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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郭婷綺第一次見到溫景辭,是在華山論劍的擂臺上。

那時的他,一襲白衣勝雪,手中長劍如虹,身形流轉(zhuǎn)間,片葉不沾身。郭婷綺站在臺下,毛茸茸的耳朵因?qū)W⒍⑽⒍秳樱┌椎奈舶筒蛔杂X地輕輕卷起,望著那道清冷的身影,只覺得心跳如擂鼓。她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的男子,仿佛謫仙臨世,不染纖塵。

“這位公子,不知可否賞臉,與在下切磋一二?”郭婷綺足尖輕點,如一道白色流影般輕盈躍上擂臺。她頭頂?shù)呢埗蚺d奮而高高豎起,微微顫動,蓬松的雪白尾巴在身后難耐地掃過臺板,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金色光芒。

溫景辭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清冷如霜,聲音也似山澗寒泉:“郭姑娘請。”

劍光交錯,身影翻飛。兩人交手百余招,郭婷綺招式靈動詭譎,身法如貓般迅捷,九尾時而擾敵時而助力,引得臺下陣陣喝彩。然而溫景辭劍勢綿密,守得滴水不漏,最終尋得一絲破綻,劍尖輕點,郭婷綺手中長劍脫手飛出。她踉蹌后退數(shù)步,跌坐在地,臉上卻無半分沮喪,反而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露出尖尖的虎牙:“溫公子劍法精妙,圓融無缺,在下心服口服!”

溫景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詫異。他行走江湖多年,見慣勝負(fù)榮辱,卻從未見過如此率性豁達(dá)的女子,敗而不餒,笑容如驕陽般耀眼。他緩步上前,伸出手,語氣雖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郭姑娘承讓。敗而不餒,笑對勝負(fù),此等胸襟,如霽月清風(fēng),令人欽佩。”

這一句“霽月清風(fēng)”,如石子投入郭婷綺的心湖,漾開圈圈漣漪。從那天起,兩人便成了江湖上引人注目的知己。郭婷綺常常帶著新琢磨的劍招去找溫景辭切磋印證,溫景辭清冷的性子,竟也漸漸被這貓兒般鮮活靈動的熱情所融化。他們聯(lián)袂游歷,踏遍名山大川,共賞煙霞,月下論劍,酒肆品茗,快意恩仇。郭婷綺的九條白尾在山水間搖曳,溫景辭的白衣亦沾染了她帶來的生氣。

然而,江湖之大,亦容不下這異于世俗的相知。郭婷綺的丈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掌水上漂”、鐵掌門門主何俊生,終于察覺了妻子的變化。他素來剛愎自用,視擁有異族血脈的妻子為私有物,更對鐵掌門與“異類”相交深以為恥。流言蜚語和門內(nèi)長老的壓力,終于點燃了他心中的暴戾。

這一日,郭婷綺剛與溫景辭告別回到暫居的小院,何俊生便如鐵塔般堵在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賤人!”一聲暴喝,蘊含雄渾內(nèi)力的一掌毫無征兆地拍出,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竟敢與那妖人廝混,壞我鐵掌門清譽!丟盡我的臉面!”

郭婷綺雖驚覺不妙,倉促間運功格擋,但何俊生含怒出手,掌力剛猛無儔。“砰!”一聲悶響,她如斷線風(fēng)箏般被擊飛,重重撞在院墻之上,五臟六腑仿佛移位,喉頭一甜,鮮血瞬間溢出嘴角,染紅了雪白的衣襟。九條尾巴無力地垂落在地。

她強忍劇痛,倔強地抬起頭,碧色的貓瞳直視著暴怒的丈夫,聲音嘶啞卻清晰:“我郭婷綺行事光明磊落!與溫景辭是君子之交,知己之情!何俊生,你休要以己度人,污蔑清白!”

“清白?君子之交?”何俊生怒極反笑,眼中殺機畢露,“好一個君子之交!今日我便讓你知道,背叛我鐵掌門、背叛我何俊生的下場!”

他深知溫景辭武功高強,不欲久留再生枝節(jié)。狠厲的目光掃過重傷的妻子,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離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威脅回蕩在血腥的空氣中:“等著給你的知己收尸吧!”

