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財迷太子妃:點錯小數(shù)點成了團(tuán)寵
最新章節(jié)
- 第5章 玲瓏小攤起,地痞來生事
- 第4章 巧手制新食,鬧市試鋒芒
- 第3章 典當(dāng)求生路,本能顯身手
- 第2章 賬本漏洞現(xiàn),舌戰(zhàn)懾刁奴
- 第1章 加班小數(shù)點,魂穿爛攤子
第1章 加班小數(shù)點,魂穿爛攤子
鍵盤敲擊的噼啪聲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刺耳,像密集的雨點砸在侯敏緊繃的神經(jīng)上。財務(wù)部辦公室慘白的燈光下,只剩下她一個人,空氣里彌漫著速溶咖啡的廉價焦糊味和打印機(jī)油墨的微澀氣息。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如同扭曲爬行的螞蟻,報表的標(biāo)題赫然刺目——“XX集團(tuán)第三季度合并報表(子公司)”。她眼皮重得像墜了鉛,視野邊緣發(fā)黑,手指機(jī)械地在計算器上按著歸零鍵,嗒、嗒、嗒……那聲音空洞地回蕩著。
“最后一遍……最后一遍……”她低聲喃喃,像念著某種自我催眠的咒語。指尖在鍵盤上艱難地移動,光標(biāo)在屏幕上跳躍,聚焦到那個該死的成本匯總項——21, 378, 650.00元。疲憊的神經(jīng)末梢傳來一陣麻痹感,指尖在數(shù)字鍵盤上微微一滑。
小數(shù)點,點錯了位置。
2,137, 865.00元!不知是系統(tǒng)BUG還是什么原因,結(jié)果這個錯誤的報表數(shù)據(jù)竟突然鎖死,然后鬼使神差的自動上報了。
“這什么情況?怎么不能撤回了?這報上去還不被領(lǐng)導(dǎo)罵死啊!”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襯衫,粘膩冰涼。她猛地站起來,眼前卻猛地一黑,辦公室慘白的天花板開始瘋狂旋轉(zhuǎn)、扭曲、變形,像一張被揉皺的劣質(zhì)圖紙。耳邊尖銳的蜂鳴聲炸開,蓋過了自己沉重如破風(fēng)箱般的心跳。一股無法抗拒的、來自身體最深處的巨大疲憊和恐懼,如同冰冷沉重的鉛水,瞬間灌滿了四肢百骸,將她徹底淹沒、吞噬,意識被拖拽進(jìn)無邊的、死寂的黑暗深淵……
……
鉆心的頭痛像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在顱骨里反復(fù)攪動穿刺。侯敏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渾濁的空氣嗆入肺腑,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陳舊氣息——像是積年的塵土混合著劣質(zhì)熏香和淡淡霉味。她艱難地睜開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視野里,是褪色發(fā)黃的帳子頂,繡著粗糙黯淡的花鳥圖案,幾處破口處露出灰撲撲的棉絮。這不是醫(yī)院那冰冷的白色天花板。
她猛地想坐起,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眼前發(fā)黑,無數(shù)破碎、混亂、帶著強(qiáng)烈屈辱和恐懼的畫面如同失控的洪水,狠狠沖撞進(jìn)她的腦海:
逼仄的柴房,空氣里彌漫著餿味和塵土,一個穿著錦緞、面容刻薄的中年婦人(周氏!)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臉上:“……小賤蹄子!還敢瞪眼?你娘短命鬼欠下的債,天經(jīng)地義該你來還!五百兩!白紙黑字,休想賴掉!”
