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典當求生路,本能顯身手
- 財迷太子妃:點錯小數點成了團寵
- 限量版回憶
- 4195字
- 2025-07-26 22:16:34
冰冷的恐懼和虛脫感如同跗骨之蛆,在周氏一行人摔門離去后,依舊盤踞在侯敏的四肢百骸。她蜷縮在冰冷堅硬的床板上,牙齒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顫,不是因為冷,而是那被逼到懸崖邊緣的絕望。三天!六百兩!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碎片里,侯府一個體面大丫鬟一年的月例銀子,也不過十幾兩!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周氏那淬毒般的眼神和刻薄的話語在耳邊反復回響,還有王五那張淫邪的臉……春風樓……僅僅是想到這個名字,一股冰冷的惡心感就直沖喉頭。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求生的本能如同野草,在絕望的凍土下瘋狂滋長,瞬間壓倒了所有軟弱。侯敏猛地坐起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吸了幾口帶著霉味的冰冷空氣,開始飛速整理這具身體原主留下的、可憐到近乎絕望的信息。
侯敏,侯府庶出三小姐。生母柳氏,據說是侯爺早年南下經商時帶回的一個孤女,身世不明,幾年前病逝。原主在周氏的刻意“教養”下,懦弱、膽小、幾乎不識字,唯一的“優點”就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張臉給她帶來的不是好運,而是不久前被門第顯赫的將軍府以“品行不端、難登大雅之堂”為由強行退婚的羞辱!這樁退婚,讓她成了整個京城貴族圈的笑柄,也讓本就處境艱難的她在侯府更加舉步維艱,最終成了周氏砧板上隨意拿捏的魚肉。
記憶里,原主除了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似乎……侯敏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墻角那個搖搖欲墜的破木箱上!她掙扎著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踉蹌著撲到箱子前。箱蓋打開,一股淡淡的樟腦和塵土味撲面而來。里面果然只有幾件疊得整齊但料子普通的舊衣裙。
她的手指急切地翻動著,在箱底最深處,觸碰到一個硬硬的、裹著褪色藍印花布的小包!
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侯敏顫抖著手,一層層打開那已經洗得發白、邊緣磨損的藍布。一抹溫潤柔和的、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難掩其光澤的翠色,驟然映入眼簾!
一支玉簪!
簪身是素凈的圓桿,簪頭卻極為精巧,雕琢成一朵半開的玉蘭花苞,花瓣層疊,線條流暢,玉質細膩溫潤,水頭很足,透著瑩瑩的綠意。這……這恐怕是原主生母柳姨娘留給她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侯敏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簪,入手微涼,觸感細膩。她不懂古玉,但僅憑這品相和雕工,在這時代也絕非尋常之物!這恐怕是柳姨娘壓箱底的嫁妝,或者……是侯爺當年的一點情分?無論如何,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緊緊攥住玉簪,冰涼的觸感仿佛給了她一絲力量。環顧這間連個銅鏡都沒有的陋室,她迅速翻出一件最厚實、最不起眼的灰藍色舊棉襖穿上,又用一塊洗得發白的舊布巾將一頭烏黑的長發包住,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因緊張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不能走正門!周氏的眼線肯定盯著!侯敏的目光投向房間唯一的后窗。窗欞破舊,糊著早已破損的窗紙,透著寒風。她費力地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一股刺骨的冷風瞬間灌入。窗外是一個荒蕪的小院角落,堆著些枯枝敗葉,連接著一條通往后巷的狹窄小徑。
就是這里!侯敏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雙手撐著窗沿,笨拙地翻了出去。落地時一個趔趄,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但她顧不上了。她像只受驚的小獸,裹緊棉襖,低著頭,憑著模糊的記憶,朝著記憶中離侯府后巷不遠、魚龍混雜的西市方向,快步走去。
寒風如刀,刮在臉上生疼。街道上行人不多,偶爾有裹著厚襖的路人匆匆而過,投來或好奇或漠然的一瞥。侯敏的心始終懸在嗓子眼,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生怕被侯府的人認出來。她死死攥著懷里的玉簪,冰涼的玉質硌得手心發疼,卻也讓她保持著最后的清醒。
西市果然喧囂雜亂。狹窄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鋪面和小攤,空氣中混雜著劣質脂粉、牲畜糞便、油炸食物、草藥和汗水的復雜氣味。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爭執聲此起彼伏。這里是京城底層百姓和灰色地帶人物的聚集地,也藏著不少不起眼卻“眼毒”的當鋪。
侯敏的目光在混亂的街景中快速掃過,尋找著記憶中那家掛著“聚源當”三個褪色黑字招牌的鋪子。找到了!就在街角,門臉不大,黑漆漆的木門半掩著,像個沉默的巨獸張開的口。
她定了定神,壓下狂跳的心臟,低著頭快步走了進去。
當鋪里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年木頭、灰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舊氣味。高高的柜臺后面,坐著一個穿著半舊藏青棉袍、戴著瓜皮小帽的干瘦老頭,正就著油燈的光線,慢條斯理地用一塊絨布擦拭著一個銅香爐。聽到有人進來,他眼皮都沒抬一下,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當什么?”
