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誅殺妖孽！挖心驗明！”

王振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地獄傳來的喪鐘，點燃了叛軍最后的瘋狂！尤其是他身邊豢養(yǎng)的死士，眼中閃爍著對“妖法”的恐懼和對權(quán)勢的貪婪，在王振的蠱惑下，徹底化身野獸！

“保護陛下！”于謙渾身浴血，長劍揮舞，死死擋在庫房門口。張懋帶來的援軍如同尖刀，在叛軍外圍瘋狂攪動，銀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但叛軍數(shù)量實在太多，又被王振的“妖孽”之說刺激得紅了眼，如同潮水般不顧傷亡地涌向兵仗局核心，涌向林楓所在的庫房！

“沒良心桶！辣椒包！還有多少？！全給老子扔出去！”李老栓捂著肩頭的箭傷，嘶聲怒吼。工匠們奮力將剩余的“土炸彈”和“煙霧彈”投向敵群，爆炸聲和慘嚎聲不斷響起，暫時延緩了攻勢，但敵人太多了！缺口太大！

林楓跪在庫房門口，頭痛欲裂！腦海深處那冰冷的倒計時如同重錘，一下下砸在他的神經(jīng)上：“…最終階段…啟動…”。更恐怖的是，掌心的幽藍漩渦印記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冰冷、狂暴、貪婪到極致的吸力，正順著他的手臂經(jīng)脈，瘋狂地涌向他的大腦，試圖與那倒計時的源頭連接，進行某種…吞噬？！

他想反抗，但精神和肉體都瀕臨極限。他能清晰“感覺”到，那吸力的目標(biāo)，不僅僅是能量，更是一種…存在！一個冰冷、機械、充滿毀滅意志的…意識？！這薄片，這印記，它們不是簡單的工具，它們是活的？！它們在爭奪控制權(quán)？！

“呃啊——！”林楓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身體劇烈痙攣，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那妖異的幽藍漩渦光芒大盛，直指前方?jīng)坝慷鴣淼呐衍姡?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沖在最前面的幾名死士，臉上的猙獰瞬間凝固！他們感覺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吸力鎖定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甚至…生命力，都在飛速流逝！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干癟，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妖……妖法！他真的在吸人魂魄！”后面看到這一幕的叛軍嚇得魂飛魄散，攻勢為之一滯！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王振在高臺上瘋狂大笑，狀若癲狂，“他就是妖孽！給咱家殺了他！打斷他的妖法！”

更多的箭矢、投矛，如同暴雨般射向庫房門口的林楓！

“陛下小心！”于謙奮不顧身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林楓！噗噗幾聲，幾支箭矢狠狠釘在他的后背！于謙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晃了晃，卻依舊如同磐石般擋在林楓身前！

“于愛卿！”林楓目眥欲裂！看著于謙后背插著的箭矢，看著他那瞬間蒼白的臉和嘴角刺目的鮮血，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憤和暴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轟然爆發(fā)！

不——！

老子不是什么妖孽！老子是皇帝！是林楓！是來改變這一切的！

你們這些雜碎！王振！瓦剌！還有這該死的外星破爛！都給老子——滾開！

這源自靈魂深處的、不甘被控制、不甘被毀滅的極致憤怒，如同最狂暴的電流，瞬間沖垮了腦海中那冰冷的倒計時意志！也狠狠撞向了掌心靈紋試圖吞噬連接的那股冰冷存在！

嗡——！！！

林楓右掌的幽藍漩渦光芒猛地暴漲，瞬間吞噬了周圍所有的光線！一股無形的、狂暴的沖擊波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

轟！

庫房門口堆積的雜物、靠近的死士、射來的箭矢，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瞬間倒飛出去！煙塵彌漫！

“啊——！”靠近的叛軍如同割麥子般倒下一片！連于謙都被這股力量輕柔地推開數(shù)步，驚駭?shù)乜粗粺焿m籠罩的中心。

光芒收斂，煙塵稍散。

林楓依舊半跪在那里，但姿態(tài)完全不同了。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不再是痛苦和混亂，而是一種近乎燃燒的、帶著金屬般冰冷的銳利！他的右手依舊抬起，掌心那幽藍的漩渦印記依舊存在，但光芒卻變得內(nèi)斂而穩(wěn)定，仿佛……被暫時壓制住了？

