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的朱瞻墡，還正呼呼大睡，睡得那叫一個香。

……

“皇爺爺，您找我？”

朱瞻基趕到朱棣的住處，一看到朱棣一臉疲憊的樣子，連忙上前關心：

“皇爺爺，您這是怎么了？哪兒不舒服了嗎？太醫看過沒有？”

朱棣擺擺手：

“沒事，是我自己折騰的。”

說著，他又喝了兩口藥提提神。

“您這是折騰啥去了？連早朝都不上了……”

朱瞻基有些擔心地問。

朱棣沒接話，反倒忽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瞻基啊，你五弟朱瞻墡，他有沒有特別喜歡什么東西？”

朱瞻基一愣。

“喜歡的東西？”

他想了半天，最后搖頭：

“五弟這人一向古怪，我也搞不清他到底喜歡啥。”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那事，他突然意識到：

或許……五弟最喜歡的就是修仙？

但這個要不要告訴皇爺爺呢……

朱棣見他一臉猶豫，搖了搖頭。

隨即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放到桌上。

“你不是好奇我昨晚在干什么嗎？這就是答案。”

朱瞻基一聽，趕緊湊上去看了眼那本書。

“《長春訣》？”

他看到封面上那三個字，忍不住笑了：

“皇爺爺，您昨晚不會是在練這玩意兒吧？”

“我跟您說，這種東西大多都是騙人的。對了，這本書是那老和尚給您的嗎？”

他看書上墨跡未干，應該是剛寫不久，而且他也清楚朱棣的脾氣，平時不太信這些玄乎的玩意。

既然朱棣肯收這書，送書的人應該不是外人。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雞鳴寺的那個老和尚。

朱棣搖頭：

“不是他，那老和尚就會念經，哪會有這本事。”

他頓了頓，忽然語氣一轉：

“這是你五弟朱瞻墡親手寫給我的。”

朱瞻基一聽，臉色頓時變了，撲通一聲跪下了。

“皇爺爺恕罪！”

這下他徹底明白了......

朱棣已經知道五弟在修仙的事，而且這功法就是昨晚朱瞻墡自己寫的。

他心里那個悔啊，昨晚明明發現不對勁，卻沒第一時間上報……

這在任何皇帝眼里，都是隱瞞機密的大罪。

“起來吧。”

朱棣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朱瞻基卻更是低頭不敢動。

朱棣看他那樣，嘆了口氣，自己伸手扶了他一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放心吧，皇爺爺我不怪你。”

聽到這話，朱瞻基終于松了口氣，心想：

“皇爺爺還是以前那個皇爺爺。”

可他不知道，朱棣早就看開了：

自己都說過是朱家的罪人了，又怎么還能再動手對付自家孫子？

說到底，他現在對這仙法，是真心渴望。

要是朱瞻墡不愿交，他都打算厚著臉皮去求了，實在不行就拉著太子一起來。

為了長生，皇帝的臉算什么！

“皇爺爺，那……五弟他？”

朱瞻基試探著問。

朱棣拍了拍他手里的書，笑道：

“他是我的皇孫，我怎么會對他怎么樣？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朱瞻基這才真真正正放下心。

不過，朱棣忽然語氣一變，臉上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不過啊……皇爺爺這邊遇到點麻煩。”

“瞻基，你愿不愿意幫皇爺爺個忙？”

“皇爺爺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朱瞻基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大致猜得到，朱棣要他幫的忙，多半跟那本仙法有關。

可他有拒絕的權力嗎？當然沒有。

朱棣見他答應得這么爽快，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錯，他就是打算讓朱瞻基也試試看這仙法。

第一，朱瞻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性格穩重、嘴巴緊，不會亂說話。

第二，朱瞻基還是朱瞻墡的親大哥，昨晚朱瞻墡愿意告訴他仙法的事，就說明他們兄弟感情很好。

如果朱瞻基在修煉過程中出了問題，朱瞻墡肯定會出手相救。

“那你就先試試這仙法吧。”

朱棣指著桌上的功法說道。

“試仙法？”

朱瞻基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皇爺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這仙法是你五弟給我的，我昨晚照著修了一整夜，可一點反應都沒有。”

朱棣也不藏著，直接說了實情。

“皇爺爺，五弟他......”

朱瞻基剛想開口，就被朱棣打斷了。

“我相信他不會拿假的來糊弄我，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聽到這話，朱瞻基終于松了口氣。

“好了，別廢話了，房間都準備好了，你進去試試。”

朱棣拍了拍他肩膀。

朱瞻基點點頭，隨后走進里屋，在蒲團上坐下。

他鄭重地翻開那本功法，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后閉上眼，開始按照步驟運氣修煉。

朱棣則站在外面，目不轉睛地看著簾子，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時間慢慢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朱瞻基終于睜開了眼睛，皺了皺眉。

“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感覺？”

朱棣連忙走上前，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

“有點感覺……但又怪怪的。”

朱瞻基有點迷惑地說。

聽他這么說，朱棣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這下他算是明白了，問題不是功法，而是他自己根本修不了！

“說說看，你具體感覺到什么了？哪兒不一樣？”

朱棣還是按捺不住好奇。

朱瞻基想了想：

“就是體內經脈里有股氣流流動，感覺挺舒服的，但就是不能像功法里說的那樣，聚到丹田里去。”

他嘆了口氣，這仙法果然不簡單。

剛才他也悄悄試過，別說像五弟那樣把東西吸起來，他連那氣流的方向都控制不住。

“看來，不是人選仙法，而是仙法選人啊……”

朱棣搖了搖頭。

他這下終于明白，那位“仙人”為什么只托夢給朱瞻墡。

大概是因為，只有朱瞻墡的資質配得上仙法，其他人哪怕看著再聰明、再努力，也練不了。

想到這，朱棣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仙法就在眼前，可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滋味......太憋屈了！

“皇爺爺……”

朱瞻基見他神色不對，小聲喚了句。

朱棣揮了揮手，語氣有點苦澀：

“我啊，可能真沒這個福分。”

他苦笑了一下。

朱瞻基趕忙說道：“別這么說，我這就去找五弟，讓他親自幫您看看！”

說著就要起身。

可朱棣卻抬手攔住了他。

“不急，你先等等。”

他轉頭朝門外喊了一聲：

“去，把太子、漢王、趙王都叫來！”

“是！”

門外的太監立刻答應了一聲，然后快步離開。

朱瞻基這下明白了。

朱棣這是打算讓他爹，還有那兩個叔叔也來試試這仙法。

趁著人還沒來，朱棣又詳細問起他修煉時的具體感受，朱瞻基也是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