侯敏走到那幾乎到她胸口的柜臺前,努力踮起腳,才勉強將頭露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那裹得嚴嚴實實的藍布包,一層層打開,露出那支溫潤的玉蘭簪,小心翼翼地放在柜臺冰冷的黑漆臺面上。
“掌柜的,麻煩您看看這個。”她的聲音刻意壓得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掌柜的這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渾濁的老眼瞥向那支玉簪。當目光觸及那瑩潤的綠意和精巧的雕工時,他眼中精光一閃,但隨即又恢復了那種漫不經心的憊懶。他慢吞吞地拿起簪子,對著從高高小窗透進來的微弱天光看了看,又用手指摩挲了幾下玉質。
“嘖,”他撇撇嘴,將簪子隨意丟回柜臺上,“玉料嘛,還行。就是這水頭啊,差了點意思。雕工也一般般。這年頭,這種小玩意兒,不好出啊。”
侯敏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懂玉,但她懂人!這掌柜的眼神和語氣,分明是壓價的慣用伎倆!
“掌柜的,”侯敏強作鎮定,聲音依舊低啞,卻帶上了一絲屬于現代職場人的冷靜和據理力爭,“這玉料是上好的和田青玉籽料,水頭清透,油性足。這玉蘭花的雕工更是精細,花瓣薄如蟬翼,栩栩如生。您看這包漿,是上了年頭的好東西。絕不是您說的‘小玩意兒’。”
掌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裹著頭巾、看不清面容、聲音低啞卻條理清晰的“小丫頭”。他敲了敲柜臺:“行家?那你說,想當多少?”
“死當,一百兩。”侯敏報出一個她估算的、相對保守但遠高于周氏那“六百兩”壓力的數字。她知道當鋪必然要壓價,但她必須爭取一個相對合理的起點。
“噗!”掌柜的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一百兩?丫頭片子,你當這是皇宮里的貢品呢?五十兩!不能再多了!愛當不當!”他作勢就要把簪子掃到一邊。
侯敏的心在滴血。五十兩!距離六百兩簡直是杯水車薪!她攥緊了拳頭,指甲再次掐進掌心,聲音卻更加清晰堅定:“掌柜的,您這是欺負我不懂行市?這樣的成色和雕工,就算不是貢品,放到‘多寶閣’那樣的地方,沒個二百兩也拿不下來!我急著用錢才來死當,八十兩!這是我的底線!”
