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歸程漫漫遇風雨,長安城內起新瀾
- 貞觀閑人:我靠超市炸街大唐
- 可樂燉排骨
- 5235字
- 2025-07-29 16:34:43
車輪碾過戈壁灘上的碎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林閑掀開馬車窗簾,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心里盤算著路程。“按這個速度,再有十天就能到黑沙城了。”他回頭看了眼正在清點賬本的程處亮,“處亮,把這次從突厥帶的皮毛清單給我看看,免得進關時跟稅吏說不清。”程處亮連忙把賬本遞過來,墨跡在顛簸中暈開了幾個小點。“閑哥你看,光紫貂皮就收了二十張,還有那張白熊皮,老首領說能值五十兩銀子呢。”他指著賬本上的數字眉飛色舞,“等回到長安,把這些皮毛賣給布莊的王掌柜,再加上訂單的定金,咱們這次最少能賺兩千兩!”阿米娜正用突厥的羊奶熬著奶茶,聞言笑著說:“賺到錢是不是該請我們吃頓好的?我想吃長安西市的胡餅,要夾著烤羊肉的那種。”“沒問題!”程處亮拍著胸脯,“不僅要吃胡餅,還要去平康坊的酒樓,點一桌子菜,讓你嘗嘗大唐的好酒!”王小五默默往篝火里添了塊干柴,火星噼啪濺起。他懷里揣著個小布包,里面是給王大娘帶的突厥草藥,據說能治老寒腿。這一路他話不多,卻把所有人的起居照顧得妥妥帖帖,誰受了風寒,誰磨破了腳,都是他第一時間拿出藥膏。夜幕降臨時,他們在一處廢棄的驛站扎營。驛站的土墻早已斑駁,墻角還留著箭簇的痕跡,想來是早年商隊遇襲時留下的。林閑讓程處亮把駱駝拴在驛站的石柱上,自己則和王小五檢查門窗是否結實。“今晚可能有風沙,把帳篷扎在里屋,別露天搭。”他指著墻角的裂縫,“用氈布把這些縫堵上,免得沙子灌進來。”剛收拾妥當,天邊就卷起了黃沙,像一堵黃色的墻壓了過來。風聲嗚咽著穿過驛站的破窗,聽起來格外瘆人。程處亮抱著彎刀縮在角落里,嘴里念叨著:“早知道就不跟你出來了,在家吃梅花酥多好。”林閑正往火堆里添柴,聞言笑了笑:“等回去讓麗質給你做一筐,管夠。”他忽然想起什么,“阿米娜,你說那個大食商人會不會在黑沙城等著咱們?”阿米娜往奶茶里加了把鹽,搖了搖頭:“他被頡利可汗下令驅逐,至少半年不能踏入突厥地界。但大食商人在西域人脈廣,說不定會讓人在半路截咱們的貨。”“截貨?”程處亮猛地站起來,“他們敢!我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別沖動。”林閑按住他,“咱們有阿史那使者給的通關文牒,沿途的驛卒都會照應。真遇到麻煩,亮明身份就行。”他看向窗外,風沙已經小了些,“最麻煩的是前面的野狼谷,據說最近有狼群出沒,商隊都繞著走。”王小五突然開口:“我包里有硫磺,狼群怕這個。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夜里趕路,狼群白天不怎么活動。”林閑點頭:“就按小五說的辦。明天天不亮就出發,爭取中午穿過野狼谷。”次日凌晨,星子還掛在天上,他們就已整裝出發。駱駝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腳步格外輕快。野狼谷兩側是陡峭的山壁,中間的路僅容兩匹馬并行,風吹過谷口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狼嚎。程處亮握緊彎刀,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兩側的山壁。“閑哥,你說這里真有狼嗎?我怎么沒看見?”“沒看見才危險。”林閑壓低聲音,“狼群都躲在暗處,等咱們走到谷中間再偷襲。”