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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激將定逸(求追讀)

衡山城。

劉府花廳。

廳內壓抑的空氣裹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與新點的檀香味,數十人默立,唯有急促的呼吸與衣袂摩擦聲交織成一片低沉的嗡鳴。

中央兩副慘白的門板顯得格外刺眼,上面躺著兩名道人,血跡在青色道袍上暈染開大片暗紅。

左冷禪不著痕跡的瞥了費彬一眼。

費彬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這兩個道人是何情況。

想來是他去通知左冷禪時,這兩個道人才被抬來。

見他踏入,人群如潮水般向兩側分開,恭敬的問候聲此起彼伏。

左冷禪面上浮起一絲溫煦的笑意,抱拳還禮,寬闊的袍袖帶起細微風聲。

在劉正風的親自躬身指引下,左冷禪沉穩地撩袍落座于上首最中央那張象征著權力核心的太師椅。

厚重的烏木榫卯發出輕微卻懾人的“咔噠”聲。

花廳上首擺放著五張太師椅,這是為五岳劍派的掌門人設置的。

雖說這些掌門人未必都會來,可該有的禮節卻不能少。

左冷禪作為五岳盟主,當之無愧的坐在了中間。

天門道人作為唯二來到衡山城的泰山派掌門,則是坐在了左冷禪右邊。

劉正風雖為主人,卻非一派之主,只能坐在了下首主位。

陸柏、費彬這等嵩山十三太保則緊挨著劉正風坐下,在他們對面,是恒山定逸師太、浙南雁蕩山何三七等江湖名宿。

那些各派小輩擠在廳角陰影里,大氣不敢出。有人忍不住偷瞥門板上的尸體,旋即臉色煞白地低下頭,喉結緊張地滾動;有人悄悄抓緊了自己的劍柄,指節繃得發白。

諸人落座后,劉正風便為左冷禪解釋當前局勢。

那躺在門板上的二人,一個是泰山掌門天門道人的師弟天松,另一個則是天門道人的弟子遲百城。

二人今日早上在衡陽城回雁樓吃酒,偶遇華山派首徒令狐沖與淫賊田伯光同桌飲酒,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恒山派女尼儀琳。

那女尼一看就知是被強迫的,泫然欲涕,我見猶憐。

令狐沖卻與田伯光相談甚歡,不時發出大笑聲。

天松與遲百城看不過眼,上前理論。

不曾想田伯光那廝卻忽施突襲,一刀劈死了遲百城。

天松大怒,與其斗了數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給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

幸得衡陽城中衡山派弟子將二人抬回,只是天松道人傷勢過重,斷斷續續的說完來龍去脈后便不幸離世。

天門道人心傷門人之死,正在逼問華山弟子令狐沖的下落。

恒山派定逸師太也憂心弟子儀琳的安危,在抵達劉府前,便在逼問一眾華山弟子。

若非劉正風提前得到消息,派遣弟子前去迎接,以定逸師太那強兇霸道的脾性,這些華山弟子未必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里。

默默聽完劉正風的講述,左冷禪目光如冰刃,在天松僵硬的尸體上停頓。

斗了數百回合?

尸體衣物除胸前那道致命的豁口外竟是出乎意料的整潔整齊,連一絲激烈打斗常見的塵灰褶皺也無。

他心中冷笑:這臉面充得實在是漏洞百出。

不過人都死了,倒也無需糾結這些。

“諸位——”

左冷禪一聲不高卻奇異地蓋過所有嘈音的輕咳壓了下來,“且息雷霆之怒?!?

他的聲音醇厚中帶著金石之質:“據我所知,華山的令狐師侄雖性子跳脫了些,卻是知曉大義的。更何況,令狐師侄乃是在岳師弟耳提面命下長大的,諸位就算信不過令狐師侄,難道還信不過岳師弟?”

他頓了頓,斬釘截鐵道:“依我看,此事定然另有隱情?!?

定逸師太雖是女尼,可性子之火爆,絲毫不弱于天門道人,甚至猶有過之。

她猛地一拍太師椅扶手,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她身下的黃花梨木扶手竟被她一掌硬生生拍出數道裂痕!

“左盟主說得好輕巧!”

