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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琴鍵上的荊棘與算術里的鎧甲2

柳依一把話筒塞進薄云覺掌心時,指尖擦過他的指腹,觸到層薄繭。

是常年握筆和方向盤磨出的,此刻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他接過話筒的動作沉穩,轉身走向舞臺中央的姿態,像頭蓄勢待發的豹,看似緩步,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鹿夫人剛才說,玩笑而已?”薄云覺的聲音不高,卻透過音響傳遍整個禮堂,比柳依一的尖銳多了層冰,“我兒子手腕上的疤,三年了還沒褪干凈,這也是玩笑?”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管家立刻遞上個密封袋。

這是他見柳依一總盯著阿川手腕的疤發呆,特意讓管家翻找舊物找到的證據。

薄云覺捏著袋角,將里面的東西展示給眾人看:是張拍立得……

照片里四歲的薄棲川縮在鋼琴底下,手腕纏著滲血的紗布,旁邊扔著半截煙頭。

“這是三年前留下的。”薄云覺的目光掃過蘇曼云瞬間慘白的臉,語氣平淡卻帶著千鈞力,“我兒子怕鋼琴,怕《致愛麗絲》,不是天生膽小,是被這道疤刻進了骨頭里的恐懼。”

“鹿家若不是早有預謀,怎么會偏偏選這首曲子?又怎么會精準地戳他的痛處?”

蘇曼云的嘴唇哆嗦著,想辯解卻發不出聲音。

臺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些原本看薄家笑話的人,重新開始審視鹿家母子了。

就在這時,禮堂側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來,正是鹿家掌權人鹿正廷。

他臉色沉得能滴出水,先是瞪了蘇曼云一眼,才轉向薄云覺。

“云覺,孩子們不懂事,鬧這么大沒必要,我替聞笙給棲川道個歉。”

語氣里帶著幾分壓下的火氣。

薄云覺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只是對著臺下深深鞠了一躬:“今天讓各位見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柳依一和薄棲川身上,冷硬的輪廓柔和了些許。

“但我薄云覺的兒子,輪不到別人拿傷痛取樂。”

說完,他把話筒放在鋼琴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走下臺時,他自然地攬過柳依一的肩,另一只手牽起薄棲川的小手。

“走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經過鹿家三人身邊時,鹿正廷伸手想攔:“云覺,有話我們私下說,薄鹿兩家的合作——”

“合作的事,讓你的律師明天去薄氏談。”薄云覺側身避開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至于道歉,不必了,我會讓律師把誹謗和精神損害的函件送到鹿家,公事公辦。”

鹿正廷的臉色瞬間鐵青,蘇曼云尖叫起來:“薄云覺!你別給臉不要臉!”

薄云覺腳步未停,只是側頭瞥了她一眼:“臉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走出禮堂時,晚風帶著涼意吹過來,柳依一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

薄棲川的小手被薄云覺牽著,卻頻頻回頭看她,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里卻多了些亮晶晶的東西。

“冷不冷?”薄云覺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柳依一肩上,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柳依一沒拒絕,只是拽了拽外套下擺,把薄棲川也裹了進來。

孩子立刻往她懷里鉆了鉆,小腦袋在她腰側蹭了蹭:“爸剛才好厲害。”

薄云覺的腳步頓了頓,耳根悄悄泛紅,卻沒說話,只是把牽著孩子的手又攥緊了些。

車剛駛出停車場,柳依一的手機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的短信刺得她眼疼:

【柳女士,我是市精神衛生中心的周醫生,鹿夫人剛才聯系我,想調閱薄棲川的既往診療記錄——】

指尖下意識按在屏幕上,把后半句按得模糊。

她抬頭撞見薄云覺從后視鏡投來的目光,他黑眸里的星光沉了下去,像被夜色漫過的深潭。

“她想扣‘苛待孩子導致精神異常’的帽子。”薄云覺握住她的手,掌心溫度熨帖著她發僵的指尖,“蘇曼云的表哥是精神病院副院長,調病歷、開診斷都方便。”

柳依一低頭看向懷里的薄棲川,孩子正熟睡,睫毛掛著淚珠,小手自然搭在她手背上,像只卸下防備的小貓。

“媽……鋼琴……不疼了……”

孩子在夢里囈語。

柳依一想起不久前,車剛拐過街角時,薄棲川攥著她手指說的話。

他聲音輕得像羽毛:“媽,我其實不討厭鋼琴,就是怕彈錯了被打。”

當時她故意揉亂他的頭發:“怕個屁,以后學《小星星》,彈死鹿聞笙那小子的《致愛麗絲》。”

“噗嗤——”孩子笑了,往她懷里鉆,“那我要學《小星星》。”

“都依你。”她把他摟得更緊。

這孩子剛在眾人面前喊出“被煙頭燙”的往事,卻還是勇敢的說“不討厭鋼琴”。

前排的薄云覺忽然降下車窗。

晚風吹進時,隱約傳來鹿聞笙被侍從扶上車的動靜,夾雜著蘇曼云的怒罵。

他指尖在方向盤上收緊,踩油門的力道重了些,車身猛地竄出去。

“他不會善罷甘休。”柳依一低聲說。

薄云覺“嗯”了一聲。

他拿出那根閑置在儲物格的桃木戒尺。

柳依一之前燒毀原主日記時,曾罵“這些打人的破爛就該扔”。

此刻他學著她的樣子,將戒尺扔進路邊垃圾桶,那是原主打薄棲川手心的東西。

扔掉它,就是在斬斷過去的虐待痕跡。

戒尺落地時,他肩膀明顯松了松。

“老陳在查鹿家動作。”

他聲音很沉。

他注意到柳依一看到短信時指尖發僵,猜到鹿家還有后招,早就讓老陳跟進了。

“他們想利用棲川的軟肋,沒那么容易。”

柳依一想起剛才在禮堂,薄云覺用肩膀擋住臺下探究的目光。

那些不動聲色的遮擋,都是早有預謀的周全。

車窗外霓虹燈明明滅滅,映在薄棲川熟睡的臉上,他嘴角微翹,像夢見了開心事。

【系統提示:鹿聞笙情緒波動觸發二級預警,后續干擾手段已加載】

【剩余 8天】

機械音帶著電流聲響起,柳依一卻沒那么慌了。

因為她知道,身邊的人正用現實的方式,陪她對抗一切。

她看著懷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前排的男人,冰冷的倒計時似乎沒那么可怕。

薄云覺在后視鏡與她對視,黑眸里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觸及她目光時,悄悄泄了些暖意。

他轉回頭,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

這幾天總聽見柳依一教阿川背乘法表,那節奏像刻進了耳朵,竟然不自覺跟著敲。

節奏竟和她教的重合——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

里面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默契。

車駛過鹿家別墅街角,二樓窗口晃過蘇曼云的身影,正緊盯著他們的車尾燈。

柳依一抱緊孩子,指尖抵著他溫熱的后頸,那里跳動著鮮活的生命力,比任何威脅都有力量。

“明天讓保鏢跟著棲川上下學。”

柳依一點頭時,瞥見他手機屏幕亮了下,老陳的消息預覽赫然寫著:

【鹿家在聯系當年給薄家看診的精神科醫生,說是要“求證”柳女士是否有暴力傾向】

他們見鋼琴事件沒打垮薄家。

便想從柳依一身上下手,只要坐實她“暴力”,就能用輿論逼薄云覺放棄撫養權。

這算盤打得噼啪響。

指尖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

鹿聞笙的鋼琴、薄棲川的診療記錄,都只是前菜。

他們要把她釘在“虐待狂”的牌子上,再奪走孩子。

真正的殺招,才剛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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