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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蔡邕自殺

喝問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齊愣愣的看著張遼等人。

“殺!”

張遼毫不遲疑,立刻拔刀,大叫一聲,率先向陳瑀沖了過去。

成廉魏越也都拔刀在手,緊跟其后,向陳瑀沖去。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斬殺陳瑀。

陳瑀見勢不妙,急忙拔劍,退后幾步,大喊道:“護衛!護衛!”

幾個護衛確實跳了出來,擋在陳瑀面前。

張遼沖到,揮刀幾下,就把三個護衛砍倒,成廉魏越跟到,又砍倒幾個護衛。

陳瑀驚恐不已,嚇得面色煞白,連連退后,結果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看著張遼快步逼近,陳瑀顫聲急道:“別殺我,我愿意讓出揚州!”

張遼沒有答話,目露兇光,走到陳瑀面前,舉刀砍下……

另一邊,成廉魏越與二十九名健卒正在與城中守兵相斗,此時看到張遼砍下陳瑀首級,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手,迅速分開。

“陳瑀已死,敢動者死!”

張遼高高舉起陳瑀首級,一手提刀,厲聲喝道。

成廉魏越對視一眼,同時竄到那群州吏身邊,把刀架在陳瑀召辟的別駕和治中脖子上。

“快去把城門打開。”

張遼提著陳瑀首級,成廉魏越押著別駕治中,二十九名健卒護在身后,緩緩下城,來到城門處。

城中守兵跟在后面,此時人馬越聚越多,把張遼等人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如果廝殺起來,他們定然是兇多吉少。

但張遼與成廉魏越都不怕死,也相信自己死不了。

陳瑀已死,別駕治中在手,又有主公率兵在外,城中守兵不可能來跟自己拼死相斗。

“打開城門,快點。”張遼大聲喝道。

城門守兵見到陳瑀首級被提在張遼手里,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呆愣的站在那里不動。

“快開城門,快啊!”

別駕催促道,擔心雙方打起來,自己會第一個先死。

“哦,好,打開城門。”

城門守吏吩咐一聲,城門守兵立即打開城門。

城門緩緩開啟,而在城門外,呂布身穿寶甲,手提方天畫戟,跨下赤兔寶馬,如風馳電掣一般,一下子就沖進了城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隨后是高順帶領人馬沖進城里,對城中守兵喝道:“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事已至此,城中守兵不敢反抗,紛紛放下了手中兵器。

“使君饒命!拒納使君乃陳瑀之意,與我等無關啊!”

別駕哭喪著臉求饒道,成廉的刀還架在他脖子上。

呂布揮手示意,讓成廉把刀拿開,對別駕問道:“蔡伯喈在哪?”

“關在刺史府。”

別駕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忙答道。

“前面帶路。”

呂布又對眾人吩咐:“文遠,你負責收編城中兵馬,伯平,你帶人巡城安民,敢有趁亂劫害百姓者,格殺勿論。”

“魏續,宋憲,你二人負責屯守四面城門,暫時不許任何人進出。”

“成廉魏越,你們跟我走。”

眾人同時拱手,齊聲應諾。

…………

蔡邕被困房中,房門被鎖,又有幾個兵士守在房外。

還好陳瑀給他拿了幾卷書,讓他不至于那么無聊。

但他哪里能安下心去讀書,先是在房中走來走去,走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突然聽到外面有些吵嚷騷亂,似乎人員正在往來奔走。

他立即從床上坐起,輕輕走到房門口,貼著耳朵探聽外面的動靜。

聽到有人腳步匆匆而來,正在對房外守兵低聲耳語。

依稀聽到“殺了……快走”的話,不禁面色大變。

隨即聽到腳步聲紛亂的離開,房外守兵似乎全都走了。

“殺了……快走……”

難道是陳瑀想把自己殺了?先故意支開房外守兵?

蔡邕并不知道呂布早已讓張遼帶人提前混進壽春城,雖然路上不見張遼和成廉魏越,但他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

按他的想法,只要陳瑀不出戰,呂布不可能攻破壽春城。

除非是先去召募兵馬,然后來攻,但那需要時間,沒有幾個月是不行的。

因此,蔡邕沒想到是呂布已經斬殺陳瑀,進了壽春城。

此時愈想心中愈驚,認為是陳瑀想殺自己,又顧及名聲,故意讓人扮作刺客前來刺殺,說不定還要嫁禍給呂布,所以讓房外守兵提前避開。

肯定是這樣!

陳瑀啊陳瑀,我只不過是來勸你讓出揚州,至于讓你如此厭恨嗎?

一想到自己會被刺客用劍捅進肚子,或者是被刺客用刀砍下腦袋,蔡邕不禁感到一陣震栗,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

仔細想想,自己這一生也是多災多難的人。

先是因為身為衛尉的叔父蔡質與將作大匠陽球結怨,而陽球的小妻是中常侍程璜之女。

結果自己和叔父被程璜誣陷下獄,以大不敬之罪被判棄市。

幸得中常侍呂強向陛下求情,才能幸免一死,改判與家屬髡鉗流放朔方。

然而陽球并未因此罷手,募買刺客在路上刺殺,好在自己名聲不錯,沒有刺客愿意接手。

到了朔方,陽球又賄賂主吏加害自己,幸好主吏以實情相告,自己才能免了一死。

那時正好就在并州五原郡,而五原正是呂布的家鄉。

第二年大赦,自己被赦歸還本郡,將要上路歸郡時,五原太守王智設宴餞行。

自己因對方乃中常侍王甫之弟,不與相舞,王智密告朝廷,說自己怨于囚放,謗訕朝廷。自己因此擔心遭宦官所害,避往江東十二年。

沒想到又被董卓強辟,之后更是被王允下獄,眼見將亡,幸被呂布所救。

仔細想想,自己也是幾次欲亡之人了,雖然每次都幸而未死,但這一次,恐怕不會那么幸運了!

蔡邕愈想心中愈悲,不禁潸然淚下。

“有人嗎?有人在嗎?”

蔡邕走到房門口連喊數聲,然而房外無人回應,安靜無聲。

房外無人守衛,看來陳瑀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與其被刺客砍首刺腹,不如自己懸梁自盡,留個全尸!

蔡邕心中突然涌出這個念頭,而且念頭越來越強,不由一面老淚縱橫,一面輕輕解下腰帶,拋過屋頂橫梁,打了死結。

然后推來幾案,站到幾案上,把頭伸進套中。

“奉先,文姬就交給你照顧了!”

蔡邕喃喃自語,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似乎一群人匆匆走來。

殺我的人來了?!

蔡邕一念及此,心中一橫,伸腳踢倒幾案,整個人懸掛在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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