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飛雪盯著自己手杖，欲言又止的模樣，姜林暗笑。

“舊世界黑科技，厲害吧？”他揚了揚手杖，“就是每發射一次，充能要好幾天，功率也不大，勉強夠用。”

舊世界科技當然比異世界黑科技更好接受，這是為了飛雪的三觀著想。

飛雪聞言無語，也不知他這話是謙虛還是炫耀。

她望向高能爆發的紫色旋渦中心，揚塵慢慢回落，炮彈落點形成一個直徑接近二十米的大坑。

一些噬極獸被炸得東一塊西一塊，但又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緩慢長出新的血肉。

其恢復速度比用子彈射殺后的復活緩慢得多。

“但物理攻擊……似乎對這個紫色旋渦毫無作用。”飛雪呢喃道。

“確實。”

姜林淡定地點點頭，似乎結果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飛雪倒是對他的鎮定自若頗為奇怪，面具上的光圈順時針轉半圈，又逆時針轉半圈，把姜林盯著：“你早知道沒用？”

“也不能說早知道，只不過……”姜林撓頭，“我懷疑這個紫色旋渦的實體，并不在這方世界，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只是投影。”

“虛幻的。”飛雪沉思，“不是很能理解”。

“正常，你更適合用槍爆掉噬極獸的腦袋，而不是思考……”、

飛雪的拳頭硬了，姜林識相地停止調侃。

“這個東西本身真實存在，你要知道一點，不同維度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姜林解釋，“比如你是真實存在，我的身體和我的意識都是真實存在的。這個紫色的漩渦，你可以理解為高維物質在低維世界的投射。”

飛雪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后指著那紫色旋渦：“那為什么噬極獸可以進去，噬極獸難道不是真實存在的嗎？”

沿著她手指的方向，姜林看見一只噬極獸走進那旋渦中，身體虛化，最后逐漸消失。

“一個通道。”

姜林這下有點繃不住了。

一個通往高維世界的通道，瑪娜，這玩笑開大了。

姜林神色變化引起飛雪的注意，她問：“一個通道？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重大事故。”

姜林不再多言，盤腿坐下，在飛雪面前徑直地閉上眼，似乎在沉思。

但實際上，他的意識脫離此方亞世界，展開升維。

意識穿過五彩通道，接入調查部專設的跨維度通訊服務器。

“發報人：文明發展與調查部見習調查官姜林坐標NMC-223-XY-980-3。”

“內容：瑪娜亞世界疑似發生維度屏障穿蝕的現象，建議盡快派遣人員在第四維世界進行排查。”

“收保人：文明發展與調查部通訊員巴芝直發本部。”

接著，他的意識再次根據瑪娜世界的規則進行折疊壓縮，乃至完全契合這個世界，才重新回到軀體中。

在飛雪眼中，姜林就是莫名奇妙地原地坐下，像直接斷線一般。

雖感到不解，但飛雪立即進入狀態，持槍守衛姜林，警惕的眼光四處巡弋。

姜林醒來，見到飛雪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笑同時又有些感觸。

表面冰冷，但內心真誠對待認可之人。

不枉救她一回。

“沒事，我醒了。”姜林拍拍屁股上的泥，站了起來。

飛雪這才松了一口氣，解除警戒狀態，問道：“發生了什么？”

姜林不語，只是搖頭。

他左右踱步，沒有平時愛開玩笑的樣子，臉色沉靜：“必須想辦法把這個紫色旋渦關掉。”

后面的話姜林沒說出來。

這個強行關閉通道的行為可能會干擾本方亞世界的底層運轉。

但還有什么會比維度屏障穿蝕還要更嚴重呢？

簡直離譜！這根本不是轉正任務的難度！姜林內心哀嚎。

“你不是說物理攻擊無效？”

“是的，所以……我得進去。”姜林指著紫色漩渦中心。

“你怎么進去？”

“我有我的辦法。”

“這旋渦一看就不正常！你想去送死嗎？”飛雪面色冰寒，語氣稍有激烈，“我們獵荒者曾經在野外遠遠地見到過，里面走出一只比巨型雙顎獸更恐怖的噬極獸！”

“對，那里面必然隱藏著莫大的恐怖，但那里面或許也隱藏了重大的秘密！”

飛雪冷笑：“那和你有什么關系？每個人只需要想著，怎么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就足夠了。”

“……”。

通道的出口是未知的，跨維度通道非常詭異恐怖。

或許出口很近，但也有可能意識會被傳送到跨越幾十個維度的世界。

倘若不是出口不在泛亞邦聯轄下的亞世界，缺少坐標信息，意識回歸不了本體。。

屆時會非常麻煩，維度迷失不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事情。

按理來說，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姜林這個見習調查官的處理范圍。

然而，思索片刻，姜林還是說道：“去看一眼，嘗試一下吧。”

“你這人真是不聽勸！”飛雪惱了，俏臉冰寒地說道，“好不容易從肉土變成活人。現在又想要去送死，我可不會陪你去送死！”

姜林看她十分焦急，但嘴上卻不饒人的模樣就想笑，便故意用話逗她：“沒理由讓你跟我去，我自己去就行。你回臨時庇護所，或者直接回燈塔吧。”

“你！”飛雪被氣得銀牙緊咬，“哼！那你去吧！”

她轉身走了幾步，姜林出聲叫住她：“飛雪。”

飛雪站住，以為他改變了主意。

但只聽到姜林嬉笑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救你一命，把面具掀開我，算是報答我了。”

飛雪聞言腳下一個踉蹌，氣急道：“姜林，你真是個不知所謂的混蛋！”

然后挎著槍轉身走了。

直至看不見飛雪的身影，姜林才準備出發前往那旋渦中心。

“我不一定死，但你要是強行進去，是一定會死的。”姜林自言自語。

姜林的高能炮彈把紫色旋渦正中心處的噬極獸炸得四分五裂，落點中心周圍的噬極獸也被炸得七葷八素，至今沒恢復過來。

更外圍的噬極獸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部朝著反方向奔逃而去。

不，更像是追逐什么東西而去。

一路上姜林走得還算順利。

他盤坐在旋渦中心，閉上眼，正準備調用意識。

然后又忽然睜開了眼睛，嘴角含笑：“不是走了？怎么又回來啦？”

“欠你一條命，現在還給你。”飛雪抱著槍走過來，語氣十分傲嬌，“哼！我怕噬極獸吃了你，吸收了你的生命源質，會變成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