他讓阿米娜把硫磺粉撒在駱駝周圍,刺鼻的氣味隨風飄散。果然,走到谷中央時,兩側山壁上傳來狼的低吼。林閑抬頭一看,十幾雙綠幽幽的眼睛正盯著他們,毛發在晨光下泛著灰黃色。“別跑!”他大喊一聲,“把駱駝圍成圈,人站在中間!”程處亮手忙腳亂地解下駱駝身上的貨箱,堆成一道簡易的屏障。為首的那頭公狼體型格外龐大,嘴角流著涎水,試探著往前挪了兩步。程處亮揮著彎刀大吼一聲,公狼嚇得后退了幾步,卻不肯離開。就在這時,王小五突然將一包硫磺粉朝著狼群撒過去,粉末在風中散開,公狼立刻夾著尾巴后退,其他狼也紛紛躲開。“這東西果然管用!”程處亮眼睛一亮,也學著王小五的樣子撒起硫磺粉。狼群被硫磺粉嗆得連連后退,卻依舊徘徊在不遠處,顯然沒放棄。林閑知道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他讓程處亮點燃火把,自己則爬上貨箱觀察地形。“那邊有個山洞!”他指著左側山壁,“把駱駝趕過去,進洞躲避!”眾人連忙趕著駱駝往山洞挪,狼群見狀立刻圍了上來。程處亮揮舞著火把沖在前面,火星濺到一頭母狼的鼻子上,疼得它嗷嗷直叫。阿米娜則牽著最膽小的那頭母駱駝,不停地安撫著它。好不容易鉆進山洞,林閑立刻讓程處亮用石頭堵住洞口,只留下一個小口透氣。洞外傳來狼群不甘心的嚎叫,持續了半個多時辰才漸漸遠去。“嚇死我了!”程處亮癱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早知道帶幾桿弩箭來了,看它們還敢不敢囂張。”林閑檢查著洞口的石塊,笑道:“下次吧。這次能平安過來就不錯了。”他往洞里走了走,發現這山洞比想象中深,墻壁上還有煙熏的痕跡,“看來以前也有商隊在這里避過難。”王小五在洞角發現了半袋發霉的青稞,還有個銹跡斑斑的水壺。“這里有水漬,說不定里面有水源。”他用匕首在潮濕的石壁上挖了挖,果然滲出了水珠。眾人頓時松了口氣,有了水和山洞,就算狼群再來也不怕了。林閑讓程處亮守在洞口,自己則和王小五、阿米娜整理貨物,幸好剛才的混亂中沒損失什么,只是幾匹布料被駱駝踩臟了些。傍晚時分,洞外傳來了商隊的駝鈴聲。林閑讓程處亮探出頭看了看,是支從波斯來的商隊,正打算穿過野狼谷。“跟他們結伴走吧,人多安全。”林閑提議道。波斯商隊的首領是個絡腮胡的漢子,聽說他們是大唐來的商人,熱情地邀請他們共享晚餐。篝火旁,波斯商人彈著魯特琴,唱著聽不懂的歌謠,林閑他們則拿出突厥的奶酥和點心,大家吃得不亦樂乎。“我們在黑沙城聽說了,大唐有個‘閑人居’,做的肥皂能洗去最難的油污。”絡腮胡首領喝著奶茶說,“我侄子在長安,說你們的梅花酥比波斯的蜂蜜糕還好吃。”林閑笑著遞給他一塊剛烤好的馕:“等回到長安,歡迎來‘閑人居’做客,我請你們吃最新鮮的點心。”“一定一定。”首領拍著胸脯,“我們這次帶了些波斯的藍寶石,要是林掌柜有興趣,咱們可以換些肥皂和點心,我女兒肯定喜歡。”兩人越聊越投機,當即約定到了黑沙城就交易。程處亮看著那些裝著寶石的木盒,眼睛都直了:“閑哥,這下發大財了!藍寶石在長安可是稀罕物,能賣高價!”林閑卻更在意人脈:“做生意不光是為了賺錢,多些朋友路才好走。你看這次,要不是遇到他們,咱們還得在山洞里挨餓呢。”一路結伴同行,果然順利了許多。出了野狼谷,波斯商隊的駱駝隊在前面開路,他們跟在后面,遇到岔路還有人指引,比獨自趕路快了不少。第九天傍晚,遠遠就看到了黑沙城的黑色城墻。“終于到了!”程處亮勒住駱駝,指著城門口的酒旗,“我記得那家酒館的烤全羊最好吃,咱們今晚就在這兒住!”剛進城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跑過來,是“迎客來”客棧的店小二。“林掌柜!您可回來了!”店小二跑得氣喘吁吁,“您家娘子前幾天派人來送信,說長安出了點事,讓您趕緊回去!”