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啟。
那些走入了王宮的唐國京官們,也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了一起,談論著昨日午時。
那一樁離奇的公案,兩個大活人的腦袋,活生生的掉在了地上。
這樣的手段,大家都不是傻子,只有大劍師,抑或是知命境界的修行者,能夠做到這一步。
這件事情不簡單,因為衙役死了,潑皮還活著,唐國的臉面丟了,那些卑賤到塵埃里面的潑皮,怎么能繼續(xù)活著呢?
“上官府尹,昨日午時,長安府衙的衙役,果真是遭天誅而死?”
身為世間第一強國,唐國的戶部尚書,邢成瑜從未覺得,天啟十五年的夏天,這么的讓人感到心涼,長安府衙的衙役,遭天誅的這個說法,真的能夠呈上去嗎?
昔年,書院柯先生就已然,遭天誅而死了,如今再多兩個衙役,陛下的臉面,又該放在何處呢?
唐人的尊嚴,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長官揚羽抱著卷宗,以及老筆齋主仆的口供,無奈道:“老尚書,人證、物證俱在,那兩位衙役,或許是平日里,作惡太多了,才遭了天誅。”
“我身為長安府尹,確有失職之罪,可事情的起因,還是城中的幫派混混、青皮無賴。”
“仗著,某些官員的勢,使了長安府的衙役,強拆臨四十七巷。”
他只是一個長安府尹,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即可,反正在長安府衙,那兩名衙役就是,遭了天誅而死。
這話也是讓,一旁的軍部的大佬們,感到了莫名的憤怒。
不用想也知道,這背后定然是,西陵的那位莊神官,在鬧事兒了。
可,西陵大神官莊淵,在修行界內(nèi)輩分極高,比昊天道南門的觀主,唐國的國師李青山,還有天下第一的神符師顏瑟,還要高上一個輩分。
這樣的人軍部,目前還殺不了,也不能殺!
軍部的大佬們,尚且敢于冷哼、憤怒,而文官兒們只有沉默了,因為他們不能隨意開口,在天諭院有人,那捏住了他們的軟肋,雖說事情不該禍及妻兒。
但莊淵真的開口了,西陵那邊兒,仍舊會慎重對待。
綿延的細雨,無法剿滅唐國群臣的怒火,但卻能讓唐國群臣,更為慎重一些。
對錯,沒有那么重要,利益更為重要。
只有戶部尚書邢成瑜的身影,是越發(fā)的佝僂了,他原本還挺直的脊柱,在這一刻也是彎曲了下來,戶部清吏司想要,拿下臨四十七巷,擴建庫房就是一個幌子。
或者應該說,戶部清吏司只是負責了一個開場,他們戶部負責搭臺唱戲。
但該去戲臺子上唱戲的人沒有去,反倒是西陵的神官,差點兒把戲臺子,給直接砸爛了。
王后一系的官員不開心,公主一系的官員,也不開心!
隨著內(nèi)侍的一聲響鞭,議政殿的大門,也是緩緩地被推開。
唐國文武百官們魚貫而入,只是誰心中發(fā)虛,誰又想著彈劾,那就不為外人所知道了。
待到文武百官,依照班列站定后。
那位坐在龍椅上的唐王李仲易,帶著嘲諷的意味,罵道:“你們都是一群白癡嗎?長安府的衙役死了,因為包庇觸犯唐律的黑幫混混,被修行者斬殺了。”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至于上官揚羽,你的那位師爺,的確是個善于,整治唐國百姓的人。”
“難道朕就容不下,兩個違法犯罪的長安府衙的衙役被西陵人,給干凈利索的斬殺嗎?”
“但是,無論怎樣長安府衙的衙役死了,依照唐律羽林將軍,你的兵為什么沒到。”
“還有戶部尚書,你們戶部就非得,在臨四十七巷,修你們的倉庫嗎?”
“還是說你們戶部,不在臨四十七巷修倉庫,戶部就沒有倉庫可用了嗎?”
當唐王李仲易發(fā)怒的時候,唐國的群臣,除了那位親王殿下外,無一能夠幸免。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微臣有罪!”
“微臣也也有罪。”
羽林將軍、中都護、戶部尚書、戶部員外郎等人,也是紛紛走出班列告罪。
前車之鑒,后車之師。
陛下寬仁,只要認錯認的快,吃飯的家伙,總歸能夠保住。
活著就是一切,一切都是為了活著,治理天下總不能,讓口里喊著,仁義道德的讀書人來吧!
“臣等有罪!”
“......”
群臣于殿內(nèi)山呼海嘯,已經(jīng)被陛下訓斥了,那么久他們自然知道,陛下此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但唐國的王太子,表面上看是風平浪靜,但暗地里卻已然是暗流涌動。
究竟是站隊公主殿下,還是王后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一些深宮大內(nèi)中的秘聞,總是牽動著,朝堂上的爭斗!
總不能站隊親王吧!
親王李沛言,當年可是輸?shù)靡粩⊥康亍?
龍椅之上!
唐王李仲易沒有搭理百官的告罪,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那位親弟弟,命令道:“沛言,既然你跟西陵那邊兒交好,那么西陵大神官莊淵,依照唐律誅殺,貪贓枉法的不法衙役之事。”
“就由你去告知,那些莊神官,唐律保護每一位唐國的子民。”
“唐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即便是列國的人,代為執(zhí)行!”
身為唐王他還不至于,那么的小肚雞腸,若他真的那么小肚雞腸,夫子當年又因何,選擇了他呢?
只是,如今的朝堂上,這些個白癡一樣的老少爺們兒,已經(jīng)是越發(fā)的不把唐律,當成一回事兒了。
他不在乎一個洞玄上的西陵神官在唐國定居,況且莊淵是顏瑟大師認可的人。
說真的朝堂上的這些個老少爺們兒,都是個頂個的白癡,他們根本不知道。
雖然唐國面對列國,可以做到舉世無敵,可是尚有不可知之地。
若非夫子他老人家的話,唐國焉能如此安穩(wěn)?
“臣弟,遵旨!”
親王李沛言一如,那些官員們,跪倒在了地上,正如當初龍椅上的那個男人,登臨王位時,所作的那樣。
明明是他贏得了天子之劍,可坐在王位之上的卻是他的兄長。
他自然是忠誠于,龍椅上的兄長,可這并不代表著,他要忠誠于,李渾圓抑或是李琥珀,這兩個大侄子,王兄撐不了多少年了。
當年的時期,瞞得住天下人,可卻瞞不住他!
可現(xiàn)在他的親兄長,已經(jīng)開始敲打他了,他在恐懼龍椅上兄長,因為他害怕,在他這位親兄長,歸去的時候,帶著他一起走。
天家無親情,從來都不是一紙空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