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還有衛(wèi)生社的人上門替她打掃屋子和做飯，三家衛(wèi)生社對她都客氣得很。”

唐納德的語氣篤定不移：“她百分百是衛(wèi)生所的老會員。”

后續(xù)阿黛爾又問了幾個問題，唐納德也一一回答了。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

“沒事，我也挺想奧斯卡的。”

告別了唐納德，兩人又試著敲響了另外兩戶的門，但還是沒有回應(yīng)。

羅蘭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讓阿黛爾直接開槍崩了門鎖？這想法一冒出，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將其掐滅。

只能說，環(huán)境對人的影響......確實巨大。

接下來兩人則回到了最初的死亡路——衛(wèi)生所的所在地。

在衛(wèi)生所那泛著鐵灰色金屬光澤的沉重大門外，羅蘭竟意外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獨眼雷蒙。他正一臉郁悶地蹲在大門口的路邊，孤獨地抽著煙。

他條件反射般立即檢查債務(wù)名單，確認沒有雷蒙的名字后，才松了口氣。

既然碰上這位為數(shù)不多的“熟人”，羅蘭還是打了聲招呼。

被問起為什么在這里吞云吐霧時，雷蒙重重嘆了口氣，沒好氣地將煙頭叼得飛顫，差點將唾沫星子噴到羅蘭臉上。

“別提了，他媽的。強尼被費爾奇那個家伙干掉了！”

“誰被誰干掉了？”羅蘭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等他理清楚這個人物關(guān)系后更加疑惑了：“費爾奇不是強尼幫的小頭領(lǐng)嗎？他怎么把他老大給干掉了？所以現(xiàn)在是他自己上位當(dāng)老大？”

“要真是這樣就好咯，好歹有個人來為這單買單。”雷蒙的獨眼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狗屎的，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槍把強尼的腦袋打爆之后就開車走了，他們的那群小弟現(xiàn)在正為老大的位置火并，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

羅蘭猛然想起阿黛爾之前順口提過，費爾奇是“憤怒”這回事。

粗魯、直來直往、暴力傾向顯著以及......

強烈的殺人沖動。

這會是“憤怒”的“演繹”嗎？

羅蘭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阿黛爾，但發(fā)現(xiàn)她面色如常，毫無波瀾。

“行了行了，在丹尼爾斯小姐面前提這些牢騷，顯得我像個小肚雞腸的家伙，其實這又有什么呢？我主要還是替小安迪不值，他真的很聽我的話。

這么熱的大天，還要帶隊出去跑清潔，等強尼幫那群家伙火并完又是個爛攤子，也不知道最后是誰來給我們買單......”

雷蒙一邊嘟囔著，將手中燃盡的煙蒂丟到地上踩滅，然后撿起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大搖大擺地往衛(wèi)生所的一棟大樓的方向去了。

結(jié)束了這段小插曲，兩人按照原計劃來到衛(wèi)生所的車庫。

第二個死者是車庫的維修工，同時兼任看管進出的大門保安，年齡已經(jīng)很大了，平時也不用跟其他人一起出現(xiàn)場，幾乎過上了養(yǎng)老的生活，可惜在罪惡都市這種地方，壽終正寢還是太過奢侈，安度晚年也不過是個幻想中的美夢。

四天前，他的尸體在大門保安室內(nèi)被人發(fā)現(xiàn)，下半張臉被殘忍地撕了下來。

在他死后，看守大門的工作倒是不受影響，很快就有新的保安接替，但是維修工的工作卻一直空缺了下來，衛(wèi)生所的所長始終沒有指派新人上任。

在對衛(wèi)生所員工提問的時候，羅蘭也聽到了一些沒有根據(jù)的流言。

“其實私底下就很多人認為老巴德跟所長有點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不然怎么會讓他當(dāng)車庫維修工呢？要知道所長用來出門代步的改裝骷髏馬就停在里面，除了他這位維修工，沒有人能輕易進出車庫。”

“這可是罪惡都市，誰會輕易讓外人有機會接觸自己的車呢？所長對老巴德的信任遠超其他人，甚至還要超過許多幾個社團長！說實話，其實我早就覺得那些社團長在他眼里跟我們這些跑腿的伙計沒什么區(qū)別了。”

“有時候所里的業(yè)務(wù)考察，職位進退，他在具體的消息出來之前就會在賭桌上以開玩笑的形式猜幾嘴，但基本上在重要位置上都是說一不二，久而久之，基本上大家都默認這是所長故意讓他放出來的消息了，可以說老巴德在衛(wèi)生所里幾乎等同于所長的代言人。”

將這些信息收集整合了一下，一個關(guān)系戶老登的形象在羅蘭腦海中逐漸清晰了起來。

“怎么樣，有思路了嗎？”結(jié)束了在衛(wèi)生所的信息收集，阿黛爾合上小冊子，確認沒有漏網(wǎng)之魚后問向羅蘭。

羅蘭略有保守地說道：“對于兇手為什么挑選這些被害人，以及如何選擇對應(yīng)器官，我有了些不太確定的猜測，不過具體對不對，還要看第三個死者的情況。”

“那走吧，去強尼酒吧。”

“現(xiàn)在嗎？”羅蘭目露訝異，對于阿黛爾這種說走就走的高執(zhí)行力有點難以適應(yīng)，“雷蒙剛剛不是說他們那邊還在火并？”

阿黛爾似乎才剛剛想起這點，猶豫了一陣，才做好了決定。

“那等明天再看看情況吧，正好等等看兇手會不會再次作案，三起案子之間，第一起與第二起隔了有一個星期，而第二起與第三起又只隔了四天，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在逐漸縮短作案時間。”

說完，扭頭就自顧自打算離開。

“不是，Boss。”羅蘭連忙喊住她。

“還有事？”

“你得提前給我結(jié)工資啊。”羅蘭一臉無語，抬起手將自己的罪犯腕表沖她晃了晃，“不然我今晚又得睡大街了。”

“你不會去找個幸運兒‘借’點嗎？”

“赤手空拳的我拿這條命抵押給人家去‘借’嗎？”

阿黛爾也沒再多廢話，重新走過來，示意他亮出腕表的編號，兩人互相加了個好友。

沒一會兒，羅蘭就收到了1200罪幣的轉(zhuǎn)賬，口袋里有了票子，心底一下安穩(wěn)了不少。

“我想給自己配點武器，有什么推薦的地方嗎？”在罪惡都市漂泊的這兩天里，羅蘭深刻認識到了在這里自我保護有多么重要，于是決定向這位老住民取取經(jīng)。

“去找黑幫，不過要是貪便宜的話，也可以往巷子里鉆一鉆，那些賣二手的往往都在角落，不過質(zhì)量自然就沒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