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

包拯很快便又拉了回來：“現在這個案子同樣重要，貢生，妖貓，無作案時間，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案子查清楚，查明白。”

“明白。”

“不，你不明白。”

包拯扯著宋安手里……好小子，手勁還挺大的……【開封府衙·左廂·勾當公事】：“這件案子雖然只死了一個人，但是，事關科舉，那就沒有小事，而且……哎呀……”終于扯回來了，包拯拋著手里的【開封府衙·左廂·勾當公事】：“七品。”

“嗯？”

“這只是對你這件案子的獎勵。”“九品勾當干事。”“但是，你若是真能把那一百八十三口滅門案也查的清清楚楚。”“七品。”“老夫可以承諾，只要你明年不落第，那怕你只是個六等的賜同進士出身，老夫亦能把你留在開封府衙。”

干了。

宋安眼珠子都幾乎，綠了，蘇軾，蘇轍，章衡，章惇明年進士及第之后，授幾品官？

八

八

八

九

宋安呢？

正七品。

當然，

包拯從不是一個徇私枉法之人，他能拋出來這么大的誘餌，幾乎可以預料……一百八十三人滅門案，幾乎百分之百……有難度……

但是，

那又如何？

宋安向來不憚以任何形式，面對任何難題，只要……

物超所值。

宋安緩緩出了一口氣，包拯也緩緩的，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剛才看到宋安驟然亮起的眼神，只想到了四個字……

狼子，

野心。

當然，

有野心未必是一件壞事，只是，包拯幽幽的看著宋安道：“汝對百姓如何看？”這是起了忌憚之心了？宋安卻并不意外，他向來不憚以最蓬勃的狀態，面對任何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怔，

亮。

包拯其實并沒有準備宋安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答案來，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宋安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有些怪怪的，但是，細細一琢磨，卻好似是馕進了他的心里一樣。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好好。”

“好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得不承認，縱然是老夫，也多多少少有些將百姓視作子民，這固然也很對，但是，他卻到底，是將自己視作了更高一等的存在……而你……卻是……好……好啊！”

包拯越想，越是有些激動，將【開封府衙·左廂·勾當公事】的牌子塞給宋安，眼神嚴肅的駭人：“老夫希望你能夠記住，你今日的回答。”

“是。”

宋安倏然起身：“學生想做官，大官，卻不是為了奴役百姓，而是……名垂青史。”

包拯：“……”

“就……”

“對了……”

“楊文德去那了？他一個從六品的左判……”

“您忘了。”

“嗯？”

“您忘了？您剛才一巴掌推回去那個就是楊左判啊！楊左判看您突然換了車，他便也急急忙忙的想跟過來，但是，您怔了一下，便一屁股把他頂了回去，還怒吼著什么，快啊！走的，他便被丟在了歐陽公的馬車里，您，忘了？”

包拯：“……”

王韶：“……”

趙攸寧：“……”

楊文德：“……”

造孽啊！

誰再跟他說包拯是個好上司，他能把對方的面皮扯下來，上去了啊！我都扒住宋小郎君的馬車邊邊了，一屁股啊！一屁股就給我頂回來了，連點猶豫都沒有，還吼著什么：“快快，走走。”

走你娘。

楊文德差點被歐陽修的目光給，刺穿了，歐陽修其實也不是多么的推崇宋攻城，但是，他作為文壇之首，又是慣有提攜后輩之名，但是，宋安不僅數次避而不見，甚至，剛才都把他抓住了，他還恨不能，一走了之。

“明日……”

嘎吱。

馬車穩穩的停下。

歐陽修緩緩起身，斬釘截鐵道：“老夫會在知諫院開展一場關于賞為何重，刑為何輕的講論，曾，蘇，胡，還有他那些師兄弟都會來，他要是再敢視而不見……”

“殺！”

楊文德才不管宋安死活呢！狠狠附和了歐陽修一句，見歐陽修臉色好看了許多，這才急急忙忙下了馬車，一溜煙便跑了。

溜之……

“楊押班。”

“楊押班。”

“……”

卻又在半途被人喚了住。

“還不傳膳？”

趙攸寧幽幽看著包拯：“包公都把人忘了，總不能還要餓死一個吧？妾倒無妨，妾上午便吃了不少，但是，王韶王子純……”說宋安，我吃了食的：“自早起便沒食過半粒米面，這都落了暮了，總不能，真把人餓出個好歹吧？”

宋安：“嗯。”

包拯：“……”

你一天不吃飯的啊！

然后目光幽幽的看向了不遠處的，人聲鼎沸的汝南郡王府，一來還是等楊文德過來，畢竟，楊左判也是……人？二來，汝南郡王府門前的人來人往還是有些用的。

半晌。

包拯好似記下了些什么，然后，便順著小巷繞到了后門，后門也有不少人，不過，卻已經稀薄了許多許多，然后，包拯又允許宋安街邊炊餅攤子買了倆個炊餅，趙攸寧不吃，宋安便自己吃了。

王韶：畜生啊！

然后，包拯才又問道：“那，從那兒開始呢？”

“那兒。”

宋安狀似“隨意”的，指了一處院子，包拯正要皺眉，宋安便未卜先知的先開口道：“您還甭質疑我，我有過目不忘之能，雖然有些私密的巷道我進不去，但是，除了那些私密的地方，整個京城三千四百五十一條巷道，我幾乎能記得三千四百五十二條，程茂雖然選擇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離羅十四郎不算遠，但是，他既然選擇了跟他原本租出相似的，文相公府，那么，大約也會選擇相似的方位，譬如……”

“咕咚”

宋安咽了口饅頭。

“汝南郡王府，東，一千二百步。”

包拯：“……”

宋安：“當然……”宋安又后知后覺的吃了一盞茶：“我也允許自己猜錯。”“就是。”趙攸寧極其配合，還給宋安換了一盞茶，然后問道：“對了，我記得你在《聊齋志異》里寫過一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寫給誰的啊？”

“你。”

宋安連磕絆都沒打一下。

開玩笑……

沒吃過羊吃肉，還沒見過羊挨打？

羊……

楊文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