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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隱患和寶地

天剛蒙蒙亮,沈銳便睜開了眼睛。

窗外天色灰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后特有的清新與濕潤。

昨夜下半夜的急雨敲打著屋頂瓦片,噼啪作響,吵得他半宿沒睡安穩(wěn)。

此刻雨聲已歇,只余屋檐滴水聲,滴滴答答。

他坐起身,側耳傾聽片刻,嘴角卻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心中有些慶幸。

這場雨來得正是時候,沖刷山林,湮滅蹤跡。李自成派來的那些追兵,再想循著蛛絲馬跡找到這黑石谷,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穿戴整齊,推開門,黑豹立刻從門邊站起身,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腿。

一夜過去,它身上油亮的黑毛沾了些許露水,但精神抖擻,眼神依舊銳利。

下到一樓大廳,一股食物的香氣混合著柴火味飄來。

昨夜新召喚的五名村民早已到位,加上原來的五人,他現(xiàn)在手下已經(jīng)有十人了。

大廳角落的地鋪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廚房里,一個名叫孫林的村民正麻利地往灶膛里添柴,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見到沈銳下來,孫林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禮:“大人,您醒了。早飯已備好,請您用膳?!?

沈銳點點頭,走到小木桌旁坐下。

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幾個烤得焦黃的野菜餅子,還有一小碗香氣撲鼻的……燉肉?肉塊呈暗紅色,紋理分明。

“這是?”沈銳有些意外。

“回大人,是獾肉。”孫林解釋道。

沈銳想起來了,昨天黃昏時分自己帶著黑豹去山谷里面巡視的時候,黑豹抓住了一只昏頭昏腦的獾。

雖然是軍犬,但是黑豹狩獵的本事似乎并不遜色于那些獵犬,果然是個寶藏狗狗。

沈銳笑了笑,揉了揉狗頭,然后撕下一塊肥厚的獾肉獎勵給它。

黑豹歡快地叼到一邊享用起來。

粥是溫熱的,餅子帶著焦香,獾肉燉得軟爛入味,極大地撫慰了沈銳的腸胃。

他一邊吃,一邊詢問劉大山等人的去向。

“劉工頭帶著其他人天剛亮就出去了,說是繼續(xù)修葺那些石屋。”孫林答道。

沈銳“嗯”了一聲,快速吃完早飯。

黑豹也解決完了它的那份,舔了舔嘴,安靜地蹲坐在一旁待命。

沈銳帶著黑豹走出城鎮(zhèn)中心。

雨后初晴,山谷里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

昨夜的大雨將草木山石沖刷得煥然一新,葉片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初升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腳下的泥土還有些濕滑泥濘。

他先去了劉大山他們修葺廢棄石屋的地方。

只見山谷深處靠近山壁的那片區(qū)域,原本破敗不堪、半塌的石屋,此刻已經(jīng)大變樣。

五間石屋的屋頂被重新鋪上了整齊的茅草或瓦片(從廢棄礦洞附近搜集的),墻壁的裂縫被泥漿仔細填補抹平,門窗也做了簡單的修整。

屋前屋后的雜草碎石被清理干凈,露出平整的地面。

劉大山正帶著趙石根、王鐵柱等人清理第六間石屋的屋頂。

他們動作麻利,配合默契,效率極高。

“大人!”看到沈銳過來,劉大山立刻從屋頂上跳下,小跑過來。

“做得不錯!”沈銳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石屋,由衷地贊道,“這么快就修好了五間?”

“是,大人?!眲⒋笊侥税押?,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這些屋子主體結構還算結實,主要是屋頂和門窗壞了。清理修補起來不算太難。剩下的幾間,晌午前就能完工。”

沈銳滿意地點點頭。就在這時,系統(tǒng)面板無聲地在他眼前彈出提示:

【檢測到符合‘民房’標準的建筑:5座】

【獲得系統(tǒng)經(jīng)驗值:50點!】

沈銳微微一怔,隨即心中涌起一陣驚喜!這也可以?!

修葺廢棄的石屋,竟然直接被系統(tǒng)判定為建造了“民房”!這可比重新建造省時省力多了!

木材消也比起重新修建要少很多。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沈銳打開系統(tǒng)面板查看,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面板上建筑一欄代表民房的圖標已經(jīng)點亮,而且后面還有一個數(shù)字5。

他再次查看系統(tǒng)升級條件:

【升級至‘草創(chuàng)’時代所需條件:】

1.木材≥ 300單位(當前:550)

2.建造以下建筑至少各一座:

*民房(5/1)?

*伐木場(0/1)

*采石場(0/1)

木材目前是足夠的,現(xiàn)在民房條件也超額完成,只剩下伐木場和采石場了!

“劉大山,”沈銳立刻吩咐,“石屋修葺完畢后,立刻組織人手,優(yōu)先建造一座伐木場和一座采石場!地點你們選,要方便取料。所需木材直接從倉庫支取?!?

