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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染百獸谷,魂鎖縛影傀

  • 黑印奪魄:我自證道
  • 妄想人生無常
  • 2617字
  • 2025-07-31 15:04:19

江隱盯著石面上那三個血字——“謝無塵”。

血跡未干,邊緣還在緩緩擴散,像是從石頭里滲出來的。他沒動,右手已經按在暗燼刀柄上,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左臂的銅錢緊貼皮膚,冰得刺骨,黑印在下面微微抽搐,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住了。

陳礫站在原地,七枚銅錢在他掌心來回滾動,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

“他們來了。”他低聲說。

江隱沒答。他知道不是“他們”,是“它”——魂鎖的殘念在追蹤,像蛛絲纏住獵物。他抬腳,踩碎了那三個字,血漿濺在鞋底,黏膩發(fā)燙。

“走。”他說。

兩人沒再回頭,沿著斷谷西側的巖壁貼行。風從谷底斜吹上來,帶著腐葉和鐵銹味。江隱走在前,每一步都試探著地面,刀不出鞘,但隨時能拔。陳礫跛著腿跟在后面,枯枝點地的聲音被風撕碎。

半柱香后,江隱停下。

前方十步,三枚銅鈴懸在兩塊巨石之間,細線連著地面。鈴身刻著符文,正微微發(fā)亮。

“識邪鈴。”陳礫低聲道,“能感應魂力波動,黑印一躁動就會響。”

江隱瞇眼。鈴下地面有淺痕,是巡哨踩過的腳印,還沒被風吹平。他低頭看左臂,銅錢邊緣已泛出暗紅,像是被燙過。

“你能讓它不響?”

陳礫沒答,從懷里掏出一枚銅錢,放在掌心。他閉眼,手指輕輕撥動,錢面旋轉,最后停住,字口朝下。

“東南風,三刻內轉北。”他說,“等風過,用糞蓋味。”

江隱沒問哪來的獸糞。他彎腰,從巖縫里抓了一把黑泥,混著干枯的獸排泄物,抹在兩人腳底和衣角。陳礫把七枚銅錢擺成弧形,輕輕敲地三下。

風起。

鈴未響。

兩人貼著巖壁繞過哨崗,石縫里的苔蘚擦過江隱肩頭,濕冷如蛇。

穿過哨區(qū)后,江隱低頭看左臂。銅錢邊緣留下一道冰痕,皮下黑印縮成一點,不再躁動。他沒說話,只是把銅錢收進袖中。

天光微亮時,百獸谷到了。

谷口歪斜立著一根石柱,上面刻著“禁地”二字,已被藤蔓遮去大半。江隱抬手攔住陳礫,蹲下身,用刀尖挑開一具倒伏的獸尸。

獸腹裂開,體內嵌著透明絲線,細如發(fā),卻泛著金屬光澤。線的一端扎進地底,另一端連著獸腦。

他剛要拔刀割斷,陳礫突然抬手。

“別動。”他聲音壓得極低,“這線有震頻,斷了會傳信。”

江隱收手,刀尖懸在半空。

陳礫從懷里摸出銅錢,輕輕敲了三下地面。銅錢震了震,發(fā)出極細微的嗡鳴。他皺眉,又敲兩下,這次聲音沉了下去。

“共振點在地下七尺。”他說,“整片谷底都是網。”

江隱盯著那具尸體。獸眼渾濁,瞳孔卻殘留一絲人性般的痛苦。他忽然伸手,捏住絲線,用力一扯。

線沒斷。

但就在那一瞬,他瞳孔一縮——眼前閃過一道殘影:云岫門的徽記,刻在石墻上,火光映著鐵鏈。

他松手,絲線垂落。

“你看到了?”陳礫問。

江隱沒答。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黑印在皮下跳了一下,像是回應。

“里面全是這種獸。”陳礫低聲道,“被魂鎖控著,活不如死。”

江隱站起身,刀尖點地。

“我要進去。”

“你會被鎖。”陳礫說,“魂鎖不只控獸,也能控人。你體內的東西……它會暴露。”

江隱冷笑:“它已經暴露了。”

他邁步往前,刀尖劃過地面,挑斷沿途幾根裸露的絲線。每斷一根,他眼前就閃一次殘影——鐵鏈、地穴、火盆、跪著的人。

陳礫跟上來,腳步更慢了。他左肩突然一顫,抬手按住,指縫滲出血。

“怎么了?”江隱回頭。

“沒事。”陳礫搖頭,“舊傷。”

