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怪人家敏感。

昨晚那直勾勾的眼神，就差沒把老色批寫臉上了。

裝作沒看見，蘇哲保持微笑往里走。

目光上下打量對方，海倫今天穿著白色深V領襯衫，黑色半身裙。

整個人透著精致少婦的味道。

感受到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她連忙捂住胸口，抬手指向門口。

“沒禮貌的家伙，請立刻離開我的辦公室。”

眼看對方馬上要發飆，蘇哲連忙道歉。

“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欣賞。”

他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輕咳一聲繼續說：“我剛剛看到有位女生出去。

呃……想問一下，你還有研究生名額嗎？”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思忖片刻，海倫面露狐疑，雙手抱在胸口。

“我記得你是二年級碩士……”

似乎想到什么，她露出期待的眼神，“你打算多修一門學科嗎？”

“不是。”

聞言蘇哲滿腦門黑線。

一門都夠嗆，學兩門純純找死。

“我覺得機械工程挺無趣，對機械失去了興趣，想來材料學試試。”

這種蹩腳的理由，海倫潛意識認為他在撒謊。

“你的興趣……或許在其他地方？”

“怎么可能，那只是誤會。”

蘇哲矢口否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抬起腦袋，眼中透著尷尬。

不知不覺中，自瞄鎖定對方小腿了。

修長的小腿踩著白色高跟，再搭配肉色絲襪，很難不注意到。

“抱歉”，海倫語氣冰冷，“現在請你馬上離開，我要處理其他事情。”

聽到她下達逐客令，頓時給蘇哲整不會了。

“你現在不是缺少新的研究生嗎？我難道不合適？”

“是缺，但必須是正常人才行。”

“我保證，是真的對材料學感興趣。”

“怎么證明？”

面對海倫咄咄逼人的態度，他心中一琢磨，將背包放地上，翻找出銀灰色金屬錠。

走到跟前，蘇哲將金屬錠遞過去。

“這個總能證明吧？”

“鈦合金？”

接過沉甸甸的金屬錠，海倫表情有所緩和。

她放在眼前觀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細長的眉毛緊蹙在一起。

那嚴肅的表情，讓蘇哲莫名緊張起來。

他不知道火星特產是否屬實。

想了想，掏出金片遞過去，至少確認是真黃金。

“那個比較普通，你再看看這個。”

聞言海倫緩緩抬頭，眼前閃過一抹金光。

當她看清物品，湛藍色的瞳孔猛地一縮，伸手將金片搶過去。

“哦買嘎，這是黃金？厚禮蟹，金屬表面比鏡子更平整，難道……”

她激動的站起身，握著金片就要往外走。

急匆匆的樣子，完全無視蘇哲的存在。

“嘿！你先等等”，他連忙張開雙手攔住，“那是我的東西，請先把黃金還給我。”

即便不懂，依然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他打算先把黃金要回來。

“哦，我很抱歉。”

意識到問題，海倫嘴里在道歉，背在身后的手卻將金片攥得更緊了。

回想起剛才的談話，她趕忙開口說：

“你打算轉入材料學對嗎？我同意了，先填寫完個人信息，我有點事馬上回來。”

如此拙劣的演技，自然騙不到蘇哲。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金片肯定不能離開視線，好歹價值大幾千刀。

聞到昨晚熟悉的玫瑰香，他微笑著搖搖頭，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尊敬的教授，不要開玩笑好嗎？”

“你……讓開。”

強忍著罵臟話的沖動，海倫咬著牙，抬手用力推向他胸口。

即便使出全身力氣，依然難動其分毫。

眼前男人沒有任何動作，就像一堵墻站在身前。

她眼珠一轉，橫移到左邊試圖繞開，然而蘇哲比她動作更快，再次攔在前面。

兩人面對面干瞪眼，海倫立刻繞到右邊去。

來回三次嘗試都失敗后，她臉色漲紅，雙手抱胸奮力撞向蘇哲胸口。

后者稍微調整下姿勢，輕松接下對方‘襲擊’。

結果反倒是海倫自己被彈開，身體失衡，眼看就要向后倒下。

“啊！”

海倫瞪大眼睛，口中發出一聲尖叫。

這時，一雙大手摟住她的腰肢。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仿佛身前燃燒著一團烈焰，瞬間籠罩周身。

“見鬼，放開我”，她臉色通紅，雙手掙脫擁抱，站在一旁整理衣襟。

見此情形，蘇哲一臉無奈的攤開雙手。

“這是個意外，你自己呃……反正跟我沒關系。”

沒有對此反駁，海倫低頭撫平襯衫下擺，嘴里輕聲罵了句“混蛋”，順便查看手心。

手中金片略微彎曲，整理完好無損。

深吸一口氣，她猛地抬起頭，湛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蘇哲。

“OK，我們聊聊，關于這塊黃金。”

“它有什么問題嗎？”

隱約猜到點什么，蘇哲故作不知反問。

凝視片刻，海倫舉起手中金片，“這是一片高純度黃金金屬。

如果僅僅是這樣，不足以讓我產生好奇。”

說著她將金片放到對方眼前，嘴里繼續說：

“你是否注意到，它的表面像鏡子那般光滑，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純度非常高？”

聽到他的答案，海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現階段商業級黃金加工技術，甚至學校實驗室，都做不出原子級平整表面。

想要達到鏡面的效果，除非使用分子束外延，或者超精密CMP。”

看了眼蘇哲的穿搭，她表情略顯古怪。

“這類尖端設備，只會出現在國家實驗室，或者某個頂級芯片制造商。

能夠接觸到這些的人，至少是業內專家和頂尖學者，幾乎不可能出現在……研二學生身上。”

考慮到跟前學生是黃金的主人。

海倫絞盡腦汁，盡量用委婉的方式表達。

這番解釋效果明顯。

即便蘇哲沒深入研究過材料學，照樣能聽懂，金片的制造工藝不簡單。

心想：‘好家伙，火星特產質量這么高？’

不過工藝怎樣無所謂，他更關心實際價值。

望著金片，蘇哲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塊黃金會更值錢嗎？”

“當然……”，及時止住話題，海倫兩眼一瞪，“你居然只關心它值多少錢？

能達到原子級精度，代表有一種新工藝，背后更是有無數理論與技術支撐。”

她越說越激動，白皙的臉頰都變得紅潤起來。

盡管如此，蘇哲依舊無動于衷。

不管技術多么牛逼，會對材料學有多大影響，能產生多少驚天動地的論文。

“我就是個窮學生，當然只關心它能賣多少錢。”

“作為一名學者，你難道沒有理想嗎？”

“理想能用來交學費嗎？”

這番話懟得海倫啞口無言。

她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轉身拿起身旁的手機，迅速撥通一個號碼。

“是我，純度6N以上的黃金什么價格。”

“厚禮……你確定？”

她緩緩放下手機，眼神中帶著一絲忐忑與期盼，輕聲細語的開口：

“這筆錢，可以先欠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