更詭異的是，他掌心的漩渦，與袖袋中那塊黑色薄片之間，似乎建立了一種更緊密、更…受控的聯(lián)系？剛才那爆發(fā)的力量，似乎是他自身意志與薄片能量強行碰撞融合的結(jié)果？一種危險而脆弱的平衡？

“妖孽！他妖法更強了！快！火銃！神機營！給咱家轟死他！”王振被剛才那一下嚇得肝膽俱裂，指著林楓瘋狂嘶吼。

幾門碗口銃再次被推上前，黑洞洞的炮口對準(zhǔn)了庫房門口的林楓和于謙！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轟隆隆隆——！！！！一聲遠比之前所有“沒良心桶”爆炸加起來都要恐怖、都要深沉、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巨響，猛地炸裂在所有人的頭頂！整個天空，亮了！不是火光，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幽藍色的、覆蓋了整個蒼穹的刺目光芒！這光芒冰冷、死寂、帶著一種滅絕萬物的威嚴(yán)！瞬間將整個兵仗局、整個西苑、乃至整個京師都照得亮如白晝！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天變驚呆了！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

只見漆黑的夜空中，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陰影，撕開了云層，緩緩降臨！它的形態(tài)極其怪異，整體像一只巨大無朋、覆蓋著金屬甲殼的……烏龜？！但龜殼上布滿了尖銳的棱刺和流淌著幽藍能量的管道，龜首猙獰，復(fù)眼閃爍著億萬冰冷的紅點！四只粗壯的金屬巨足如同擎天巨柱，下方噴射著幽藍色的離子流，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絕非人間造物！它帶來的壓迫感，讓所有生靈都感到發(fā)自靈魂的顫栗！王振口中的“妖孽”跟它比起來，簡直如同螢火之于皓月！

“…載體…鏈接…確認…收割者…降臨…”林楓腦海中，那冰冷的倒計時聲音，終于走到了終點，化為毫無感情的宣告。

是它！那個在信號碎片中看到的、擁有巨大冰冷復(fù)眼的“收割者”！它真的來了！因為林楓激活了薄片，成為了所謂的“載體”，鎖定了這個“低熵文明”的坐標(biāo)！

巨大的“金屬神龜”懸停在低空，一只巨大的、由無數(shù)六邊形晶體構(gòu)成的冰冷復(fù)眼，緩緩轉(zhuǎn)動，鎖定了下方如同螻蟻般渺小的兵仗局戰(zhàn)場。復(fù)眼中，倒映著混亂的人群、燃燒的火焰、以及……庫房門口，那個掌心閃爍著同源幽藍光芒的身影——林楓。

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開始在“神龜”腹部巨大的炮口狀器官中凝聚！幽藍色的光芒越來越亮！

死寂！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

無論是王振的叛軍，還是張懋的援軍，還是兵仗局內(nèi)的守軍，所有人都被這毀天滅地的景象震懾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瓦剌的威脅、王振的叛亂、皇帝的“妖法”……在這天降巨物面前，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這是真正的末日降臨！

“天……天罰……”“神……神龜降世？”“末日！末日來了！”無數(shù)人喃喃自語，甚至有人丟下武器，跪倒在地，絕望地叩拜。

王振站在高臺上，看著那懸浮的金屬巨龜，看著那鎖定下方的毀滅光炮，臉上的瘋狂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在神祇腳下瑟瑟發(fā)抖的螻蟻！什么權(quán)柄，什么野心，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個笑話！

“不……不關(guān)我的事……是那個妖孽！是朱祁鎮(zhèn)那個妖孽引來的！”王振指著林楓，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試圖撇清關(guān)系。

林楓也感到一股發(fā)自靈魂的寒意。收割者！它要收割了！目標(biāo)就是這個星球！而他，就是引路者！掌心的漩渦印記傳來陣陣灼熱和冰冷的吸力，仿佛在催促他配合，仿佛在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可以在這收割中獲得某種“升華”或“豁免”？

去你媽的豁免！老子是人！是這大明的皇帝！

林楓眼中爆發(fā)出決絕的光芒！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掌心那幽藍的漩渦印記！剛剛那爆發(fā)性的碰撞，似乎讓他對這印記和薄片的聯(lián)系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干擾能力？