她猛地站起,僧袍無風自動,聲音帶著金屬般的顫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天松師兄尸骨未寒,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

左冷禪眉頭未皺分毫,面上反而漾開一絲更溫和的笑意,那笑容恰到好處,卻半分也未達眼底。

他欠身頷首:“師太息怒。所謂眼見未必為實,有時障目,焉知不是迷霧重重?尚需……”

定逸師太冷哼一聲:“左盟主,你豈會那般好心?莫不是想通過令狐沖,把火引到岳掌門身上?”

此言一出,廳中諸人盡皆紛紛變色。

五岳劍派雖不似明面上喊得那般“同氣連枝”,可至少表面上關系還十分融洽。

定逸師太此言,無疑是在指著左冷禪的鼻子罵他狼子野心。

陸柏率先拍案而起,厲聲道:“定逸老賊尼,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定逸師太只是性子暴躁,卻并不代表她笨。

方才她本是關心則亂,話一出口便已覺不妥,雙頰猛地涌上一股血紅色,又飛速褪成蒼白,心中懊悔已極。

可陸柏這聲“老賊尼”徹底點爆了她的剛烈。

她反唇相譏,嘴角勾起的冷笑鋒利如刀,銳利的目光在陸柏和周圍幾個嵩山太保臉上逡巡,毫無懼色地向前踏了一步。

“好!陸三俠是要倚仗嵩山人多勢眾,將這衡山城的花廳變作我恒山弟子的修羅場嗎?!”

陸柏胸膛劇烈起伏,飛快地向主位的方向瞥了一眼,得見左冷禪面上紋絲不動,他心中大定,腰桿挺得更直,聲音雖壓低卻更顯寒戾。

“對掌門師兄不敬,便是蔑我五岳劍派……”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左冷禪終于動了。

他并未出聲,只是屈指在案幾上看似隨意地輕輕一磕。

“篤!”

一聲極其輕細卻如槌擊鼓的脆響!

緊接著,一股凝實如鉛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整個花廳燭火齊齊猛地倒向一側!

定逸師太首當其沖,寬大的僧袍“呼”地一下被狂風鼓蕩向后翻卷,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開來。

她臉色劇變,瞳孔驟然緊縮,周身內力本能急涌相抗,卻也被這股浩渺氣勁推得向后“噔噔噔”連退三大步才堪堪站穩,足下石板竟已留下兩枚深達半寸的清晰腳??!

廳中瞬間死寂。

天門道人、劉正風等人更是駭得面如土色,后背衣衫霎時被冷汗浸透。

“隔空勁氣,凝若實質,罡風撲面而來……左盟主內力竟已高深至此???”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閃過這驚懼的念頭,看向左冷禪的目光已充滿深深的忌憚與畏懼。

劉正風忙站起身:“左師兄,師太也是有口無心,還望師兄海涵。”

左冷禪冷冷瞥了定逸師太一眼,寒聲道:“左某不過就事論事,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定逸師妹如此揣度于我,卻不知是何居心?”

定逸師太被他這森寒的目光看得心臟如墜冰窟。

但她性子寧折不彎,強行壓下內息的翻騰,脖頸反而梗得更直,迎著那迫人的目光,一字字擠出硬如鐵石的回話。

“左掌門是何等為人,江湖自有公斷!何必揣測貧尼區區‘居心’?”

左冷禪眼中最后一點偽裝的溫度徹底消失,瞳孔深處仿佛有寒潭凝結。

“既如此,我愿為令狐師侄擔保,其中定有隱情,令狐師侄絕不會與田伯光同流合污?!?

他陡然挺直脊背,如山之威勢勃發,以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朗聲道:“若我錯信,左冷禪……立時引咎卸下這五岳盟主之位!”

他目光如刀,緊緊鎖住師太:“若事實證明,我左某人今日所言為真,師太卻當如何自處,以謝方才污言詆毀之罪?”

整個花廳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定逸師太身上,冷汗瞬間濕透了她的里衣。

騎虎難下!

避無可避!

她指甲深深摳入掌心,刺出血痕而不自知。

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儀琳的嬌弱容顏閃過。

“罷了!罷了!”

她猛地昂起頭,脖頸處青筋清晰可見,聲音嘶啞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決絕。

“好!若左盟主所料無差,貧尼便在此立誓!凡五岳盟主之令,只要不悖天地道義,不違江湖俠義,貧尼……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絕不食言!”

聽到定逸師太許下如此承諾,左冷禪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極深,仿佛蟄伏毒蛇終于捕捉到獵物的得色。

他緊繃如弦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勾起一道冷硬卻滿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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