“是!大人!”劉大山應道,隨即又有些遲疑,“大人,建造這兩處工坊,木材消耗恐怕不小……倉庫里的木料……”

“無妨,盡管用。”沈銳擺擺手,“缺口不會太大,后續(xù)再伐木補充便是?!?

他估算過,建造伐木場和采石場各需80和100木材,加起來180單位。倉庫里還有550單位,綽綽有余。就算略有缺口,讓村民去砍伐一些也很快。

“明白了!”劉大山放下心來,立刻轉身繼續(xù)忙碌了。

沈銳心情不錯,帶著黑豹繼續(xù)往山谷深處巡視。

他沿著那條匯入永定河的小溪向上游走去。

昨夜的大雨讓溪水暴漲了許多,原本清澈見底的潺潺細流,此刻變得渾濁湍急,嘩嘩作響,水位幾乎要漫過岸邊的石頭。

看著洶涌的溪水,沈銳眉頭微皺。

春汛已經(jīng)開始了。

昨夜這場雨還不算太大,若是再來一場暴雨……這小溪恐怕瞬間就會變成山洪!

到時候,山谷低洼處,包括城鎮(zhèn)中心附近,都可能被淹!

住在山谷里固然隱蔽,但大自然的威脅同樣不可小覷。

“看來得找時間加固加高溪岸,還要在上游伐木時注意水土保持……”沈銳暗自思忖。

否則,一場山洪下來,辛苦建設的基地就可能毀于一旦。

這亂世,想找個安穩(wěn)地方真不容易。

腳下泥濘濕滑,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好在太陽升高,水汽蒸騰,山谷里漸漸悶熱起來,腳下的泥土也干爽了些許。

繼續(xù)上行了一段,繞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眼前出現(xiàn)了幾個黑黢黢的洞口,鑲嵌在山壁之上。

洞口周圍散落著一些腐朽的木架和銹蝕的工具。正是張大牛提到的廢棄煤礦洞。

沈銳帶著黑豹走了進去。

礦洞入口處還算寬敞,高度比普通房屋還高,能容數(shù)人并行。

洞壁和地面殘留著厚厚的黑色煤灰。

往里走了十幾步,光線迅速變暗,空氣也變得潮濕陰冷。

礦道開始變得狹窄低矮,地面坑洼不平,散落著不少煤塊和碎石。角落里還能看到一些銹跡斑斑的鐵鎬、簸箕等采礦工具。

沈銳撿起一塊烏黑的煤塊,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刮了刮,露出里面閃亮的黑色光澤。確實是上好的煤炭。

他回憶著張大牛的話,這礦廢棄并非因為資源枯竭,而是礦主倒了霉,好像是被抄了家,后面也沒人再接手。

如今倒是便宜了他。

“淺層煤……開采難度不大……”沈銳觀察著礦洞結構和煤層走向,心中盤算著。

等以后人手充足了,一定要重新開采。

煤炭可是好東西!取暖、燒飯、鍛造、煉鐵、制造火藥……都離不開它。

這黑石谷,真是塊寶地。

從礦洞出來,沈銳心情更加舒暢。

他回到城鎮(zhèn)中心附近,讓孫林帶人在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清理出一塊場地,豎起幾個簡易的箭靶,又平整出一塊空地作為演武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系統(tǒng)加點帶來的力量敏捷提升是基礎,但戰(zhàn)斗技巧的打磨同樣重要,不能全依賴系統(tǒng)。

業(yè)精于勤,我沈百戶能有如今的本事全靠自己的努力!

他取下背上的硬弓,抽出一支雕翎箭。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感受著弓臂的韌性和弓弦的張力。

力量提升到5.1后,拉開這三石強弓比之前更加輕松自如。

他緩緩開弓,肌肉緊繃,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五十步外的箭靶。

嗡!

弓弦震顫!

箭如流星!

篤!

箭矢穩(wěn)穩(wěn)釘在靶心偏上一點的位置。

“好!”沈銳心中暗贊一聲,對力量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

他不斷調整姿勢、呼吸、瞄準點,一箭接一箭射出。

箭矢破空聲和釘入靶心的篤篤聲在山谷中回蕩。

練完箭術,他又抽出腰間的繡春刀。

刀身雪亮,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寒光。

他回憶著原主記憶中的刀法路數(shù),結合自身暴漲的力量和敏捷,一招一式演練起來。劈、砍、撩、刺、格、擋……動作由慢到快,刀光霍霍,帶起陣陣風聲。

汗水很快浸濕了內衫,但他感覺對刀法的理解和運用更深了一層。

就在他收刀入鞘,準備稍作休息時,谷口方向突然傳來黑豹一連串急促而高亢的吠叫聲!

不同于平時的警戒低吼,這叫聲充滿了警告和敵意!

“有情況!”沈銳心中一凜!立刻朝著谷口方向奔去,同時大聲命令:“劉大山!所有人停止工作!拿家伙,準備戰(zhàn)斗!”