拼了！不成功，便成仁！

他不再抗拒掌心靈紋的吸力，反而集中全部精神，將自己所有的憤怒、不甘、保護這片土地和身邊人的意志，如同實質(zhì)般，狠狠灌注進那幽藍的漩渦之中！同時，他嘗試著用精神去“撥動”那印記與薄片之間脆弱的連接節(jié)點！

“給我——轉(zhuǎn)！！！”林楓在心中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嗡——！

掌心靈紋猛地一顫！幽藍光芒劇烈閃爍！袖袋中的薄片也發(fā)出高頻震顫！

天空中，那巨大的“金屬神龜”似乎受到了干擾。它腹部凝聚的毀滅光炮光芒閃爍不定，鎖定的方向也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微小的偏轉(zhuǎn)！它那顆巨大的冰冷復(fù)眼，猛地轉(zhuǎn)向林楓，億萬紅點閃爍，似乎在重新評估這個“載體”的異常狀態(tài)。

“就是現(xiàn)在！張懋！于愛卿！打那烏龜……呃，神龜?shù)哪_！打它支撐地面的能量流！”林楓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他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薄弱點！

張懋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雖也被神跡（或妖物）震懾，但皇帝的命令就是鐵律！“神機營！調(diào)轉(zhuǎn)炮口！轟那巨物的腳！轟它噴藍火的地方！快！”他對著被驚呆的、原本屬于王振麾下的神機營殘兵怒吼。這些士兵早已六神無主，被張懋氣勢所懾，下意識地服從。

“弓弩手！火箭！射！”于謙強忍傷痛，也厲聲下令！兵仗局內(nèi)的守衛(wèi)和工匠，以及張懋帶來的騎兵，紛紛將箭矢、甚至燃燒的木頭，射向那巨龜懸空巨足下方噴射的幽藍離子流！

轟！轟！轟！

碗口銃再次怒吼！鐵彈呼嘯著砸向巨龜?shù)慕饘倬拮悖?

嗖嗖嗖！火箭如雨點般射向離子流！

甚至有人將燃燒的“辣椒包”也扔了過去，在離子流附近爆開辛辣的煙霧！

這些攻擊，對于龐大的收割者飛船來說，如同撓癢癢。鐵彈砸在金屬甲殼上只留下淺淺凹痕，火箭和辣椒煙霧更是瞬間被離子流的高溫汽化。

但是！林楓拼盡全力通過靈紋印記發(fā)出的干擾信號，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干擾似乎擾亂了飛船能量系統(tǒng)的穩(wěn)定性，加上下方撓癢癢般的攻擊分散了飛船的“注意力”（或者說觸發(fā)了某種低威脅目標(biāo)的防御機制）……

轟隆隆！

巨龜飛船其中一條支撐足下方的離子流突然變得極其不穩(wěn)定，閃爍了幾下，猛地熄滅了片刻！

失去平衡的巨龜飛船，龐大沉重的身軀猛地向一側(cè)傾斜！

好巧不巧！王振所在的那個臨時搭建的木質(zhì)指揮高臺，正好就在這傾斜的方向下方！

“不——！！！”王振看著頭頂那遮蔽了整個視野、帶著死亡陰影碾壓下來的巨大金屬龜足，發(fā)出了人生最后一聲絕望到極致的慘叫！

轟——咔——嚓——！！！

如同泰山壓頂！巨大的金屬龜足，如同踩碎一個雞蛋般，輕而易舉地將整個高臺，連同上面尖叫的王振、他的親信太監(jiān)、指揮軍官……瞬間碾成了一攤混合著木屑、血肉和金屬的、扁平的肉泥餅！連慘叫聲都戛然而止！

世界，再次安靜了。

只有巨龜飛船調(diào)整姿態(tài)時發(fā)出的巨大轟鳴，以及那一條暫時失效的離子流噴射口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那片被碾平的、血肉模糊的地面。權(quán)傾朝野、一手遮天的大太監(jiān)王振，就這么……沒了？被天降“神龜”一腳踩死了？死得如此干脆，如此……滑稽？

巨大的荒謬感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席卷了所有人。

“王……王振……死了？”有人喃喃道。

“被……被神龜踩死了？”

