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張遼與成廉魏越同時進入帳內,對呂布拱手道。
呂布起身走到他們面前,輕聲道:“袁術私任陳瑀為揚州刺史,占據壽春,我擔心我們到了壽春會被他所拒?!?
“因此,我想讓你們三人,帶領三十名健卒先趕到壽春,混入城內。我們人馬到時,陳瑀若肯相讓則罷,若他不肯相讓,閉門相拒,你們……”
呂布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可尋機將他刺殺,然后打開城門?!?
“刺殺?!”張遼驚道,“可陳瑀乃故太尉陳球之子,又是袁術所任,殺了他會不會……”
“不必擔心,我是真州牧,他是假刺史,我殺他乃理所當然之事,正好可以借此立威。當然,他若肯相讓,就任九江太守最好?!?
呂布不怕殺陳瑀。
反正自己暫時不會奪取徐州,下邳陳氏的影響力還延伸不到揚州。
況且自己占據法理大義,殺陳瑀利大于弊。
如果顧忌而不敢殺,陳瑀又閉門相拒,即便自己移治他郡,也會為江東諸士所輕。
殺了他,則將無人敢逆。
算是先給江東的世家豪強一個下馬威。
不過,如果真的殺了陳瑀,弊端還是有的,但呂布此時顧不了那么多。
“諾?!?
張遼堅定應道,不再心存疑慮。
“成廉魏越,你們要聽張文遠之令,不可擅動?!眳尾加謱Τ闪涸椒愿?。
成廉和魏越遲疑了一下,對視一眼,同聲應道:“諾?!?
不管是張遼的身份和武力,或是資歷,都遠在成廉魏越之上,二人對張遼雖然不親,卻也不敢輕慢。
“文遠,你親自去挑選三十名健卒,多帶些錢財,扮作行商混進壽春城,去吧?!?
呂布輕輕拍了拍張遼的肩膀,說道。
“主公,我們去了。”
張遼和成廉魏越再次對呂布拱手行禮,轉身離開。
等張遼帶著成廉魏越和三十名兵士離開后,呂布拔營而起,率領人馬繼續上路。
從南陽宛縣到九江壽春八百多里,因為輜重車輛較多,日行僅有五六十里。
一路還要防著劫道賊寇,呂布前后皆派出斥候遠探,幸好自己所帶人馬不少,一般賊寇不敢攔劫。
十五日后,呂布率領人馬終于到了揚州九江郡境內。
呂布派秦宜祿先到壽春,告知陳瑀。
然而秦宜祿到了壽春城外,發現城門緊閉,一番喊話,城里直接回應,讓呂布滾回并州。
秦宜祿回來稟報,呂布卻沒那么憤怒。
其實斥候早已探知,陳瑀早在五日前已經關閉城門,不許進出。
陳瑀已經知道呂布要到了,并且準備閉門相拒。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呂布率領人馬到了壽春城外,離城五里安營。
自己只有一千人馬,攻城是不可能的。
即便城里沒有軍馬,僅憑吏士百姓,也能擋住這一千人馬的攻城。
呂布也不準備攻城,但壽春城必須拿下。
不拿下壽春城,自己要是直接到江東去,那便是揚州有二主。
而論名聲,自己遠遠不如陳瑀,況且陳瑀背后還有袁術,結果將是人心向陳。
既然陳瑀閉門相拒,那他只能死了!
但在此之前,呂布還想勸一勸陳瑀。
萬一他聽勸呢!
安營之后,呂布讓高順留下守營,自己帶著魏續宋憲和數十名騎兵來到城下。
壽春是一座大城,城墻很高,城上還有守兵,別說是一千人馬,就是五千人馬,甚至是一萬人馬,恐怕也難以攻破此城。
呂布催馬緩行靠近城下,抬頭仰望,看到城頭上站著一人,腰系青綬,手撫劍柄,白堊紀約有四十多歲,頗顯貴氣。
此人應該就是陳瑀。
“足下可是陳公瑋?”
呂布坐在赤兔馬上,拱手作揖,客氣問道。
“我就是,你是呂布?”
陳瑀直立城上,一手撫劍,一手輕撫短須,傲氣應道。
“朝廷詔命,拜我為揚州牧,拜足下為九江太守,如今我到城外,足下為何閉門相拒?”
“哈哈哈,朝廷?哪個朝廷?是董卓的朝廷,還是王子師的朝廷?”
陳瑀大笑,盡顯嘲諷之意。
呂布強忍怒氣,從懷里掏出王允和袁術寫的親筆信,高高揚起道:“我這里有王司徒和袁公路給足下的書信,足下可以派人出城取信。”
“不必了,誰的書信我都不看,燒了吧?!?
陳瑀仗著自己顯赫的家世,又因袁隗袁基已亡,甚至沒怎么把袁術放在眼里,也沒把司徒王允放在眼里。
呂布不禁愣住,這廝真是油鹽不進,目空一切了。
“呂布,我勸你還是滾回并州去吧,揚州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陳瑀更沒把呂布放在眼里。
“陳公瑋,你真的要公然謀逆嗎?”
呂布也不跟陳瑀客氣了,先給對方扣一頂謀逆的大帽子再說。
“謀逆?哈哈哈,呂布,你一個忘恩負義之徒,你說的話會有人信嗎?”
“放箭!”
陳瑀隨即下令,向城下的呂布射箭。
幾十支箭矢同時射來,呂布急忙勒馬跳開。
回到營中,呂布猶然怒色滿面。
穿越一個多月以來,呂布這是第一次碰到硬釘子,也是第一次這么氣火。
在長安的時候,王允是司徒,黃琬是司隸校尉,士孫瑞是尚書仆射,這些也都是世家冠族,被他們輕蔑也就忍了。
現在到了揚州,而自己身為揚州牧,又是鎮東將軍,竟然還要被一個假揚州刺史所輕蔑,這讓人豈能不氣憤!
我呂布不是誰都能看不起的!
“拿酒來?!眳尾己鹊馈?
行軍路上的時候,呂布明令禁酒,誰都不許喝,包括自己。
此時怒甚,竟忘了此令,讓兵士去給自己拿酒。
守在帳外的兵士遲疑了一下。
“都死哪去了,給我拿酒來?!?
呂布沒聽到回應,再次厲聲喝道。
“主公禁酒令未除,此時不宜飲酒。”
高順從帳外入內,嚴肅說道。
看到高順,呂布不想執意要酒。
換了別人可能不會說什么,高順是真的會攔著。
“主公何必如此動怒,張文遠既然已經入城,必能誅殺陳瑀,奪下此城?!备唔槃窠獾馈?
呂布當然也相信,憑張遼和成廉魏越的武力,還有三十名健卒,刺殺陳瑀不成問題。
他只是想把在長安受的氣發泄出來。
此時稍稍冷靜之后,呂布怒氣漸消。
“陳瑀非殺不可!”
呂布真切的感受到,縱使自己武力天下第一,在那些世家冠族眼里,自己也只不過是一介武夫。
他們是坐在餐桌上的人,而自己只是餐桌上的一把刀。
只有殺了陳瑀,才能震懾這些揚州世家和豪強,讓他們正眼看待自己。
“將軍,不如讓我去勸一勸?!?
隨著聲音,蔡邕在蔡文姬的攙扶下,緩步入內。
“我在江東十二年,與陳公瑋也曾相見,或許他能聽我之言呢!”蔡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