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時候的事？”

“半年前。”

“半年前？”

宋安瞳孔微顫，趙攸寧便看了眼，一臉不甘的宋安：“也不是你的問題，你畢竟前天才見了我第一面，但是，我在你見我之前，可是有幾個月，幾乎天天能見到你。”

宋安：“……”

獵物竟是我自己？

“那你們又是怎么說服他們的？他們可都是我的摯愛親……”

“幽州。”

趙攸寧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曾祖千辛萬苦的把他們從幽州帶了出來，但是，我爺爺，父親，何曾有過雄主之姿？”大孝女啊！：“我若不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又怎么會幫我？就這，他們還吝吝嗇嗇的……”心稍安：“只幫我做了，七八十件事。”

宋安：“……”

“明日點卯。”

“好啊！”

趙攸寧：看你們這幫老頑固，還怎么在你們衙內面前，繼續防我，鐵器，藥石，大花樓織布機，趙攸寧好似在那里見到了一個……璀璨的，新世界。

嘎吱。

宋安的腳下絆了一下，趙攸寧覺得，她的希望在自己，但是，宋安卻覺得，登基的希望，或許，在她，在……

趙禎。

趙攸寧總覺得趙禎不愛她，但是，宋安自己，縱然有了一個太祖一脈的身份，但是，太祖一脈離太宗一脈，尚有七八個驢車飄逸的距離，即使自己獲得了跟趙宗實平起平坐的地位，人趙禎憑什么把位傳給你？

外孫。

嘎吱。

“嗯？”

宋安這下，是徹徹底底的駐足了。

“怎么了？”

“尸體。”

宋安平靜的看著自己腳下隆起的，一截腿骨，刷刷刷，七八個人，尤其是李勛，竄起來了四五尺高，然后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一年以前，此處曾發生了一場如今年八九月般的瓢潑大雨，大雨沖垮堤壩，洪水淹了四五個村子，這想必就是當時還沒來得及逃出去的尸體了。”

說著……

“換條路走吧！”

也就沒什么人在意了。

唯宋安，

微微皺眉。

大雨？

堤壩？

不多時。

一行人便回到了此前上山的地方：“還是馬車里舒服啊！”趙攸寧窩進了馬車里的狐裘里，沒錯，她還給自己備了狐裘，然后，宋安，王韶包……嗯？包拯？

你怎么又上來了？

包拯：“……”

包拯：“你要再不跟老夫說說話，老夫就只能繼續厚著臉皮，去鉆其他衙門的馬車了。”“我沒跟您說過嗎？”宋安覺得，自己過目不忘不應會有這么大個漏洞啊！

“你說呢？”

包拯胡子，眉毛都快飄揚起來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說老夫的嗎？說老夫是識人不明，是千萬天才里，好不容易擇出了你這么根朽木……”

嗖----

啪。

宋安：“……”

趙攸寧：“……”

王韶：“……”

包拯：“……”“你，你，你剛才是徒手抓住了，箭，箭矢嗎？”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箭如雨下！

宋安瞬間覺得馬車都好似千瘡百孔了，趙攸寧還欲護他，宋安瞅了個空檔急忙鉆了出去：“不能在馬車里死守。”“折大叔。”“是。”“護好夫人。”“是。”宋安剛出來，便見，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人從其他馬車里竄了出來，顯然，他們也沒想到……大理寺，審刑院，刑部，開封府衙，足足七八位三四品高官啊！

“還來？”

李勛拔地而起，竟生生竄起來七八尺，一把鐵尺揮舞的密不透風，將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箭矢……竟……漏了大半，宋安：“……”那你跳那么高干什么？擴胸運動嗎？

“小心。”

轟

宋安生生將旁邊那輛馬車，連人帶馬，生生的扯到了自己的馬車面前，那馬車上的五品刑部官員，馬良忠：“……”

嗖

嗖

箭快。

人更快。

宋安在箭雨中輾轉騰挪，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颯……颯，颯的感覺……

“崩，撤，賣，溜……”

對面領頭人顯然也是個干脆利落的，見宋安在箭雨當中不僅僅毫發無損，甚至，還在……跳舞嘲諷，他當即便痛痛快快的往密林里鉆了進去：“好賊人。”李勛當即一蹦三尺高，宋安急忙攔住他起飛：“咱們人太少，不宜追擊，護好各位相公為重。”

“對對對。”

一眾相公，瞧宋安的目光，都快淌下蜜來了：“宋兄弟，宋兄弟……”包愚等一眾人也是，稱呼一下子，便親密無間了起來：“剛才呼嘯間，我好似聽到他們自稱，牛首山山賊，封丘縣，縣尉。”

宋安皺眉。

或者說，

絕大多數人皺眉：“自稱？”這，栽贓陷害的味兒都快溢出來了：“不管了。”到底是審刑院的相公，正三品詳議官道：“去封丘縣衙。”

四部堂官出巡啊！

這要是被人聚殲了。

還是在，

東京城外不遠處，那他們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沒事吧？”

宋安卻只顧得上，趙攸寧，趙攸寧眸子亮亮道：“草船借箭？”“什么草船借箭？”包拯正好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聞言順嘴搭了一句話，然后便沒忍住，狠狠的錘了宋安倆拳頭：“好漢子，好漢子。”宋安摸摸頭：“他們又要去封丘縣衙了，相公先上車吧！”“不上了，走走。”

路上……

吱吱呀呀。

包拯捏著一根，木羽箭：“此箭乃真宗皇帝時，由石歸宋獻于朝廷，自那以后，便被朝廷嚴加防范，除一些邊疆，禁軍外，廂軍，鄉兵都不曾配……”

宋安：“事大了啊！”

“是啊！”

包拯捏了一下箭：“老夫總覺的，此案有太多牛鬼蛇神從中取利了。”宋·牛鬼蛇神·安：“咳咳。”他現在也發覺自己，牽連二姨·被查計有些過激了，不過：“此案應當是黑吃黑……”

“黑吃黑？”

“很有趣的說法。”

“你繼續。”

“嗯……”

宋安便倚著馬車一邊走，一邊道：“其實，我一開始便有一個疑惑，那便是，若那李壽是個性情淡泊之人，那么，他一百八十余口里為何有一百三四十奴仆？但是，若那李壽不是性情淡泊，那么，他好端端的把家安到這深山老林里作甚？”

“作甚？”

“逼禍。”

“甚至……”

宋安面無表情道：“我猜測，包鐿，包兄長，便是為此人所害。”

“什么？”

包拯的聲音都有些變了：“汝可有真憑實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