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局未盡,一局又起
- 穿書被鞭打,我抱上黑化首輔大腿
- 羽小靈
- 2021字
- 2025-08-13 10:20:45
晨光如金,灑在膳香坊的青瓦白墻之上,檐角銅鈴輕響,似在低語昨夜未盡的風云。
蘇晚指尖尚殘留著朱砂的微澀,那本《李氏貪墨全錄》靜靜躺在案上,紅字如血,仿佛能灼穿紙背。
她望著顧昭之,眼波微動,卻未言語。
他那一聲“晚晚”,輕如風,卻重若千鈞。
她不是不懂情,只是長久以來,心門早已封死在那一場大火之后——母親死于流言,父親冤死獄中,家產被抄,她從相府千金淪為市井孤女。她活下來,不是為了情愛,而是為了復仇。
可此刻,她竟有一瞬的恍惚。
顧昭之卻已收回手,神色恢復冷峻,只將那本賬冊收入袖中,聲音低沉:“圣上昨夜已召見內閣,李崇一案,不宜再拖。”
蘇晚眸光微閃:“那張猛的口供,可經得起推敲?”
“崔九已連夜審過三遍,字字吻合,且有物證佐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皆無異議。”他頓了頓,目光如刀,“但——李崇不會束手就擒。”
話音未落,外頭忽有急促腳步聲。崔九疾步而入,臉色凝重:“大人,出事了。”
“說。”
“天牢昨夜三更,張猛暴斃。”
蘇晚瞳孔驟縮。
顧昭之眉峰一凜:“如何死的?”
“七竅流血,唇角發紫,像是中毒。”崔九沉聲道,“牢頭說,昨夜有人送過一盒香脂,說是顧府特供,給張猛壓驚……”
蘇晚猛地抬頭,與顧昭之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浮起寒意——有人在復刻她的計策!
那香脂,分明是她讓趙管事送去的,但……她并未放毒。
“香脂呢?”
“已被獄卒焚毀,說是‘不祥之物’。”
顧昭之冷笑:“好一招移花接木。有人提前知道了我們的動作,換了香脂,嫁禍于我。”
蘇晚指尖輕敲案角,眸光漸冷:“能進天牢送物,又能調動獄卒,此人必在刑部或大理寺有內應。而知曉我們昨夜行動的……不超過五人。”
她緩緩抬眼,聲音如冰:“顧大人,您身邊,有鬼。”
顧昭之沉默片刻,忽然道:“李崇雖入獄,但他背后,還有人。”
“誰?”
“北狄二王子。”
蘇晚心頭一震。她早知李崇通敵,卻未料對方竟已滲透至此。
北狄二王子表面恭順,實則野心勃勃,若李崇一倒,他必不會坐視證據外泄。
“他不會讓張猛活著開口。”蘇晚冷笑,“可他忘了——死人不會說話,但死人也能留下線索。”
她起身,快步走向內室,取出一張焦黑殘破的貨單——正是昨夜從火場邊緣搶救出的那一張。她將紙攤開,指尖輕撫過“精鋼”二字,忽然道:“這紙,不是普通的賬冊紙。”
顧昭之凝神細看,只見紙背隱約有暗紋,似是某種水印。
“這是北狄軍用密紙,”蘇晚低聲道,“只有北狄王庭與邊關將領才用。李崇能拿到,說明交易早已深入。而這張紙……是故意留下的。”
“故意?”
“張猛是死士,但未必是蠢人。他臨死前,若知必死,必會留下線索。這張紙,是他藏在懷中,故意讓你們‘發現’的。”蘇晚眸光如炬,“他在等一個能看懂的人。”
顧昭之心中震動。他原以為張猛只是個工具,卻沒想到,此人竟也有自己的算計。
“這水印……”蘇晚忽然取出一盞油燈,將紙緩緩烘烤。隨著溫度升高,紙背的水印竟漸漸浮現成一行細小的契丹文——
“鹽引換鐵,馬入幽州,九月初九,門開。”
“九月初九……”顧昭之瞳孔驟縮,“還有十日。”
“幽州,是北狄入關的咽喉。”蘇晚聲音冷冽,“他們要用鹽引換戰馬,再以商隊為掩護,讓北狄騎兵混入中原。九月初九,城門大開,祭天大典,守備最松——這是里應外合,要兵不血刃拿下幽州!”
空氣驟然凝固。
顧昭之猛地起身:“立刻傳令幽州守將,加強戒備!同時封鎖所有通往北狄的商路,徹查鹽引流向!”
蘇晚卻抬手攔住:“不可。”
“為何?”
“若此時封鎖,北狄必知事敗,提前動手。幽州百姓將首當其沖。”她眸光微閃,唇角忽勾起一抹冷笑,“不如將計就計。”
“你打算……”
“放出風聲,就說張猛未死,且已招供,供出北狄二王子乃幕后主使。再讓刑部‘不慎’泄露,九月初九,朝廷將在幽州設伏,一舉擒殺北狄細作。”
顧昭之瞬間明白:“引蛇出洞?”
“不錯。”蘇晚指尖輕點桌面,如棋手落子,“北狄二王子若信,必會提前調兵,或親自赴幽州指揮。屆時,我們以逸待勞,一網打盡。”
顧昭之凝視她,久久不語。
這女人,心思之縝密,手段之狠辣,竟連敵人都能算進棋局。
他忽然道:“若北狄二王子不信呢?”
蘇晚輕笑:“他會信。因為——我會讓他親眼看見‘證據’。”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銅牌,牌上刻著一只展翅的鷹,正是北狄王庭死士的信物。
“這是……”
“張猛死前,塞進我鞋底的。”她眸光幽深,“他說:‘若我死了,請替我看看,草原的鷹,能不能飛過長城。’”
顧昭之心頭一震。
這不僅是一場權謀,更是一場血與火的賭局。
他緩緩點頭:“好。這一局,我們陪他,玩到底。”
當夜,京城風云再起。
刑部“不慎”走漏消息:張猛未死,已全盤招供,北狄二王子將在九月初九親赴幽州,接應鐵甲商隊。
與此同時,顧昭之密令幽州守將,暗中集結精兵,布下天羅地網。
而蘇晚,則悄然換上男裝,戴上面紗,踏上北去的馬車。
她要去幽州,親自會一會那只——來自草原的鷹。
馬車駛入夜色,車輪碾過青石,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掀開車簾,望向北方的星空。
那里,有一顆星格外明亮,仿佛在無聲召喚。
她低聲呢喃:“母親,父親,女兒終于……要替你們,討回血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