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有錢,一切,都是空談!
- 開局掌控魏忠賢,先抄他一個億!
- 那是朕的錢
- 2364字
- 2025-08-03 16:21:47
潭柘寺。
錢謙益,來宗道,周應秋。
東林黨的精神領袖,當朝內閣的次輔,掌握著天下所有文官升遷罷黜大權的吏部天官。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跺一跺腳,都能讓官場抖三抖,而現在他們三個人悄悄地聚在了一起,會談些什么?
朱由檢不需要去猜,也能知道。
朱純臣的倒臺,打破了勛貴與文官之間脆弱的平衡。
廠衛的重新抬頭,讓他們嗅到了天啟年間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而京郊新軍的組建,更是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皇帝正在試圖繞開他們所掌控的兵部,打造一支只屬于他自己的軍隊!
朱由檢最近的每一個動作,都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文官集團那根最敏感的神經上。
他們感覺到了威脅,感覺到了這個在他們眼中,本該是年輕、沖動、易于被掌控的少年皇帝,正在試圖掙脫他們精心編織...那張名為“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無形枷鎖。
所以,他們要聯合,要反擊。
他們不會像武夫一樣,明火執仗地沖進皇宮來質問他。
他們的手段要高明得多,也陰險得多!
他們的武器是輿論,是祖宗之法,是滿朝文武那成百上千張嘴。
他們會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阻礙他的新政,他們會用最滴水不漏的程序,來拖延他的財政預算,他們會用最“為國為民”的姿態,來瓦解他的權威,將他塑造成一個“妄用酷吏、窮兵黷武”的暴君形象。
……
朱由檢將三份報告,重新整齊地疊放在一起。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書房一側。
一直垂手侍立在陰影中的王承恩,立刻像個沒有實體的影子般悄然上前,雙手輕輕一拉,將一面繡著五爪金龍的明黃色落地罩布無聲地揭開。
罩布之下是一幅幾乎占據了整面墻壁的《大明輿圖》。
這幅輿圖不是司禮監那些畫得精美絕倫,山水寫意,卻謬誤百出的貢品。
這是他登基之后,親自下令命西廠密探結合了全國各衛所最機密的軍用地圖,以及通過澳門的耶穌會士,高價購得運用了最先進的西洋經緯度測繪技術繪制的世界地圖,由宮中最好的畫師耗時一月重新繪制的。
山川、河流、湖泊、城鎮、關隘、衛所……每一個細節,都力求精準,這已經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充滿了數據和信息的戰略工具。
朱由檢的目光在這幅巨大的地圖上緩緩移動,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他的靈魂已經飛出了這間暖閣,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著這片廣袤而又多災多難的土地。
他的手指輕輕地落在了地圖的中心——那個被一個醒目的紅色圓圈標注出來的點上。
“京師”。
這里是他的權力中樞,是他所有計劃的起點,也是一個囚禁著他的巨大牢籠。
他的手指沒有像歷代大明君王那樣,憂心忡忡地滑向東北方向,滑向那個夢魘,滑向那片讓大明流盡了鮮血與白銀的遼東。
他的手指逆著所有人的慣性思維,緩緩堅定地向西移動。
它越過連綿的太行山脈,進入了一片在地圖上被涂成土黃色的廣袤區域。
在那里,有幾個被他特意用朱筆加粗標注的名字:大同、張家口、太原、平陽……
山西。
朱由檢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徹骨的寒意。
在他的記憶中,后世的歷史學家在剖析明末亂局時,都提到了一個被當時的人們所忽視,卻又至關重要的群體——晉商。
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富庶的商人,他們的票號遍布全國,他們的財富甚至讓江南的鹽商都為之側目。
然而,他們的財富,從何而來?
不僅僅是靠茶葉、絲綢、鹽鐵,更是靠著一條條通往關外的,用金錢和背叛鋪就的走私之路。
他從西廠的零星報告,和自己那屬于后世的記憶中,清晰地知道一幅怎樣荒謬而又血淋淋的畫面:
當大明的邊軍在遼東前線,餓著肚子穿著破爛的冬衣,用著銹跡斑斑的兵器和武裝到牙齒的建奴八旗兵拼死搏殺的時候,這些所謂的“八大皇商”,卻在用一車又一車滿載著糧食、鐵器、棉布,甚至是違禁的火藥和硫磺的商隊,通過張家口等地的秘密關隘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他們的“貿易伙伴”——皇太極。
他們用大明邊軍將士的累累白骨,換來了自己庫房里堆積如山的金山銀山。
他們用出賣國家利益,換來了后金對他們商路安全的保護。
他們甚至成為了后金獲取大明內部情報的最重要的渠道!
這才是大明身上,那道最深最致命不斷在流血化膿的傷口。
不把這個傷口里的爛肉徹底剜掉,不把這條向敵人輸送養分的血管徹底掐斷,那么,無論他在遼東投入多少錢糧,派出多少精兵,都無異于是在給后金輸送更多的戰爭資源。
他在這里練兵,那邊晉商就把他的兵力部署和武器規格,賣給了皇太極。
這仗還怎么打?
所以他的戰略,從一開始就與滿朝文武截然不同。
他需要錢,需要海量的錢來武裝他的新軍,來賑濟即將到來的遍地流民,來修補這個千瘡百孔的帝國!
而這個時代來錢最快也最不會引起大波瀾的最大的錢袋子,不在早已被文官集團掏空了的戶部國庫,也不在那些整日哭窮的江南士紳手里。
它,在山西。
在那群國賊的家里。
抄了晉商,他才有錢。
斷了晉商的走私路,皇太極的戰爭機器才會第一次真正地感到疼痛。
朱由檢的手指在“張家口”這個點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指尖的溫度仿佛要將這個名字,深深地烙印在這片土地上,這里是那條罪惡輸血管的總閥門。
做完這一切,他的手指才終于劃過宣府、薊州,越過那道象征著文明與野蠻分界線的長城,最終停在了那片讓他兩世都魂牽夢縈的土地上——遼東。
朱由檢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幅冰冷的地圖,穿透了千山萬水,看到了廣寧城外那些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面有菜色的明軍士卒,看到了沈陽城里那個正坐在自己的汗王寶座上野心勃勃,比他的父親努爾哈赤要狡猾隱忍的男人——皇太極。
他站在巨大的輿圖前,孤單的身影被燭火拉得很長,投射在冰冷的金磚地面上,顯得有些單薄,卻又無比的堅定。
夜風,再一次從窗欞的縫隙里擠了進來,吹得燭火猛地一跳,光影搖曳,整個暖閣里的龍影,仿佛都活了過來,在他身邊無聲地咆哮。
他輕聲自語,聲音不大,卻在這空曠寂靜的暖閣里,激起了一陣清晰而又沉重的回響,
“第一步,是刀把子,必須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第二步,就是錢袋子,必須從那群國賊的手里,一文不少地,給朕搶回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屬于這個時代,屬于那個見證過資本力量的現代靈魂的冷酷決絕。
“沒有錢,一切,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