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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午夜刀削面,寒冬青蛙跳

才寧,也是北京胡同里長大的,具體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我是抖音推薦中,無意看到了她臨摹的畫,每張畫都做成了視頻,在原畫和臨摹中插敘胡同實景生活片段,進而再適配音樂。你會看到,每個視頻的開頭都帶著老式月歷牌的關鍵幀,記錄臨摹和發(fā)布的日期,感覺老BJ四九城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喜歡就關注了她。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之小,我喜歡的音樂人,她也喜歡,甚至還去現(xiàn)場聽過,這也許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魅力吧。

我做的AI音樂,一般是先發(fā)布到騰訊音樂平臺,然后會截取高光視頻片段,再分享發(fā)送到抖音,她經(jīng)常過來點贊,我也給她的畫點贊,如此而已。

2025年2月17日,臨摹書籍《我們的日子》,何大齊老師畫作《刀削面》,還配了一首詩:

臂上托起白面團,

手持鐵片雪花翻,

豬肉打鹵味道美,

刀削面香誘人饞。

山西的刀削面,大概是明朝傳入BJ的,一刀趕一刀,削出的面像密集的短劍“嗖嗖”射入鍋中。

“那個水燒開了鍋的聲音”,我評論留言。

“是吧?這個音效加得不錯吧”,他很快就回復過來。

“刀削面,看著就餓了”,我繼續(xù)留言。

然后,又私信跟她說,正在根據(jù)她的畫寫一首,她很高興,我說稍等,就寫完了。

[主歌]

你說的那個夜我總有感覺

出了大門就是北大街

天寒地凍的一切都那么無解

吃一碗刀削面再回去歇一歇

[副歌]

路旁一角燈火也送別

停靠的出租車更是七扭八斜

那個戴著帽子的孫爺爺

來一碗刀削面再回去歇一歇

[主歌]

凌晨兩點的夜我總有感覺

出了大門就是北大街

今天的事兒一切都那么無解

吃一碗刀削面再回去歇一歇

[副歌]

十樓機房燈火也送別

院里的大槐樹更是七扭八斜

那個戴著帽子的孫爺爺

來一碗刀削面再回去歇一歇

這幅畫勾起了食欲,也勾起了陳舊的回憶。當年,在山西移動出差,因為總是加班熬夜,形成了習慣都是大半夜才走,路口北大街往北西側,總是有個刀削面的臨時攤位,一個帳篷,一口鍋,幾條小桌子,矮板凳上經(jīng)常坐滿了人,都是晚上拉活的司機師傅,也有像我們這種游魂一樣觸摸的熬夜人。

刀削面的那種味道,不在于多好吃,也不是真的那么餓,更多的是為常年的疲憊找到一種解脫。

“出鍋了”,我繼續(xù)留言。

“聽到了,非常好”

這首歌叫做《買刀削面的孫爺爺》,我在歌曲備注:“看才寧的畫,有感而延展創(chuàng)作”,這種習慣保留了很久,后來轉戰(zhàn)騰訊AI做歌的時候,就不是一張畫了,微信群發(fā)了十幾張畫,根據(jù)連環(huán)畫進行歌曲創(chuàng)作,而且都是即時寫。才寧的畫,讓我開局了“畫評寫歌”的嘗試。

那些跑夜班的司機師傅們,肯定是真的餓了,路上有人的時候,正是跑車的時候,人家上班下班,吃飯玩的時候,司機師傅們基本上沒時間好好吃飯,只有后半夜,人少了,尤其是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吃一碗刀削面,歇歇腿,緩緩神,就該順道交班回家了。

“師傅,吃飯咱們一塊走唄”

“去哪兒啊?”

“迎澤大街”

“行,順路,著急么?”

