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子之爭,圣心難測
- 讓你做替考童生,你怎么成文圣了?
- 八方來財
- 2464字
- 2025-08-02 20:18:19
翰林院門口,兩輛形制相同,卻分屬于不同主人的豪華馬車,正靜靜地停在街道兩旁。
一邊,是東宮太子的儀仗,沉穩大氣。
另一邊,是三皇子晉王的儀仗,內斂鋒銳。
兩位皇子府上的大管家,都恭恭敬敬地站在謝府的門口,彼此對視一眼,空氣中充滿了無形的火藥味。
這場面,早已引得無數路人駐足圍觀,也讓京城所有的政治勢力,都豎起了耳朵。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與三皇子,是如今最熱門的儲君人選。
而謝遠,這個驟得圣眷、才華橫溢、又無任何派系背景的年輕人,無疑是他們眼中最理想的拉攏對象。
謝遠,將如何選擇?
他的選擇,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未來大離王朝的國本!
然而,謝遠的回應,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他走出府門,對著兩邊的管家,不偏不倚地,各行了一禮。
“勞煩二位總管久候了。”
他面帶歉意,聲音卻不容置疑。
“只是陛下剛剛下令,命我三日之內,就《前朝史疑辨正》中的幾個要點,再寫一份詳疏的奏章。公務在身,實在不敢耽擱。”
“還請二位總管,代我向太子殿下與三皇子殿下告罪。待我忙完手頭公務,定當親自登門拜會。”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將皇帝搬出來當擋箭牌,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他巧妙地,婉拒了雙方的邀請,誰也沒有得罪。
兩位管家對視一眼,也只能客客氣氣地回禮告辭。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實則暗流更兇。
太子一派,并沒有就此放棄。
他們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向謝遠示好。
今天,是東宮的屬官,送來一套價值千金的前朝名家字畫。
明天,是與太子交好的大學士,送來幾本世面上難得一見的珍貴古籍。
后天,更是直接送來了規格極高的“蘭亭文會”的請柬,邀請他與當朝最頂級的文人雅士共聚。
糖衣炮彈,一波接著一波。
而三皇子,則走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他沒有送任何禮物。
反而在一個雪夜,不帶任何隨從,只身一人,悄然登門拜訪。
他沒有談任何風花雪月,也沒有提任何招攬之意。
而是就著一壺熱茶,與謝遠徹夜長談。
他談的,是《大離風華報》上關于民生經濟的評論。
他問的,是《格物致知論》中,那些利國利民的技術,該如何具體地推行下去。
他表現出的,是對“實學”和“經世致用”之道的極大興趣和深刻見解。
其態度之誠懇,見識之卓越,讓謝遠也頗為欣賞。
兩位皇子,一個示以“名”,一個示以“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謝遠拋出橄欖枝。
而這一切,自然也落在了首輔張敬的眼中。
“哼,一個黃口小兒,竟也敢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引得兩位皇子爭相拉攏?”
首輔在自己的書房里,捻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寒光。
“此子鋒芒太露,又不為我所用,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他心中很清楚,謝遠提出的“實學”和“經世致用”之道,與他所代表的傳統士大夫階層的利益背道而馳。他絕不允許這樣一顆“異類”的種子,在朝堂上生根發芽。
眼看兩位皇子都對謝遠青睞有加,他決定用更陰損的毒計,徹底毀掉謝遠。
他暗中指使手下的筆桿子,在京城另一份模仿《風華報》創辦的小報上,刊登了一篇匿名的文章。
他暗中指使手下的筆桿子,在京城另一份模仿《風華報》創辦的小報上,刊登了一篇匿名的文章。
這篇文章,表面上是在吹捧謝遠,實則陰險至極。
它大肆贊揚了謝遠“民心即天命”的觀點,卻又故意將其曲解、引申,暗戳戳地暗示,謝遠這是在宣揚“民意可以凌駕于君權之上”,是在煽動民心,有動搖國本的野心!
這篇文章一出,立刻在朝中那些思想僵化的保守派中,引起了巨大的警惕。
一時間,彈劾謝遠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飛向了皇宮的御書房。
“妖言惑眾!”
“其心可誅!”
一場新的輿論危機,再次將謝遠推上了風口浪尖。
平樂公主得知此事,又急匆匆地跑進了宮里。
她拿著那份小報,對著正在批閱奏折的皇帝笑道:
“父皇,您看看,這不過是文人之間的筆墨官司,互相攻訐罷了。那些御史們也太小題大做了,若因此便給謝遠治罪,豈不是要讓天下所有敢說話的士子,都寒了心?”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皇帝卻沒有像上次一樣,輕易表態。
他只是放下了朱筆,看著那些彈劾的奏折,不置可否。
最終,他只下了一道旨意,讓謝遠就此事,寫一份自辯的奏章上來。
他的真實態度,無人能夠猜測。
圣心難測。
整個京城,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謝遠這次,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然而,謝遠并沒有寫任何自辯的奏章。
他的反擊,依然是在自己的主戰場上。
新一期的《大離風華報》,如期發行。
頭版之上,刊登了謝遠親筆撰寫的最新文章。
標題是——《論忠君與愛民之一體兩面》。
文章中,他將“忠君”與“愛民”,這兩個看似對立的概念,巧妙地統一了起來。
他提出,“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讓天下萬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便是讓君王這艘大船,能行得更穩,更遠。
所以,真正的“愛民”,便是最高形式的“忠君”!
一個官員,若能讓一方百姓安樂,那他便是對君王最大的忠誠!
這篇文章一出,邏輯之縝密,立意之高遠,讓所有人都拍案叫絕。
它不僅徹底粉碎了對手“煽動民意”的污蔑,更是將這盆臟水,反手潑了回去——你們這些不顧民生疾苦,只知黨同伐異的官員,才是真正的不忠!
更重要的是,這篇文章,為皇帝的統治,找到了一個前所未有,且堅實無比的理論包裝!
皇帝在看到這篇文章后,龍顏大悅,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這份報紙大加褒獎!
“說得好!說得好啊!愛民即是忠君!朕的江山,正需要這樣的治國之論!”
一場滔天危機,再次被謝遠輕松化解。
當晚,皇帝再次召見謝遠入宮。
這一次,是在安靜的御書房。
皇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們君臣二人。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目光深邃,問出了一個足以讓任何人掉腦袋的問題。
“謝遠。”
“太子與老三,你以為,誰更佳?”
空氣,瞬間凝固。
這是一個必死之局。
說太子好,得罪三皇子。
說三皇子好,得罪太子。
說都好,是為官圓滑,欺君罔上。
說都不好,更是大逆不道。
謝遠沉默了片刻。
他沒有抬頭,而是對著皇帝,深深地,深深地,作了一個揖。
然后,他用一種無比平靜,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回答道:
“陛下。”
“臣,不知太子與三皇子。”
“臣只知陛下。”
他抬起頭,目光清澈如水,直視天顏。
“臣,乃天子門生。”
我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三皇子的人。
我是您的人。
這句話,這句石破天驚的表忠心,讓大離王朝的皇帝,先是愣住了。
隨即,他爆發出了一陣前所未有,開懷至極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天子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