冰冷刺骨的湖水,渾濁的水瞬間灌入口鼻,窒息感攫住咽喉,手腳徒勞地掙扎撲騰,岸邊是幾個模糊的、帶著惡意嗤笑的丫鬟身影……
一個滿臉橫肉、眼神淫邪的陌生男人,粗糙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渾濁的酒氣噴在臉上:“……侯家三小姐?嘖嘖,模樣倒真不錯!周夫人說了,還不上錢,就把你抵給我王老五,春風(fēng)樓里待上三年,賬也就清了!嘿嘿……”
“呃……”侯敏痛苦地蜷縮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身上粗糙單薄的棉布中衣。這不是夢!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和巨大的驚恐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她成了侯府庶出的三小姐,一個被嫡母周氏視為眼中釘、剛剛被推落水、還背負(fù)著巨額“債務(wù)”的“侯敏”!一個即將被賣進(jìn)妓院抵債的可憐蟲!
還沒等她從這巨大的身份轉(zhuǎn)換和驚駭中喘過氣,一陣急促粗暴的腳步聲混雜著女人尖利刻薄的呵斥由遠(yuǎn)及近,像破鑼一樣狠狠刮擦著耳膜。
“吱呀——哐當(dāng)!”
年久失修的破木門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撞在墻上又彈回來,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刺骨的冷風(fēng)裹挾著濃重的脂粉香氣和一股說不出的跋扈氣息,瞬間灌滿了這間陰冷簡陋的屋子。
“喲!我們?nèi)〗忝烧鎵蛴驳模¢愅醯罾镒咭辉猓@么快就醒了?看來是老天爺都不收你這身賤骨頭,留著好還債呢!”
一個穿著玫紅色織金緞面夾襖、梳著油光水滑圓髻、插著赤金簪子的中年婦人,在一群粗壯仆婦的簇?fù)硐拢褚粓F(tuán)帶著毒刺的艷麗火焰,堵在了門口。正是記憶里那張刻薄到令人心寒的臉——嫡母周氏。
她狹長的吊梢眼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像淬了毒的針,上下打量著床上臉色慘白、冷汗涔涔的侯敏,嘴角勾起一絲快意的、殘忍的弧度。
“瞧瞧這可憐見的,”周氏慢悠悠地踱進(jìn)來,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嫌惡地拂了拂空氣中并不存在的灰塵,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掌控生死的得意,“落水都沒淹死你,算你造化!醒了正好,省得我還得找人把你抬去春風(fēng)樓!王五爺那邊可等著驗貨呢!”
她身后一個膀大腰圓、臉上有顆黑痣的仆婦立刻上前一步,將一張疊得整整齊齊、卻透著不祥氣息的紙“啪”地一聲拍在侯敏床邊那個搖搖欲墜的破木箱上。紙張攤開一角,赫然是“賣身契”三個刺目的大字!
“五百兩!白紙黑字畫著你那短命鬼娘的押!”周氏的聲音如同冰錐,狠狠鑿進(jìn)侯敏的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逼,“侯府可沒那么多閑米養(yǎng)你這吃白食的賠錢貨!要么,三天之內(nèi),連本帶利,六百兩銀子,一文不少地給我擺在這兒!”她伸出保養(yǎng)得宜卻染著腥紅指甲的手指,點了點那破木箱,指甲蓋幾乎戳到侯敏的鼻尖。
“要么……”周氏的聲音拖長了,帶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暗示,那雙刻薄的眼睛像毒蛇一樣在侯敏纖細(xì)的身體上掃過,嘴角咧開一個惡毒的笑,“就收拾收拾你這身細(xì)皮嫩肉,乖乖地跟王五爺去春風(fēng)樓!憑你這張臉,賣力點,三年五載的,總能把這窟窿填上!也省得在府里礙我的眼!”
她身后的仆婦們發(fā)出一陣壓抑的、帶著惡意的嗤笑聲,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侯敏身上刮過,仿佛她已經(jīng)是砧板上待價而沽的魚肉。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屈辱、恐懼、憤怒……屬于原主的滔天情緒和侯敏自己靈魂深處的驚駭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幾乎要將她再次沖垮。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間彌漫開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這尖銳的痛楚像一盆冰水,讓她在滅頂?shù)目只胖凶プ×艘唤z近乎殘酷的清醒。
不能亂!侯敏!你是侯敏!現(xiàn)代那個在報表數(shù)字里廝殺出來的資深會計!冷靜!必須冷靜!