“不著急”

如此這般,還認識了幾個司機師傅,記得有次去平遙,我們還專門包了他的車。也第一次,看到了完整的古城模樣,也第一次看了雙林寺的千年唐槐,更是看了山西的彩塑藝術和地獄的場景呈現(xiàn)。此時,還記得那尊韋馱像的夸張造型,全身呈S形,張力感呼之欲出。

這一切的安排,都是有個同事安排的,他家就在平遙。他工作能力出眾,有著山西人的精明能干,為人也特別好。逛古城,看景點,洗澡、打牌、搓麻將,晚上家里早早就燒起了暖炕,熱熱乎乎玩鬧了一宿。大早上,同事和家里人忙活著,大鍋里煮著酸湯餃子,至今心里還熱乎乎的。

平遙那邊的農(nóng)村,房屋外邊是平房,里邊卻是拱形的屋頂,比我們河北這邊的屋頂要高不少。那個時候,還能見到泥坯的院墻,這個畫面感經(jīng)常存在腦海里,直到那天在抖音上又看到類似的情境。

我不知道是山西,還是陜西那邊,一身淡綠的青蛙套裝,包裹著柔弱的身體,聽說話聲就是女孩,站在農(nóng)村邊上的房舍后邊,野地里落滿了雪,她跺著腳正在直播。

“謝謝,大哥,跑200米啊,兩個來回”

“姑娘,回家吧”

“一會兒該凍感冒了”

看了一會,我才發(fā)現(xiàn)抖音里,很多這種寒冷冬夜的青蛙,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的,有的在野地里,有的在馬路邊,有的在橋下,還有的縮著身子坐在路燈下,于是寫下這首歌《抖音青蛙》

[主歌]

青蛙總是一跳一跳

我今夜卻要來回地跑

也許你知道可是我不想讓人知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妙

這條很遠的路

冷冷清清才是好

這夜里誰睡不著

也許冰凍時候只有你對我好

[副歌]

我不會一跳一跳

我今夜才要來回地跑

也許你知道

我卻不想讓人知道

也許太喧鬧

我今夜才要來回地跑

也許你知道

我卻不想讓人人知道

也許逃不掉

我今夜才要來回地跑

天寒地凍,落雪結冰,那種冷的記憶,讓我想起了上初中的時候,那個年代,汽車還很少,我因為住校,每個月回家一次。

平時都是騎著那個破舊的自行車,也就是兩個輪子能轉,沒有前后瓦,也沒有后座,扔到哪兒都不會有人偷走的那種。這天,路上結了厚厚的冰,路邊的大楊樹指引著回家的路,漆黑的郊野在微微的月色下,顯得那么寂靜可怕,偶爾過來一輛車,晃著燈光呼嘯而過。

一個人從學校走,九點多鐘的時候,差不多走了一半路,剛好碰上村西頭的一個哥哥,他吃驚地停下來,讓我坐在他的自行車上,打著滑往前走。

到了村口,我才著急下來。

“我送你到家門口,你別急著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能回去,太晚了,你干了一天活,早點家去”

“謝謝”

“怎么又見外,慢著點兒”

腳都凍壞了,一進院子,就大喊:“爹,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屋子里的燈亮了,父母顧不得穿好衣服,就急著跑了出來。

“今(兒)怎么回來了?還以為得過兩天呢”,父親吃驚地問。

“小(兒),凍壞了吧”,母親問。

“哎呀,傻愣著干啥,去沖碗紅糖水讓他喝了”,母親大喊。

院子里,剛掃開的道兒,一個沒站穩(wěn),又差點摔倒。褲腿上,鞋子里都濕透了,到家的感覺真好,就是沒憋住哭了一鼻子淚。

那個時候,家里也沒電話。我什么時候放假回家,他們都摸不準,按道理下了大雪,就在學校待著了。

可能是太想家了,在學校關了一個月,又受了氣,感覺宿舍比外邊冷,沒多想就風雪夜歸人了。體會人間冷暖,寒徹骨的時候,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冷。

寫歌的時候,靈感就是這樣串聯(lián)起來的,寫完《抖音青蛙》,可能不會馬上就寫完靈感關聯(lián)的下一首,但是那個感覺是有了,就會記在腦子里。這個感覺最終變成了《風雪山神廟》,明清小說《水滸》的片段改編。

《風雪山神廟》的曲風是偶然間得來,有點類似龔琳娜老師的戲腔表演方式,又正好趕上她的春節(jié)歌單發(fā)布,我寫了這樣的推薦語:“大雪落滄州,逶迤山上走,女版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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