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顧昭之動了
- 穿書被鞭打,我抱上黑化首輔大腿
- 羽小靈
- 2036字
- 2025-08-18 10:26:31
天光未明,金鑾殿前的霧氣還裹著夜寒,青石階上已站滿了朝臣。
百官垂首肅立,衣袖輕動,腳步輕移,無人敢高聲言語。就在這近乎凝滯的寂靜中,一道聲音破空而來,不疾不徐,卻字字如釘:“臣,顧昭之,有本啟奏。”
眾人抬眼望去——那人立于玉階之下,玄袍銀麟,玉笏在手,眉目沉靜如古井。
晨風(fēng)拂過他額前幾縷黑發(fā),卻吹不動半分氣度。
“請重查三年前‘冬至宮門輪值案’。”
話音落地,滿殿嘩然。
兵部尚書張普當(dāng)即出列,怒目而視:“顧相!舊案早已定讞,亂黨伏誅,何須再提?你這是要翻案不成!”
顧昭之不慌不忙,指尖輕撫玉笏:“非為翻案,只為補檔。
兵部交接時,宮門當(dāng)值名冊多有遺缺,連誰人守夜都查不清,何談宮禁安危?臣所求,不過厘清職責(zé),以防疏漏。”
“巧言令色!”張普氣得手抖,象牙笏板“咚”地砸在階前,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群臣竊語四起,衣袖翻動,低語如潮。
誰都明白,這哪是查缺補漏?
分明是沖著三年前那場血案去的。
那夜宮門失守,三百禁軍死于非命,顧相肩上至今還留著一支箭鏃的舊傷。
就在爭執(zhí)不下時,一道清朗聲音響起:“臣,蕭硯卿,附議。”
眾人一驚。太常寺少卿蕭硯卿,素來不涉權(quán)爭,此刻竟也站了出來?
他立于殿心,聲音堅定:“宮禁乃國之命脈,若有隱漏,便是隱患。查,應(yīng)當(dāng)查;徹查,方能安君心、正法紀(jì)。”
兩方對峙,氣氛如弓拉滿。
文官隊列末尾,沈硯低垂著頭,袖中手指早已掐進掌心,指節(jié)泛白。
他沒想到,顧昭之竟會舊事重提。
龍椅上的皇帝沉默良久,目光在殿中緩緩掃過,終是開口:“準(zhǔn)奏。三日為期。”
鐘聲響起,退朝。
沈硯沒有回府,而是繞了幾條街,匆匆轉(zhuǎn)入城南一處僻靜書齋。后院中,一名黑衣人早已等候。
“顧昭之動了。”他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蘇晚也不安分,她已經(jīng)嗅到味道了。”
他冷冷下令:“去蘇家老宅,把書房那本《田產(chǎn)清冊》燒了,片紙不留。”
黑衣人領(lǐng)命,身形一閃,消失在墻頭。
沈硯站在院中,緩緩舒展衣袖,臉上浮起溫潤笑意,仿佛剛才那道冷酷命令并非出自他口。
他走進書房,提筆研墨,落筆成文——《勸諫顧相息事寧人書》。
字字懇切,句句忠良,實則暗藏殺機。
他要搶在真相浮出前,先定下“大局為重”的調(diào)子。
一個商女,也敢攪動朝堂風(fēng)云?真是不知死活。
可他不知道,蘇晚的動作比他更快。
早朝鐘聲敲響時,蘇晚已下令徹查“生前”遺物。
“趙管事,所有舊物都翻出來,尤其是帶夾層的衣物、暗袋的書信,一件不留。”
柳嬤嬤顫巍巍捧出一只檀木匣子:“小姐生前最寶貝這個,鑰匙只有她和老夫人有……”
蘇晚接過,指尖觸到鎖孔——有劃痕。新鮮的。
有人來過。
她用簪子挑開鎖扣,匣子開啟,樟腦與舊紙的氣息撲面而來。
翻到一件月白蜀錦衫時,她指尖一頓——袖口布料僵硬。
拆線,取出油紙包,展開,半頁殘信赫然在目:
“……沈硯常出入西角門,憑會元身份,守衛(wèi)不阻。近一月,與李德順密會三次,賬未記……”
李德順!
三年前冬至夜,宮門守衛(wèi)統(tǒng)領(lǐng)!
她猛地起身:“崔九!封鎖老宅,任何人不得進出!”
但晚了。
城西火光沖天。
蘇晚趕到時,大火已熄,只剩焦木殘垣。
她踩著滾燙的灰燼走入廢墟,忽然,指尖觸到一片未燃盡的紙角。
她輕輕拂去塵灰——兩個字,清晰可見:冬至。
她笑了。
不是悲,不是怒,而是勝券在握的冷笑。
沈硯,你燒得越急,就越說明,我踩中了你的命門。
她回府,提筆疾書,將謄抄的《田產(chǎn)清冊》與那片殘紙一同封入信箋,命人送往太常寺:“親手交蕭少卿,今夜子時,城西廢窯,我等他。”
子夜,寒風(fēng)如刀。
廢棄磚窯深處,蕭硯卿如期而至。
他穿了件深色常服,腳步極輕,眼神警惕。
“蘇大小姐,深夜相會,所為何事?”
蘇晚不答,只將殘紙與清冊遞上:“沈硯派人燒了老宅,這是我在灰燼里撿回來的。而這一本,是當(dāng)年蘇家給李德順的節(jié)禮記錄。”
她抬眼,目光如刃:“冬至案發(fā)前后,沈硯與李德順密會三次,賬上卻無記載。顧相肩傷乃禁軍箭矢所致,而那一夜,正是李德順當(dāng)值。”
蕭硯卿呼吸一滯。
“你若不信,這里還有柳嬤嬤的供詞。”她又取出一紙,“一個守衛(wèi)統(tǒng)領(lǐng),為何敢向宰相放箭?背后是誰授意?蕭少卿,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蕭硯卿死死攥著那些紙頁,指節(jié)發(fā)白。風(fēng)從窯口灌入,吹得紙角嘩嘩作響,像在替三百亡魂低語。
真相,正在血與火的縫隙中,緩緩浮現(xiàn)。
“明日早朝,”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堅定,“我與你一同上奏,彈劾李德順。”
蘇晚微微頷首,眼中沒有感激,只有決絕。
回府途中,馬車行至窄巷,她忽然抬眼,透過簾縫瞥見墻角一閃而過的黑影。
她不動聲色,手指卻已扣住金簪。
待車身完全入巷,她猛地掀簾,清喝一聲:
“沈公子!既然這么喜歡聽墻根,何不進來喝杯熱茶?”
黑影僵住。月光下,沈硯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本想探聽她與蕭硯卿密談內(nèi)容,好做應(yīng)對,卻反被她一語道破。
蘇晚倚著車簾,唇角微揚:“下次來,記得換身素色衣裳。你這青竹紋,在夜里,太扎眼了。”
馬鞭一響,車輪滾滾,將沈硯孤零零地拋在寒風(fēng)里。
他站在原地,面具碎裂,眼中戾氣翻涌。
蘇晚……你這是在逼我,親手送你下地獄。
京城的夜,靜得可怕。
一場風(fēng)暴,已在無聲中成型。
有人奔走滅跡,有人徹夜查檔。
三日之期,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