“天……天譴！這是天譴啊！”王振陣營的士兵徹底崩潰了，紛紛丟下武器，跪倒在地，朝著天空的巨物或者庫房方向的皇帝瘋狂叩頭。

張懋也勒住戰(zhàn)馬，看著那一片狼藉，又看看天空那調(diào)整好姿態(tài)、復(fù)眼重新鎖定下方、毀滅光炮再次開始凝聚幽光的巨龜，臉上充滿了震撼和茫然。他猛地想起什么，看向庫房門口那個緩緩站起身的身影，眼中爆發(fā)出狂熱的光芒，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陛下威武！真龍?zhí)熳樱∩颀斪o駕！誅殺奸佞王振！天佑大明——！！！”

這一聲吼，如同點燃了引信！

“陛下威武！真龍?zhí)熳樱　?

“神龜護駕！天佑大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先是張懋的部下，然后是兵仗局內(nèi)的守衛(wèi)工匠，最后是那些跪倒在地、魂飛魄散的叛軍士兵……如同連鎖反應(yīng)般，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浪，沖破云霄！所有人都將敬畏、恐懼、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那個在神龜陰影下、掌心還殘留著幽藍微光的年輕皇帝！

林楓站在庫房門口，身體依舊虛弱，后背被冷汗浸透。他看著被踩成肉餅的王振，看著狂熱叩拜的士兵，看著天空中那重新凝聚毀滅能量的巨龜，心中沒有絲毫喜悅，只有無邊的沉重和荒謬。

他贏了？除掉了王振這個心腹大患？似乎是的。但代價呢？引來了更恐怖的收割者！而且，這勝利……是建立在天降“神龜”一腳踩死王振的基礎(chǔ)上？這讓他這個“真龍?zhí)熳印钡暮鹆浚錆M了黑色幽默。

“陛下！”于謙捂著傷口，走到林楓身邊，他的眼神極其復(fù)雜，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對王振伏誅的快意，但更多的是對天空中那巨物的深深憂慮和……對皇帝掌心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幽藍印記的驚疑！“王振伏誅！叛軍已降！但這……這天降神物……”

于謙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清楚。王振死了，眼前的危機暫時解除，但頭頂上這個隨時可能毀滅一切的“神龜”，怎么辦？

就在這時，林楓掌心的幽藍漩渦印記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同時，天空中的巨龜飛船，那顆巨大的復(fù)眼徹底鎖定了他！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如同金屬摩擦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不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宣告：

“載體…異常…干擾源…確認…威脅等級提升…執(zhí)行…凈化協(xié)議…”

凈化協(xié)議？！林楓心頭巨震！比收割更狠？

緊接著，巨龜飛船腹部那巨大的炮口，幽藍的光芒瞬間轉(zhuǎn)為刺目的慘白！一股毀滅性的氣息，牢牢鎖定了林楓！以及他周圍數(shù)百丈的范圍！這一次，不再是試探性的鎖定，而是真正的滅絕性打擊！

“護駕——！！！”張懋和于謙同時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就在那慘白光芒即將噴薄而出，將林楓連同整個兵仗局化為齏粉的剎那！

林楓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他猛地舉起右手，將掌心那幽藍的漩渦印記，狠狠拍向身旁庫房門口——那個由李匠兒按照他之前吩咐、倉促搭建起來的“磁場發(fā)生器”！

那是一個巨大的青銅水缸，里面灌滿了濃鹽水（導(dǎo)電），用銅線連接著堆積如山的廢棄銅鐵部件，幾塊巨大的天然磁石被強行塞在缸底和金屬堆中，試圖制造出一個強磁場！

林楓不知道這玩意兒對外星飛船有沒有用，這是他最后的掙扎！

嗡——！！！

當(dāng)林楓的掌心漩渦印記拍在青銅水缸邊緣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簡陋的“磁場發(fā)生器”仿佛被注入了恐怖的能量！青銅水缸內(nèi)的鹽水瞬間沸騰！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纏繞的銅線亮起刺目的藍白色電弧！堆疊的廢棄金屬部件瘋狂地震動起來，發(fā)出高頻的嗡鳴！幾塊巨大的磁石更是“啪”地一聲，爆裂出無數(shù)裂紋，散發(fā)出詭異的磁力波紋！