她強(qiáng)迫自己垂下眼簾,避開周氏那毒蛇般的視線,目光卻精準(zhǔn)地落在那張刺眼的“借據(jù)”上。紙張邊緣磨損,墨色深淺不一……職業(yè)的本能在驚濤駭浪中強(qiáng)行抬起頭顱。
“母……母親……”她開口,聲音嘶啞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卻也努力擠出一絲順服,“女兒……女兒剛醒,實在惶恐。母親息怒……這債……女兒認(rèn),一定認(rèn)……”
周氏臉上露出一絲預(yù)料之中的得意和輕蔑,仿佛看到獵物在陷阱里徒勞掙扎。然而,侯敏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得意的笑容微微僵住。
“只是……女兒病體沉重,腦子還昏沉得很……母親慈悲,能否……能否讓女兒再看一眼這借據(jù)?也好……也好死個明白……”侯敏的聲音依舊微弱,甚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仿佛真的只是臨死前卑微的乞求,但那雙低垂的眼簾下,瞳孔卻驟然收縮,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瞬間鎖定了借據(jù)上最關(guān)鍵的一行字跡——
“……今借到周氏紋銀五百兩整,月息二分,期至本年臘月初八,本息一并清還。立此為據(jù)。借款人:柳氏(指印)。”
月息二分!侯敏的腦子在這一刻超高速運轉(zhuǎn)起來,屬于現(xiàn)代財務(wù)總監(jiān)的職業(yè)靈魂瞬間壓倒了所有驚懼!二分利!就是月利率2%!高利貸中的高利貸!從記憶碎片里柳氏借貸的時間(約莫是半年前)到現(xiàn)在,利滾利下來……
她幾乎在瞬息之間,心算已然完成!這賬,有大問題!周氏這惡婦,連死人都不放過,還在虛抬本息!
“哼!死到臨頭,倒想看個明白?”周氏冷哼一聲,顯然覺得侯敏已是甕中之鱉,翻不出浪花。她朝旁邊的黑痣仆婦使了個眼色,那仆婦立刻粗魯?shù)刈テ鹉菑埥钃?jù),幾乎是甩到了侯敏蓋著的薄被上。
紙張粗糙的觸感隔著薄被傳來。侯敏的手指在被子下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就是現(xiàn)在!
她猛地抬起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但那雙眼睛卻不再閃躲!那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冰冷的火焰,是絕境中被逼出的、屬于數(shù)字獵手的冷靜和銳利!她的目光像兩把無形的錐子,直直刺向周氏那雙刻薄的吊梢眼。
“母親!”侯敏的聲音陡然拔高,雖然依舊沙啞,卻帶上了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如同撥動了一把緊繃的算盤珠,發(fā)出清越而冰冷的碰撞聲,“這賬,不對!”
周氏臉上的得意和輕蔑瞬間凝固,像是驟然被凍住的毒蛇,那雙吊梢眼猛地睜大,難以置信地瞪著床上那個突然爆發(fā)出駭人氣勢的庶女。
“我娘半年前立據(jù)借銀五百兩,月息二分,利隨本走。”侯敏語速極快,字字清晰,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冰珠砸在地面,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依此計算,截止今日,應(yīng)計利息為五百兩本金乘以2%月息,計六個月,總計利息應(yīng)為六十兩整!本息合計,是五百六十兩!并非母親口中所說的六百兩!”
她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火的鋼釘,狠狠釘在周氏驟然變色的臉上。
“這憑空多出來的四十兩,”侯敏的聲音冰冷,目光銳利如刀,死死鎖住周氏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不知母親,是從何算起?又記在了哪一筆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