劉大山等人反應迅速,立刻放下手中活計,抄起斧頭、鐵鍬、柴刀等工具,緊張地聚攏過來。

沈銳帶著黑豹沖到谷口新建的木柵欄后,透過木樁縫隙向外張望。

外面空蕩蕩的,并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

但黑豹依舊對著柵欄外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狂吠不止,顯得異常焦躁。

“陷阱?”沈銳心中一動。

他昨天讓劉大山在谷口附近設置了一些簡易陷阱用于警戒,難道有人踩中了?

他示意劉大山等人留在柵欄后戒備,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帶著黑豹走了出去。

黑豹徑直沖向那片灌木叢,對著一個被枯枝敗葉半掩蓋著的土坑狂吠。

沈銳走近一看,果然!一個深約半丈的陷阱坑里,正狼狽地跌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粗布短打,沾滿了泥漿,臉上也蹭得黑一塊白一塊,正手忙腳亂地想往上爬,看到沈銳出現(xiàn),頓時露出又驚又喜又尷尬的表情。

“恩公!是我!張大牛!”坑里的人急忙喊道,正是昨天帶路的青年獵戶張大牛!

沈銳松了口氣,但心中疑惑更甚。

他找來一根長樹枝遞下去,將張大牛拉了上來。

“大牛?你怎么來了?還掉進自己人挖的坑里?”沈銳看著一身狼狽的張大牛,哭笑不得。

張大牛拍打著身上的泥土,臉漲得通紅,羞愧道:“恩公……我……我一時心急,抄近路趕著來報信,沒注意看腳下……讓您見笑了……”

他一個從小在山里摸爬滾打的獵戶,居然栽在自己最熟悉的山路上,還掉進了陷阱,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報信?”沈銳神色一凝,“出什么事了?”

張大牛立刻急促道:“恩公!不好了!昨天一伙當兵的找到我們村子,領頭的是個叫孫得功的,還有個叫老馬頭的,追蹤本事很厲害!他們發(fā)現(xiàn)了您殺的那三個潰兵的尸體,斷定您就在這山里!昨天傍晚到的我們村,占了我家我家屋子歇了一宿!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和我爹躲在地窖里都聽見了!”

他語速飛快,將昨夜聽到的孫得功和老馬頭的對話,以及今天早上大順軍分兵兩路進山搜索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他們一路由那個老馬頭帶著去香山,一路由孫得功親自帶著,往妙峰山這邊來了!大概有三十來人!我爹怕他們找到您,讓我趕緊抄近路來報信!恩公,您快掉想想辦法吧!”

沈銳聽完,心中凜然!

果然追來了!而且動作這么快!

若非昨夜那場大雨沖刷了痕跡,加上張大牛冒險報信,自己恐怕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他拍了拍張大牛的肩膀,沉聲道:“大牛,辛苦你了!也替我謝謝你爹娘!這份情,我沈銳記下了!”

“恩公您客氣了!您救了我們全家,這點事算什么!”張大牛連忙擺手。

沈銳將張大牛帶回山谷。

當看到山谷中那座拔地而起的三層精致小樓,以及十名正在忙碌的健壯村民時,張大牛徹底傻眼了!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摔暈了頭出現(xiàn)了幻覺!

昨天恩公進谷時明明只有一人一狗啊!這才一天功夫,怎么就……

沈銳知道無法解釋,也不打算解釋。

他讓人給張大牛端來熱飯熱菜。

張大牛在震驚和懵逼中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頓飽飯,看向沈銳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不可思議,只覺得這位錦衣衛(wèi)百戶大人神秘莫測,手段通天!

“大牛,”沈銳等他吃完,開口問道,“你熟悉妙峰山的地形,能不能找到孫得功那隊人的蹤跡?”

張大牛立刻挺起胸膛,拍得咚咚響:“能!恩公您放心!這妙峰山我閉著眼睛都能走!找他們……”他話沒說完,看到沈銳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想到了自己剛才掉進陷阱的糗事,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尷尬地撓撓頭,“呃……剛才那是意外……是意外!我保證這次一定小心!”

沈銳被他憨厚的樣子逗笑了:“哈哈,好!我相信你!”他隨即收斂笑容,正色道:“劉大山!”

“小人在!”劉大山立刻上前。

“石屋修葺完畢后,立刻帶人建造伐木場和采石場!位置選好點,避開溪流漲水區(qū)!另外,谷口的柵欄再做些偽裝,多設置些陷阱機關!小心戒備!”

“是!大人!”劉大山領命而去。

沈銳則看向張大牛和腳邊的黑豹,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鋒芒:“大牛,黑豹,跟我走!”

既然敵人已經(jīng)摸到了家門口,還分兵而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在這深山老林里,是他的主場!

他要主動出擊,將這隊威脅扼殺在搖籃里!

在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黑石谷的秘密,絕不能暴露!

“叮!成功擊退大順軍搜索小隊,度過基地第一次危機,任務完成獎勵:500點系統(tǒng)經(jīng)驗值!”

在沈銳邁出山谷的一瞬間,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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