林閑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信呢?”“信在客棧呢,是李府的管家親自送來的。”店小二領著他們往客棧走,“聽說跟房家有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您的‘閑人居’被人砸了招牌。”程處亮當即就火了:“房遺愛那小子敢動閑哥的鋪子?我回去非拆了他的房不可!”林閑臉色凝重,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他不怕房家使絆子,就怕麗質受委屈。“店小二,最近有沒有從長安來的商隊?知道具體出了什么事嗎?”“有有有!”店小二說,“布莊的王掌柜上禮拜剛從長安過來,他說您的‘點心聯盟’被房家告了,說你們壟斷市場,陛下還派御史查了呢。”林閑心里一沉,房家果然沒閑著。他剛要細問,就見哈曼從綢緞鋪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匹蜀錦。“林掌柜這是從突厥發財回來了?”哈曼皮笑肉不笑地說,“可惜啊,長安的鋪子怕是享不了這福了。”程處亮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林閑拉住了。“哈曼掌柜消息倒是靈通。”林閑冷冷地說,“不過我的鋪子好不好,就不勞你操心了。”“我是好心提醒你。”哈曼湊近幾步,壓低聲音,“房家聯合了幾個世家,說你勾結突厥,私通外邦,證據都遞到御史臺了。你現在回去,怕是要坐牢呢。”林閑心里一驚,勾結突厥可是死罪,房家這是要置他于死地。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自己有頡利可汗給的金牌,還有阿史那思摩的通關文牒,這些都是清白的證明。“多謝提醒,告辭。”回到客棧,林閑立刻拆開李麗質的信。信紙邊緣有些褶皺,顯然是送信人一路加急所致。上面的字跡娟秀卻帶著倉促:“夫君勿念,家中安好。房家誣告之事已有魏大人幫忙周旋,只是‘閑人居’的招牌被砸,王大娘他們受了些驚嚇。你路上務必小心,萬事以安全為重,不必急于返程。”林閑捏著信紙,指節微微發白。麗質總是這么懂事,受了委屈還怕他擔心。“明天一早就出發,不歇了。”他對程處亮說,“把不必要的貨物都處理掉,輕裝趕路。”程處亮也知道事情緊急,連夜就去找波斯商人,把大部分皮毛和寶石都低價處理了,只留下幾樣貴重的。阿米娜則去買了些干糧和藥品,王小五檢查了所有駱駝的蹄子,確保趕路時不出岔子。次日天不亮,他們就離開了黑沙城。馬車在官道上飛馳,車輪卷起的塵土遮天蔽日。林閑坐在車里,反復看著麗質的信,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他想起臨走時麗質站在門口的樣子,紅著眼圈卻強裝笑臉,讓他路上保重。“閑哥,你說房家會不會對嫂子不利?”程處亮趕著馬車,聲音里帶著擔憂,“要不要我先快馬加鞭回去報信?”“不用。”林閑搖頭,“魏大人在,麗質不會有事。房家要對付的是我,沒拿到確鑿證據,他們不敢動麗質。”他看著窗外掠過的樹木,“咱們盡快趕路就好,等回到長安,我倒要看看房家有什么證據。”一路曉行夜宿,他們幾乎沒怎么休息。駱駝累得直喘氣,程處亮的嗓子也喊啞了,王小五的藥箱空了大半,阿米娜的頭巾被風吹破了好幾個洞。但沒人抱怨,都想著快點回到長安。第七天傍晚,遠遠望見了長安的城樓。夕陽下,城樓的輪廓格外清晰,護城河的水面泛著金光。林閑的心猛地一跳,眼眶有些發熱。“快到了!”他推開車門,朝著城門的方向望去,仿佛能看到“閑人居”的幌子在風中搖晃。進了城門,街道上的喧囂撲面而來。小販的吆喝聲、馬車的鈴鐺聲、孩子們的嬉笑聲,一切都那么熟悉。程處亮勒住馬車,激動地說:“閑哥,先去‘閑人居’看看吧!”