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開唱
- 重生06,養成青梅姐姐
- Me不是我
- 2029字
- 2025-08-21 20:06:43
隨著幕布落下,場館內黑了下來。
腐舊的絨幕布吸滿了陳年的灰塵氣味,白言深吸了一口。
久違的味道。
臺側堆積的雜物陰影里,擠出三個矮小的身影。
聽著幕布外那黏膩的報幕聲以及稀稀拉拉的掌聲。
感受著自己衣角上傳來的重量。
白言站在最前,六歲的皮囊裹著一把被酒精、尼古丁和過量喧囂灼燒過的靈魂。
感受著衣角的重量,白言重生后久違的感受到了一些壓力。
他撥開一點幕布,臺下黑壓壓的人頭,評委席上是幾張文雅卻難掩漫不經心的面孔。
五張評委席上有三張上面印著藍魅藝術的logo。
白言嘴角極細微地勾了一下,不是孩子氣的笑,而是某種冷硬的嘲弄。
他轉過身來,身上掛著一副比人還大的吉他,雙手放在夏知允和常柏溪的腦袋上。
“你們,準備好了嗎!白言的眼神堅定而又充滿自信。
脫口而出的不是詢問,是命令。
常柏溪緊緊攥著鼓棒,指節都發了白,眼睛卻亮得驚人,不住地小幅度跺著包著鐵皮的舊皮鞋鞋尖。
她試圖把那股幾乎要破膛而出的恐懼與興奮壓下去。
帶著顫音道:
“準備好了!”
她旁邊,夏知允幾乎要把自己縮進陰影里,頭垂得極低,細軟的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下巴尖兒。
她的手指在空氣中虛彈著什么,口中還念叨著拍子。
很快,夏知允抬起頭,眼睛直直盯著白言:
“我不會犯錯?!?
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令人信服的自信。
白言看著二人,重重拍了拍她們的腦袋。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以及自己這半個月的培養。
常柏溪吸了口氣,用氣聲問:
“小白,我們真的可以嗎?”
聲音里那點顫抖不知是怕還是期待。
白言轉頭,目光盯在臺下某處虛空。
“記得節奏。柏溪,你的底鼓是骨頭,別軟!”
他頓了頓接著道,“知允!全力以赴!”
常柏溪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拿著鼓槌的手收得更緊。
夏知允平靜的“嗯”了一聲。
白言也緊了緊手中的吉他。
“下一個節目,《we will ruck you》,《采蘑菇的小姑娘》做準備……”
前臺的聲音落下,一陣稀稀拉拉、禮貌性的掌聲響起。
工作人員小跑過來,面無表情地催促:
“快點,那幾個小孩,到你們了!”
絨幕沉重地向兩側滑開,頂光“啪”地打下,刺得人眼前一片暈白。
三個小小的身影徹底暴露在巨大的舞臺和空曠的觀眾席前,瞬間吸引了下臺還沒散盡的孩子和家長們的視線。
嘈雜聲中夾雜著幾聲輕笑和毫不掩飾的打量。
他們調整好節目方準備的樂器——一架經過固定的兒童架子鼓,一臺小鋼琴,以及白言的電吉他。
一支接了小功率功放的麥克風接上線,細弱的電流嗡鳴聲在寂靜里被放大。
評委席中間,一個戴金絲眼鏡、穿著熨帖中山裝的男人扶了扶話筒,視線掃過他們,眉頭習慣性地蹙起,帶著一種審查非標準件的苛刻。
“你們來自哪里?表演什么節目?”
評委的聲音透過擴音器,溫和卻透著居高臨下的疏離。
白言看著他胸口反射著刺眼光芒的藍魅藝術胸牌。
嘴角輕微上揚。
白言踮起腳,把嘴湊到立麥前,孩童的清亮嗓音被金屬網罩濾出一絲奇特的冷感。
“我們是烈火樂隊,來自永不消逝的火焰!演唱《we will ruck you》!”
“歪……什么?”
評委的眉頭鎖死了,側頭和旁邊的人低語了一句,似乎在確認節目單。
臺下響起一陣壓抑的竊竊私語,好奇多于期待。
“請欣賞,我的音樂?!?
“音樂?”
評委像是聽到了什么古怪的詞,身體微微后仰,嘴角牽起一個寬容卻實質是輕蔑的弧度。
“小朋友,這可不是過家家。你們確定這不是什么……奇怪的噪音?”
臺下的竊語聲變大了些,夾雜著幾聲清晰的嗤笑。
常柏溪的臉頰猛地漲紅,不是害怕,是憤怒,她猛地抬起頭瞪向評委。
夏知允則瞇著眼睛看向評委席,小小的眼神中爆發著無盡寒意。
眾多冷眼中只有兩道身影舉著立牌肆意揮舞著。
“兒子加油!”
“寶貝女兒加油!”
……
白言看著評委,看著臺下那些模糊的、帶著笑意的臉。
那目光平靜得可怕,完全不屬于一個六歲孩童。
他再次湊近麥克風,輕輕地,甚至像是一句耳語,但通過擴音器,清晰地撞進每個人的耳膜:
“是音樂,也是送你們回家的號角?!?
死寂,絕對的死寂充斥整個空間,持續了不止一秒。
隨即,巨大的嘩然如同海嘯般猛地掀翻了整個劇場!
驚愕、難以置信、被冒犯的憤怒、看笑話的興奮……
各種聲響混成一片污濁的聲浪,轟然拍上舞臺。
五個評委中有四個評委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張嘴欲斥。
只有一個評委眼中帶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就在這噓聲浪潮攀上頂峰的剎那——
“咚!”
常柏溪咬著牙,眼睛瞪得滾圓,全身的力量憤然迸發,鼓槌兇悍地砸落在底鼓踏板上,發出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巨響,像一頭被囚禁已久的野獸發出的第一聲咆哮,悍然撞碎了鼎沸的人聲!
“咚!”
第二聲,更加沉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節奏感。
“啪!”
白言的頭幾乎埋到了琴身上,可他的右手手指卻精準而用力地勾動了吉他最粗的那根弦。
一個粗糙、嗡鳴、帶著強烈振動感的低音驟然迸出,死死地咬住了那兩聲鼓點的尾巴,像在地獄深處撥動了第一聲心跳。
咚!咚!啪!
咚!咚!啪!
簡單、原始、狂暴到極致的節奏,以一種蠻橫的姿態,生生劈開了所有嘈雜!
噓聲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愕然中斷。
無數張臉上戲謔的笑容僵住。
白言站在那片突然降臨的、被節奏暴力清場的寂靜中央,微弱的頂光在他眼底點燃兩簇幽深的烈火。
他握住了麥克風架。
鍵盤進場!
然后,開腔。