她報出“多寶閣”這個京城有名的珠寶行,就是想點明自己并非一無所知。同時,她身體微微前傾,那雙露在頭巾外的眼睛,此刻不再閃躲,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銳利和執著,緊緊盯著掌柜渾濁的眼。
掌柜的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和精準的“多寶閣”報價噎了一下,眼中算計的光芒閃爍不定。兩人隔著高高的柜臺,無聲地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燈燈芯燃燒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就在掌柜的似乎有些松動,猶豫著要不要再壓一點時——
“喲!小娘子!跟這糟老頭子磨嘰啥呢?缺錢?跟哥哥說啊!”一個流里流氣、帶著濃重酒氣的聲音突然在侯敏身后響起。
侯敏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三個穿著邋遢短打、敞著懷、露出胸膛上刺青的混混,不知何時堵在了當鋪門口。為首一個滿臉橫肉、眼角有道疤的漢子,正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掃視著侯敏單薄的身影,嘿嘿笑著,一步步逼近。另外兩個混混也堵住了門口,抱著胳膊,一臉看好戲的痞笑。
“這細皮嫩肉的,裹得再嚴實,也藏不住是個美人胚子啊!”刀疤臉舔了舔嘴唇,伸手就朝侯敏臉上裹著的頭巾抓來,“讓哥哥瞧瞧,值不值當……”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侯敏!她下意識地就要尖叫后退,身體卻比她的思維更快一步!
就在那骯臟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布巾的剎那,一股陌生的、灼熱的電流猛地從脊椎竄起!侯敏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按下慢放鍵!刀疤臉那緩慢伸來的手,他身后混混猙獰的笑容,柜臺后掌柜驚愕的臉……一切細節都無比清晰!
身體仿佛不再屬于自己!
她的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向后一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抓來的手。同時,左腳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閃電般向前一踏,不偏不倚,正正地、狠狠地跺在了刀疤臉那只伸出的腳的腳背上!
“嗷——!”一聲凄厲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般的慘嚎響徹小小的當鋪!
刀疤臉抱著腳,疼得原地蹦跳,臉都扭曲了。另外兩個混混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小丫頭居然敢反抗,還……還反擊得如此……刁鉆?!
侯敏自己也懵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動作,快、準、狠!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根本不受她控制!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另一個混混反應過來,怒罵著揮拳朝她肩膀砸來:“小娘皮!找死!”
拳頭帶著風聲呼嘯而至!
侯敏的大腦一片空白,但身體卻再次自動做出了反應!她幾乎是憑著感覺,身體微側,右手五指并攏如鳥喙,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卻迅捷無比的速度,朝著那混混揮拳而來的手臂肘關節內側,猛地一啄!
“啊!”又是一聲痛呼!那混混只覺得手臂內側一陣劇痛酸麻,整條胳膊瞬間軟了下去,拳頭也無力地垂落!
第三個混混見兩個同伴瞬間吃了虧,又驚又怒,怪叫著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管不顧地就朝侯敏刺來!
寒光刺眼!死亡的威脅讓侯敏渾身汗毛倒豎!這一次,身體的本能反應更加激烈!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矮身、旋腰,動作雖然帶著明顯的生疏和僵硬,卻險險避開了匕首的鋒芒。同時,她的左腳再次鬼使神差地撩起,狠狠踹向那混混的下盤!
那混混只顧著捅人,下盤空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匕首也脫手飛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刀疤臉抱著腳哀嚎,第二個混混揉著酸麻的胳膊齜牙咧嘴,第三個混混狼狽地趴在地上。小小的當鋪里一片狼藉。侯敏站在中間,胸口劇烈起伏,裹頭巾在剛才的閃避中散落開來,露出一張因驚懼和劇烈運動而布滿紅暈、卻難掩傾國之色的絕美容顏。她微微喘息著,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三個狼狽不堪的混混,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茫然。
她……她剛才做了什么?!
柜臺后的老掌柜張大了嘴,手里的絨布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當鋪門外,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路人,對著里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而在當鋪斜對面,一家不起眼的茶肆二樓臨窗位置,一個身著玄色暗紋錦袍、面容極其俊美卻冷峻如冰的年輕男子,正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他深邃如寒潭的目光,穿過街道的喧囂,精準地落在了當鋪里那個剛剛“笨拙”地放倒了三個混混、此刻正茫然看著自己雙手的絕色少女身上。
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里,第一次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名為“深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