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一出口，周圍頓時爆發出哄堂大笑。

“我沒聽錯吧？他居然為了一張破紙，找陳小姐要交代？”

“這人腦子真的有坑，你紙是鑲金還是鑲鉆？”

“窮瘋了吧？想錢想瘋了？用這種方式訛錢，聞所未聞。”

四周頓是譏笑聲。

趙莉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指著我，對陳悠悠說：

“悠悠，你看，我就說他是個窮光蛋吧？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

陳悠悠看我就是個垃圾，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不就是一張破紙嗎？說到底，不還是想要錢？”

她一邊說，一邊從她那限量款的包里拿出一沓現金，狠狠地摔在我腳下。

“說吧，要多少？十萬？夠不夠？”

“不夠我這兒還有，一百萬，買你這張破紙，夠你這種人用八輩子，在丐幫稱王稱霸！”

紅牛和卡散落一地。

我怒火中燒。

我死死地盯著她。

“陳悠悠，你是不是覺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陳悠悠挑了挑眉，滿臉的理所當然：

“確實，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周宴，麻煩你認清現實，這是海城，是我們陳家的地盤！”

“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在海城徹底消失，讓你連份掏糞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極力克制著一拳揮過去的沖動，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陳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

這一次，沒等陳悠悠開口，一旁的趙莉莉就搶著跳了出來。

“對！我們就是威脅你了！怎么了？”

“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試試看？傻狗一條。”

我轉過臉，眼神冷冽。

“你讓我動手？你配嗎？”

趙莉莉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整句。

陳悠悠見狀，一把將閨蜜護在身后，名媛架子端得十足。

“周宴！你嘴巴放干凈點！”

“莉莉是我的人，你罵她，就是不給我面子。”

她抬起下巴，命令道：“道歉。否則，我保證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門。”

半小時不到，被人威脅兩次。

我進單位后，這是頭一遭。

廢話結束。

巧了，老領導電話：

“黃老，您到了嗎？”

電話那頭，聲音中氣十足，還帶著點長輩的溫和：

“小宴啊，怎么了？追悼會快開始了，還順利吧？”

看了一眼對面那兩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扯了下嘴角，微嘆：

“不太順利。”

“被人堵在門口，不讓進”

“說，今兒，要讓我走不出這大門。”

“給您丟面，枉您愛抬了”

“你說什么！？”

電話那頭的聲音驟然冷了八度，壓迫感穿透聽筒。

“在海城，誰他娘的敢對你說這種話？！”

[咔嚓]

電話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她們人在哪？！”

我正要開口，趙莉莉猛地沖上來，一把奪過手機。

她壓根不知道對面是誰，囂張氣焰燒得正旺。

“喂？你就是這廢物叫來的救兵？”

“聽好了，我叫趙莉莉，我爸是趙氏集團的！我閨蜜是陳悠悠，陳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在海城，我們就是天！”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是你，攔著周宴，不讓他參加追悼會？”

黃老的聲音，只剩冰凌。

趙莉莉沒聽出來，還以為對方被她的家世鎮住了，更來勁了。

“少廢話！識相的，趕緊讓你的人滾蛋！別在這礙眼，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那股實質化的怒火。

“怎么個好看法，我馬上就知道了。”

“嘟——”

電話掛了。

“切，裝什么裝！”

趙莉莉把手機丟給我，一臉不屑地對陳悠悠邀功：

“悠悠，你看他找的什么人，一聽我們的名頭，嚇得話都不敢說就掛了。”

看著她們這副無知者無畏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火氣瞬間減半。

“陳小姐，你這位閨蜜，真是……勇啊。”

“放眼整個華夏，敢這么跟我老領導說話的，她也算是頭一個。”

對于我的“提醒”，趙莉莉毫不在意。

“我管他什么狗屁領導，在海城，只要陳叔叔在，天就塌不下來！”

我勾了勾唇角，笑容里帶著一絲憐憫。

“那你信不信，今天過后，海城，再無陳家。”

話音剛落，人群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

“你們快看那邊！”

所有人聞言，紛紛朝著禮堂外的公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