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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閻王銷單猝不及防,苦力鬼差塞回執(zhí)反擊!

婚籍司那青瓦飛檐之下,早晨的霧氣還沒散呢,可那朱漆的門匾就被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弄得嗡嗡直響。

“北殿的批文到啦——楚野的陰婚訂單,現(xiàn)在就給注銷嘍,婚契也得燒掉,以后永遠都不會再記錄了!”墨鴛那公鴨嗓子扯得老高地喊著,震得桌子上的竹簡都刷刷地往下掉灰。

他捧著那鎏金批文的手啊,一個勁兒地抖,眼睛的余光老是往廊柱的陰影那兒瞟。

那陰影里站著個穿著粗麻鬼差衣服的姑娘呢,掃帚柄在她手心里都磨出紅印子了,她正低著頭,在手指頭縫兒里搓著那些殘留的灰呢。

蘇晚昭聽到滿院子的鬼差都在倒吸涼氣,她的喉嚨里就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

昨天晚上啊,她就守著那快滅了的燈,翻了三本《幽冥律》呢。

然后又把楚硯之昨天說的每一句話,在自己腦袋里過了七遍。

他說十年留著這個訂單是為了等那個魂還沒回來的人,可是她重生到地府都三個月了,從來就沒聽說有哪個姑娘的魂魄卡在陰陽界啊。

他還說怕她被別人弄進婚契里,可這婚錄上“未付款”這三個字,就像根繩子似的,先把她捆得死死的了。

更奇怪的是《湯典殘卷》里的那句批注——“凈化珠轉世者,畏陰玉,喜魂香”。

楚硯之每次一靠近,她手心里的殘灰就會輕輕地顫抖,這明顯就是被某種魂香給引動了啊。

“就這么給抹掉了?”她緊緊地捏著袖子里的陰紙,那偽造的“輪回司協(xié)查印”還讓她感覺朱砂刺刺癢癢的呢。

紙角在手心卷成了鋒利的刃,“他想偷偷把這單銷了,哼,我可不會讓他得逞,就得讓他當著大伙的面認下這筆賬。”

“蘇差使?”墨鴛這一嗓子,驚得檐下寒鴉都飛走了,“您這是要干啥呀……”

蘇晚昭跨過門檻,手里的陰紙“啪”的一聲就拍到了檀木桌子上。

那紅泥印在晨光里閃著賊亮賊亮的光,她手指敲著那張《婚契注銷回執(zhí)》說道:“按照《幽冥律》第三百零七條的規(guī)定,注銷高階婚單的時候,必須得當事人親自簽字確認回執(zhí),而且還得留存三百年以備查看呢。楚野人呢?叫他過來簽字。”

墨鴛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比桌子上的白紙還白。

他偷偷往走廊外面瞅了一眼——北殿那位像煞神一樣的人物正站在門檻那兒呢,黑袍子的下擺還沾著沒撣干凈的紙灰呢,眉毛中間那股子疲倦的樣子就像是墨汁暈開的痕跡似的。

昨天晚上楚硯之在密室里燒了大半夜的舊檔案,那王令紋發(fā)出幽藍幽藍的火焰,燒得手心都疼了,連束頭發(fā)的玉簪都歪到耳朵后面去了。

“這么點小事情,北殿的批文就足夠了……”墨鴛的聲音聽起來虛得好像馬上就要散掉了一樣。

“小事情?”蘇晚昭不屑地笑了一聲,指甲都掐進桌子里去了,“十年前你們留了個‘未付款’的訂單,搞得全地府的人都把北殿閻王當成守著一張廢紙的笑話,這也是小事情?”

這一下,殿里瞬間安靜得都能聽到燭芯突然爆開的聲音了。

楚硯之抬起眼睛,正好對上她眼睛里像寒星一樣的目光。

她就站在那個鎏金香爐的旁邊,影子被爐子里的火光拉得老長老長的,就好像要把他心里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想法全都給拽出來,放到太陽底下去曬一曬似的。

“你就非得讓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嗎?”他說話的聲音啞得就跟生銹了的鎖鏈子似的。

蘇晚昭往前邁了小半步,她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他衣服襟上繡著的玄鳥紋了:“這可不是承認,這是備案呢。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那你總得讓我知道,你到底是以北殿閻王的身份來保護我呢,還是以楚野的身份啊?”

楚硯之就這么看著她緊緊攥著回執(zhí)的那只手。

她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都變得青白青白的了,手腕子上還留著前幾天為她擋住誅魂雷時的紅印子呢。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然后伸手拿過了桌子上的朱筆。

那筆尖都已經(jīng)懸在紙頁上頭了,突然他就想起昨天晚上她蹲在輪回井旁邊的樣子了。

那時候啊,水霧都漫過她的鞋尖了,她仰著頭看著那些跳動的金點子,眼睛亮得嚇人,就好像要把整個地府的秘密都看穿似的。

朱砂落了下去,“楚硯之”這三個字寫得那叫一個力透紙背啊。

蘇晚昭一把搶過回執(zhí),然后轉身對著滿院子的鬼差。

早晨的陽光穿過她的頭發(fā)絲兒,把紙頁上的字照得紅彤彤的:“都好好看著啊!這可是北殿閻王親手寫的銷單,是因為‘私人感情的事兒還沒了結’,可不是因為公務才注銷的!”

在一片鴉雀無聲當中,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就跟敲鼓似的,咚咚直響。

這一嗓子就跟拆了堵墻似的,一下子就把楚硯之從那神壇上給拉下來了,同時也把她自個兒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可她打心眼里就不稀罕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庇護啊,她就想站在光亮里頭,把彼此的真心看個明明白白的。

“你燒婚契的時候,說要掀了我北殿……”楚硯之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聽著有那么幾分不知所措,“現(xiàn)在,這樣夠了嗎?”

蘇晚昭的腳步稍微停了一下。

她就想起前世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閨蜜緊緊抓著她的手,哭得都喘不上氣來了。

她呢,就望著天花板在那兒想啊:真心這東西,就不該藏著掖著的。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把臉側過來,嘴角帶著那種刺人的笑,“你銷了一張單子,我倒要好好查查呢——地府里到底還藏著多少個‘楚野’啊?”

話還沒說完呢,她就已經(jīng)邁出殿門了。

她掌心的那些殘灰突然就劇烈地顫抖起來,就好像在呼應著什么似的。

墨鴛彎腰收拾案卷的時候,袖子里一張碎紙“唰”的一下就滑出來了。

他慌慌張張地去撿,就瞧見紙角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北殿·珠誓契·封。”

在回住處的路上,蘇晚昭把回執(zhí)壓在了床頭的殘灰下面。

剛要解開外袍呢,突然感覺額頭那兒泛起了溫熱的金紋。

這可是她重生以來頭一回有這種感覺呢,就好像有個小火苗在皮膚下面蹦跶似的。

她手忙腳亂地把枕頭底下的《湯典殘卷》給翻了出來。

那《湯典殘卷》的紙頁都泛黃了,在“喜魂香”這三個字的旁邊呢,竟然冒出來新的墨跡,寫著“香引珠歸,契斷魂續(xù)”。

她就這么盯著那行字,感覺喉嚨發(fā)緊。

為啥呢?

因為這字的筆跡啊,和楚硯之剛剛在回執(zhí)上簽的“楚硯之”三個字,那筆鋒簡直一模一樣啊。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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