郭婷綺癱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看著丈夫決絕的背影,心沉入冰窟。她掙扎著想站起,卻牽動內(nèi)傷,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溫景辭!何俊生要去殺溫景辭!這個念頭讓她肝膽俱裂。

溫景辭得到消息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后。他心知不妙,立刻施展絕頂輕功,如一道白色驚鴻般向郭婷綺的住處急掠而去。然而,當(dāng)他沖破院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婷綺!”

屋內(nèi)一片狼藉,桌椅盡碎,墻壁上赫然印著一個巨大的焦黑掌印——正是何俊生的成名絕技“烈焰鐵掌”。而郭婷綺,倒在血泊之中,氣息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她雪白的毛發(fā)被鮮血浸染,九條尾巴無力地散開,那雙總是閃爍著金色光芒的貓瞳,此刻黯淡無光。

“景…辭……”聽到呼喚,郭婷綺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熟悉的身影,渙散的眼神凝聚起最后一絲光彩。她用盡全身力氣,顫抖地抬起沾滿血污的手,想要觸碰溫景辭的臉頰,聲音細(xì)若蚊吶:“對…不起…我…我不能…陪你…看…看明天的日出了……”

“不!別說傻話!”溫景辭心如刀絞,生平第一次如此慌亂無措。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冰冷的身軀,不顧血污染紅了自己的白衣,將精純的內(nèi)力不要命地渡入她體內(nèi),“撐住!婷綺!我不許你死!我們說好要去南海看日出的!”

郭婷綺靠在他懷里,感受到那源源不斷卻徒勞無功的溫暖內(nèi)力,吃力地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眼中是化不開的眷戀與遺憾:“能…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最亮的…光…只可惜…這江湖…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我們的…情誼……”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撫在他臉上的手,終究無力地滑落,那雙碧色的貓瞳,緩緩闔上,再無聲息。

“婷綺——!!!”

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沖破云霄,飽含著無盡的悲慟與絕望,在寂靜的院落中回蕩,驚飛了滿林的宿鳥。溫景辭緊緊抱著懷中漸漸冰冷的身體,淚水終于決堤,模糊了他清冷的眼眸,滴落在她失去光澤的毛發(fā)上。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徹骨的寒冷和懷中再也喚不醒的人兒。

埋葬了郭婷綺,在她墳前種滿她最喜歡的白色貓尾草后,溫景辭便從江湖上徹底消失了。有人說他遠(yuǎn)走海外孤島,有人說他隱入昆侖雪山之巔。鐵掌門門主何俊生,也在一次押送重鏢途中,離奇地連同整支鏢隊消失于蜀道迷霧,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成為一樁懸案。但無論如何,那個白衣如雪、清冷如謫仙的劍客,連同那個帶著九條雪尾、笑容燦爛如驕陽的貓娘,都成了江湖記憶中一道逐漸褪色卻無法磨滅的印記。

多年后,華山之巔,明月孤懸

一道蕭索的白影立于當(dāng)年那座擂臺舊址,山風(fēng)獵獵,吹動他霜染的鬢角和依舊不染塵埃的衣袂。溫景辭仰望著漫天星河,仿佛又看到了那雙閃爍著金色光芒、充滿好奇與戰(zhàn)意的貓瞳。他伸出手,指尖觸及的只有冰冷的夜風(fēng)。

“婷綺……”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如同嘆息,消散在風(fēng)里,“那邊的江湖……可有清風(fēng)霽月?可容得下你我,再論一次劍?”

山風(fēng)嗚咽而過,卷起幾縷枯草,如同當(dāng)年擂臺上掃過他心湖的那一抹雪白尾尖,最終歸于沉寂。

江湖路遠(yuǎn),劍膽?yīng)q在,情殤難愈。郭婷綺與溫景辭的故事,如同那夜華山的風(fēng),吹過便了無痕跡,卻又深深刻在時光的崖壁上,成為一段帶著異色與遺憾的傳說。或許在某個輪回的盡頭,在那沒有門第偏見、沒有種族隔閡的彼岸,那率性的貓兒與清冷的謫仙,能再次相遇,笑問一句:“這位公子,可愿切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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