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住哪里嗎？”

楊鐵軍對劉淑芬徹底沒了念想。

哪怕劉淑芬是他見過的僅次于趙小軍媳婦的漂亮姑娘。

奈何自己一開始就在她面前暴露了‘愛好’，人家又有公路局王副局長在背后撐腰。

楊鐵軍心靜如水，反倒能思路清晰打探事情。

“不是趙家村嗎？”

劉淑芬詫異。

“你不知道他在縣城租房子？”

“他在縣城租了房子？”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不信你一點都清楚。”

楊鐵軍知道劉淑芬跟趙小軍溝通挺頻繁的，兩人說話還經常對著笑。

要不是看在劉凱跟他鋪墊的拆散趙小軍夫妻的進展面子上，楊鐵軍哪舍得冷眼旁觀趙小軍在兩個花姑娘之間左右逢源？

“哼。”

楊鐵軍瞪了劉淑芬好幾秒，冷哼一聲轉身便走，還恨恨的甩了兩下胳膊。

劉淑芬撇嘴。

擱她這里裝啥大瓣蒜，別人嘴里的庸才，她眼中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

要是換她有這種家庭，早就施展開了。

劉淑芬剛要收回目光，便看到楊鐵軍在拐角處停了下來，像是跟菜市場門口進來的人說話，就多看了兩眼。

果然。

楊鐵軍再次邁開步子回去，趙小軍扛著扁擔一顫一顫從拐角走出來。

“剛才他問你啥了？”

“以為咱這攤子生意好呢，估計是以為我去哪里補貨了吧。”

趙小軍實話實說。

剛才楊鐵軍確實問哪些菜賣得快來著，而且眼神也更關注扁擔墜著的麻袋。

“我覺得不像。”

劉淑芬搖頭，提醒趙小軍：“剛才他問我知不知道你在縣城里租房子……”

楊鐵軍是個爛人，趙小軍是個很不錯的合作伙伴，孰近孰遠她特別拎得清。

沒道理不告訴趙小軍實情。

“嘿，消息挺靈通啊。”

趙小軍還以為楊鐵軍在翟老頭那邊知道的信兒呢，沒想太多，更沒察覺楊鐵軍實際企圖。

畢竟信息差的有點多，趙小軍媳婦就待在村里，可沒跟他過來。

“你真在城里租房子屯菜了？”

劉淑芬詫異的問。

“屯菜？”

趙小軍皺眉：“你咋以為我是屯菜呢？”

“楊鐵軍剛才就這么問的啊，難道不是嗎？”

劉淑芬理所當然的回應。

趙小軍想了想，八成是自己收菜運菜這事兒，經由趙耀星的嘴說出來的。

“肯定不止啊。”

趙小軍話鋒一轉：“我還屯魚呢。”

“哦，也是啊。”

劉淑芬沒覺得不對，只不過……

“魚咋提前屯？”

“砌水池子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劉淑芬沒問趙小軍租住的具體位置，不關心，更沒必要幫楊鐵軍打聽。

就算趙小軍主動說了，劉淑芬也不想告訴楊鐵軍。

甚至已經將楊鐵軍的情況拋之腦后，徹底沒當回事。

趙小軍遠遠看了坐前方趙家村菜攤方向兩眼。

那一對父女倆摳摳搜搜的，趙小軍自從兩袋子土豆后就決定不必搭理。

因為早晨趙小軍去外邊賣了一會兒菜，兩人便把剩下的菜按品種稱重，跟之前的菜放到一起。

還沒稱完最后一兜子圓茄，醬菜廠劉副主任領著幾個戴安全帽的工人走過來。

身后還跟著一臉懵的楊鐵軍。

“小楊你去忙吧，我安排兩句也得回去。”

劉國民來到4排-1的攤子前停下，后知后覺看到跟過來的楊鐵軍。

“劉主任您安排，我反正也是在市場里巡查，正好能幫您看著點。”

“那，行吧。”

劉國民沒多想，轉頭看向趙小軍。

“小趙同志，這幾個人先幫你把門弄出來，你想怎么弄跟他們商量商量……”

楊鐵軍更懵了。

他看看劉國民劉副主任，又看向攤子里的小農趙小軍，心里暗呼不妙！

這小屁農民才來幾天啊，連自己的頂頭大上司都認識了？

聽口氣貌似還很熟的樣子。

這么發展下去，他媳婦自己還敢覬覦嗎？

劉淑芬同樣感覺不可思議。

但反應沒楊鐵軍那么大。

她眨了眨眼，視線從趙小軍身上移開，落在西北角坍塌了一半的墻窟窿處。

難道——

中午上了一波買菜的客戶流，少了一些熟面孔，但不算特別明顯。

中午買菜的多數都是老年人和婦女。

有一些雙職工家庭，或者中午不回家吃飯的情況，還有就是晚上下班順帶買菜回去的，都不會大中午再額外來一回菜市場。

而且就算是中午經常來買菜，也不是非得每天固定打卡。

反正上午在百貨大口家屬院圍著趙小軍買菜的那些人，中午這一波趙小軍一個都沒瞧見。

這些菜農們以后大概率也不會瞧著了。

因為已經有很多人都預約了明天上午的菜品，胖頭魚也順帶著被‘預訂’了十幾條。

住百貨大樓家屬院的家庭起碼有一個的工作是八大員之一。

收入高，生活品質有一定的需求。

買魚吃不了也能養幾天。

反正趙小軍當眾承諾不賣死魚。

這年代人們還沒什么防備心，當韭菜的覺悟很高，配合度也很贊。

西北角工人們干活很主動，很積極，一點劃水摸魚的跡象都沒有。

就是中午吃飯，也是兩兩輪番去醬菜廠食堂那邊打回來，工期沒停過。

扒磚頭，和水泥，忙的熱火朝天。

看似小工程，其實活真不少。

墻窟窿坍塌的不規矩，所以有些位置的磚要拆，有些部位要補。

拆的不一定是整個，補的也有可能只是紅磚的三分之一，這都需要泥瓦匠具備一定的技術技巧。

可能也是因為有建筑工人在忙碌，顯得人氣比較足吧。

劉淑芬中午這一波接待的客流量竟然比昨天還多一些，險些忙不過來。

人氣足的地方財氣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趙小軍也湊上去幫了點小忙。

“今天中午不用你回去做飯？”

趙小軍疑惑的問。

“嗯，中午表舅媽那頭親戚去家里，他們去菜館子里訂了。”

劉淑芬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我帶了饅頭和咸菜，趙大哥等會兒一起吃吧？”

“行啊，啥咸菜？”

趙小軍是想看看劉淑芬帶的是啥，他去門口買的時候別買重樣兒。

“腌黃瓜和咸蒜，可能沒醬菜門市賣的好吃。”

劉淑芬提前打預防針。

“自己腌的啊？”

“嗯。”

“你會的還挺多呢。”

趙小軍夸贊。

好不好吃先放一遍，情緒價值要給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