江隱盯著他。陳礫的眼神躲閃了一下。

谷深處,一頭影鬃獸沖了出來,雙眼全白,頭頂嵌著三根絲線,直連地底。它不吼,不避,直撲江隱。

江隱側身,刀鋒橫掃,斬斷它前爪筋脈。獸倒地,卻立刻爬起,傷口處黑血涌出,又被絲線拉扯,肌肉自行蠕動愈合。

第二頭從側翼撲來,江隱躍起,刀插進它咽喉,借力翻身。第三頭已至背后,利爪撕向脊背。

陳礫突然沖出,用枯枝擋下那一擊。爪尖劃過他左肩,絲線從獸爪射出,貫穿他的肩胛,釘進巖壁。

“陳礫!”江隱暴喝。

陳礫咬牙,沒叫。他右手顫抖著摸出銅錢,想敲地,卻失了力氣。

江隱沖過去,刀光連閃,斬斷三頭獸的魂鎖主脈。獸身一僵,轟然倒地。他沒停,立刻蹲下,手按上最近一頭獸的額頭。

黑印驟然發(fā)燙。

他閉眼。

畫面炸開——

地穴深處,二十具凡人被鐵鏈鎖在墻上,頭頂插著絲線。一名執(zhí)事手持玉瓶,將黑液注入他們腦中。墻上刻著云岫門徽,火光搖曳。

“魂鎖成傀,百獸為兵。”執(zhí)事低聲念道,“門主有令,三日內完成煉制。”

江隱睜眼,呼吸一滯。

他明白了。這些妖獸不是天生兇物,是用凡人魂魄煉出來的傀儡。魂鎖不僅控獸,也吸人靈性,喂養(yǎng)黑印的,正是這些被煉化的殘魂。

他抬頭,看向陳礫。

陳礫靠在巖壁上,臉色發(fā)青,肩上的絲線還在微微顫動。

“你早就知道。”江隱說。

陳礫苦笑:“我知道……但我逃不出來。他們在我身上種了鎖,只要離谷太遠,鎖就會絞。”

江隱沒再問。他伸手,抓住陳礫肩上的絲線,猛地一扯。

陳礫慘叫,血噴而出。

江隱不管,轉身撲向第二具獸尸,再按額頭。

黑印再次灼燒。

畫面閃現(xiàn)——執(zhí)事走出地穴,對守衛(wèi)說:“明日送新一批人進來,務必選命格弱的,好控。”

江隱睜眼,刀光再起,接連斬斷五具傀儡獸的魂鎖主脈。每斷一具,他都吞噬其殘魄,黑印滾燙,靈力在經脈中沖撞,卻不再失控。

他現(xiàn)在清楚了——吞噬被魂鎖污染的魂魄,反而能凈化黑印的躁動。這鎖,本就是為壓制靈性而生,而黑印,專吞靈性殘魄。

他站起身,左臂黑印已蔓延至肩,銅錢壓不住了。

谷內突然震動。

地面絲線全部亮起,泛出猩紅光暈。遠處,數(shù)十頭傀儡獸同時抬頭,眼白如霧,齊齊轉向他們。

“鎖網激活了。”陳礫靠在巖壁上,聲音發(fā)抖,“它們……要圍殺我們。”

江隱沒動。他盯著那些獸,刀尖垂地。

黑印在咆哮。

他知道不能再拖。他蹲下,左手按地,黑印力量順著經脈涌入掌心。他咬破舌尖,將血抹在刀刃上。

暗燼刀輕鳴。

他沖出,刀光如雨,專斬絲線連接處。每斷一脈,一頭獸僵住,他立刻撲上,吞噬殘魄。靈力如洪流灌入殘缺靈根,裂縫被強行撐開,又緩緩彌合。

三具、五具、七具。

黑印越來越燙,左臂皮膚開始龜裂,滲出黑血。

但他沒停。

最后一頭獸倒下時,鎖網中央的光暈驟然收縮,形成一道屏障,封住谷口。

江隱轉身,背起陳礫。

“抓穩(wěn)。”

他沖向屏障,左臂黑印全力爆發(fā),靈力凝于一拳。拳出,黑氣如龍,撞上光幕。

裂。

一道縫隙出現(xiàn)。

他撞過去,肩頭被光刃劃開,血灑在荒坡上。但他沒停,一路狂奔,直到谷外。

天已大亮。

他把陳礫放下,靠在一塊巖石上。陳礫臉色慘白,肩窩還在流血。

江隱低頭看左臂。

黑印邊緣裂開細紋,黑血不斷滲出,滴在荒草上,草葉立刻枯死。

“你還記得……剛才看到的畫面嗎?”陳礫喘著氣問。

江隱沒答。他盯著自己滴血的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這賬,我記下了。”

陳礫想笑,卻咳出一口黑血。

江隱伸手,按住他傷口。

黑印微動,一絲黑氣從指尖滲出,纏上陳礫肩頭的斷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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