林閑卻搖搖頭:“先去魏府。魏大人肯定知道詳情,貿然回鋪子容易被房家的人堵住。”魏府的管家見是林閑,連忙引著他們往里走。魏徵正在書房看書,看到林閑進來,放下書卷嘆了口氣:“你可回來了。再晚幾天,御史臺的人就要去黑沙城抓你了。”“魏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林閑急聲問,“房家說我勾結突厥,有什么證據?”“還能有什么證據?偽造的書信唄。”魏徵遞給他一份卷宗,“他們說你在突厥給頡利可汗出主意,讓他用戰馬換大唐的絲綢,意圖削弱我朝的騎兵。還說你把肥皂方子賣給了突厥,讓他們的士兵更耐戰。”林閑氣得拍了下桌子:“一派胡言!我跟頡利可汗談的是貿易,互通有無,怎么成了勾結?肥皂方子是陛下允許外傳的,他們這是睜眼說瞎話!”“他們就是想置你于死地。”魏徵嘆了口氣,“房玄齡雖然沒出面,但這背后肯定有他的影子。還有幾個世家,見你‘點心聯盟’做得風生水起,搶了他們的生意,也跟著煽風點火。”程處亮忍不住說:“那陛下信了嗎?就任由他們胡說八道?”“陛下自然是不信的。”魏徵說,“但世家聯名上奏,陛下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只好讓御史臺先查著。你家娘子去找過陛下,把你從突厥帶回來的金牌和文牒都呈上去了,陛下看了很是欣慰,說你為大唐立了功。”林閑這才松了口氣:“多謝魏大人和陛下周全。”“你也別大意。”魏徵提醒道,“房家這次沒扳倒你,肯定還會有后招。你剛回來,先別露面,在家歇幾天,我去跟陛下說說,盡快把這事了了。”從魏府出來,林閑沒有直接回“閑人居”,而是先去了李府。李麗質正在院子里教丫鬟做蓮花糕,看到林閑進來,手里的面團“啪嗒”掉在案板上,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夫君!”她撲進林閑懷里,肩膀不停地發抖,“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林閑緊緊抱著她,感受著懷里的溫軟,一路的疲憊和擔憂都煙消云散了。“我回來了,沒事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讓你受委屈了。”李麗質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我沒事,就是擔心你。王大娘他們也很擔心你,每天都來鋪子里等著消息。”她拉著林閑的手,“快跟我說說,在突厥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有沒有想我?”林閑笑著把突厥的見聞一一告訴她,從那達慕大會的賽馬,到和波斯商人的交易,說得繪聲繪色。李麗質聽得入了迷,時不時發出驚嘆聲,臉上的愁云漸漸散去。“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林閑從懷里掏出個小盒子,里面是枚藍寶石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波斯商人說這叫‘海洋之心’,配你正好。”李麗質接過戒指,戴在手指上,大小剛剛好。“真好看!謝謝夫君!”她踮起腳尖,在林閑臉上親了一下,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林閑覺得一切都值了。不管房家有什么陰謀詭計,不管前路有多少風雨,只要能和身邊的人在一起,他就有勇氣面對一切。窗外的月光灑進房間,照亮了兩人相依的身影。長安的夜,依舊繁華,而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