗視傷痕血跡未干,禁不住慨嘆多時,當即拜為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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