一股狂暴、混亂、帶著強大電磁干擾的能量場，以青銅水缸為中心，猛地爆發(fā)開來！瞬間席卷了整個庫房門口！

這股能量場與林楓掌心靈紋的力量、與袖袋中薄片的能量、更與天空中巨龜飛船的鎖定能量，發(fā)生了劇烈的、難以預(yù)測的沖突和干擾！

轟——！！！

天空中的巨龜飛船，那凝聚到頂點的慘白毀滅光束，在發(fā)射前的瞬間，猛地一顫！光束變得極其不穩(wěn)定，如同接觸不良的燈管般瘋狂閃爍、扭曲！最終，沒有射向林楓，而是像一道失控的慘白閃電，歪歪扭扭地射向了——西北方！京師之外，瓦剌大軍來襲的方向！居庸關(guān)？！

光束劃過夜空，照亮了半邊天穹，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片刻的死寂后，西北方向，隱隱傳來一聲沉悶到極致的、仿佛大地板塊被撕裂的恐怖轟鳴！連腳下的地面都傳來微微的震顫！

巨龜飛船似乎也受到了那混亂電磁場的強烈干擾，龐大的軀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幽藍的離子流噴射變得忽明忽暗，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般的蜂鳴！那顆巨大的復(fù)眼中，億萬紅點瘋狂閃爍，充滿了混亂和……一絲林楓無法理解的“驚愕”？

飛船似乎暫時失去了穩(wěn)定性和精準(zhǔn)鎖定能力，龐大的身軀在低空搖晃著，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就是現(xiàn)在！”林楓強忍著電磁場沖擊帶來的眩暈和惡心，對著驚呆的張懋和于謙嘶聲吼道，“快走！離開這里！去居庸關(guān)！瓦剌！那道光……可能打中瓦剌人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張懋猛地回過神，看著天空中搖搖晃晃的巨龜，又看看西北方那尚未散去的慘白光芒和隱隱傳來的轟鳴，一股熱血直沖頭頂！管他什么神龜妖物！陛下說打中了瓦剌！那就一定是打中了！陛下是天命所歸！

“上馬！能動的都上馬！跟老子去居庸關(guān)！殺瓦剌狗！”張懋翻身上馬，銀槍直指西北！

于謙也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深深看了林楓一眼，那眼神充滿了無法言說的震撼和決然。“陛下！臣等先行一步！您……”他想讓皇帝留下，這里太危險。

“朕跟你們一起去！”林楓斬釘截鐵！他掙扎著站直身體，目光死死盯著天空中那搖晃的巨龜飛船。他不能留在這里！這玩意兒是被他引來的，只有他掌心的靈紋可能與之對抗（或者說吸引火力）。而且，瓦剌那邊……那道光束到底造成了什么？他必須親眼去看看！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扭轉(zhuǎn)乾坤的機會！

“可是陛下，您的安危……”于謙急切道。

“顧不上了！”林楓打斷他，指著那巨龜，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這‘神龜’現(xiàn)在喝醉了！不趁它病要它命，難道等它清醒過來把我們都踩死嗎？！備馬！最快的馬！”

張懋二話不說，立刻命人牽來幾匹繳獲的叛軍戰(zhàn)馬中最好的幾匹。林楓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艱難地翻身上馬。他最后看了一眼兵仗局內(nèi)驚魂未定的人群，看了一眼那還在滋滋作響、冒著青煙的簡陋“磁場發(fā)生器”，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那搖晃著、警報蜂鳴不斷的巨大陰影。

“走！”林楓一夾馬腹，戰(zhàn)馬嘶鳴著沖出殘破的兵仗局大門！

張懋、于謙（帶傷）、以及數(shù)百名還能戰(zhàn)斗的騎兵，緊隨其后！如同決堤的洪流，朝著西北方——那慘白光芒消失的方向，那大地轟鳴傳來的方向，那決定大明生死存亡的居庸關(guān)戰(zhàn)場，狂飆而去！

身后，兵仗局上空，那巨大無朋的“金屬神龜”飛船，依舊在混亂的電磁干擾中搖搖晃晃，刺耳的蜂鳴響徹夜空。它那顆巨大的復(fù)眼，緩緩轉(zhuǎn)動，鎖定了那支在夜色中疾馳、奔向戰(zhàn)場的渺小馬隊，尤其是馬隊最前方，那個掌心依舊殘留著幽藍微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